所谓的“第一次见到爸爸”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而是在我成年以后,对爸爸有的第一次记忆。
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我一直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可能是习惯了,也可能是年纪太小,还弄不清家庭成员的关系,我从来没有问过爷爷奶奶关于我父母的任何问题。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男人,奶奶说那是我爸爸,专门回来看我的,但我没什么感觉,记忆中那次爸爸回来既没有抱我,也没有和我说话,我也理解不了“爸爸”是什么含义,好像只不过是家里来了个人罢了。爸爸和爷爷奶奶似乎也没有太多的交流,爷爷是个乡村医生,整天忙得不得了,一大早就被别人请走看病去了,奶奶独自在厨房忙活着做饭,而我和邻居家小伙伴在坝子里玩泥巴,至于那时候爸爸在做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吃过早饭,突然听说家里的牛生了小牛崽,我兴奋得不得了,等大人们都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和小伙伴趴在牛圈围栏上看小牛崽,看了很久也看不够,看着看着,我就想弄点草给小牛吃,我抱了一堆草丢到牛圈里,可小牛看都不看一眼,倒是老牛几口就给吃光了,为了让小牛能吃到,我把再抱过来的草拿在手里,直接递到小牛跟前,可小牛还是不吃,老牛把嘴凑过去,我呵斥了她一声,也不知道那老牛是因为我的呵斥声怒了呢,还是怕我伤害她的孩子,用角一下子朝我顶过来,我躲得快,但额头接近眉毛的位置还是被她顶着了,当时觉得又痛又怕,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听到我的哭声,奶奶和爸爸跑了过来,奶奶赶紧抱着我看我受伤没,一个劲的安慰我说“没事,就是掉了点皮”,可爸爸却十分生气,一把把我拉到他身边,一边揪着我的耳朵一边骂我,说什么“牛下崽了为什么还要去看,有什么好看的,现在被牛顶了可高兴了?要是顶着眼睛怎么办”之类的话,我就一个劲的哭,越哭越厉害。奶奶见状,让爸爸不要再说了,他才停了下来。爸爸就在家里待了一天,他又匆匆忙忙的收拾行囊外出了。
后来,我听奶奶说,爸爸和妈妈是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和妈妈一起外出打工的,他们走后,我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奶奶说他们刚走的时候,我天天跑到自己家门口蹲着,不愿意来爷爷奶奶这边住,一直叨叨着要找爸爸妈妈,当然这些我是没有一丁点印象的。直到我五岁半的时候,弟弟出生满月后,爸爸妈妈才带着刚出生的小弟弟和两岁多的妹妹回来了,没过多久,他们又去把寄养在外婆家四岁的二妹接回了家。我们一家六口终于团聚,童年的生活也算幸福,但对于爸爸,我一直都有一种害怕,不敢亲近的感觉,我想这其中大概有一部分原因也和我对他的第一次记忆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