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爱听好话，辅局长更甚。爱说好话的人摸准了局长的脾性，整天围着他说好话，局长很高兴，于是会说好话的人都有了大小的官衔，嵇祚、关丰两人也被封在同一科室当副科长。近日，科长调出，有了缺位，嵇祚、关丰暗中争斗，说的好话就更多更好听。
天气骤冷，辅局长穿了一件棕色羊皮夹克。嵇祚见了满脸堆笑说：“局长！您这衣服一穿，精神得不亚于在部队那阵子。”
辅局长有一张很得意的照片，是在部队当营长时照的，骑马挎枪，很英俊。局长放大一张压在办公桌玻璃板下，常常指着照片对别人感慨：“看我年轻时！唉，岁月不饶人哪！”听嵇祚一说，局长笑道：“哪里，哪里，硬充年少啊！”
关丰见了也满脸是笑说：“哎呀，局长，我简直不敢认您了！”
局长又笑，说：“见笑，见笑。”
嵇祚、关丰两人进了办公室，相互看看，谁也没吭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下头各做各的事。
没几天，局长换了一件真丝棉袄。嵇祚见了说：“局长买衣服真是好眼力。”
局长说：“还可以，是吧？”
嵇祚说：“您到街上走半小时，准保要掀起抢购风。”
局长笑着看了看关丰，关丰也笑笑。
嵇祚、关丰回到办公室，两人相视而笑。看着嵇祚的得意劲，关丰心里骂：“傻冒！”那衣服是关丰前几天送给局长的。
不久，局长又换了件中长风衣，嵇祚、关丰两人见了，关丰抢先说：“局长啊，衣服好像专门为您设计的！”
局长低头朝身上看了看，笑着说：“马马虎虎。”
嵇祚刚想说话，局长的手机响了。二人回到办公室，关丰满面春风，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嵇祚不笑，心里说：“等着瞧！”
几天后，嵇祚悄悄对局长说：“这事本来不该说，想想还是要报告您，关丰夸您衣服合身是嘲讽您哩，他背后说您的衣服都是别人贿赂的。”
局长还是笑，只是笑容有点僵，说：“是么？”
嵇祚嗫嚅道：“局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您的声誉……”
局长摆了摆手，嵇祚从局长室退了出来，浑身卸掉了凡胎俗骨般的轻松。
几周后，科长的位子确定了人选，但不是嵇祚也不是关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