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了,天空洒下绵绵细雨,头发上,脸上,手上,处处透着冰凉。我走着,没有伞,身上的衣服抵不住冬日的寒意。
怀着期盼之情,我走进了那扇门。过去一个多月,酸甜的苹果,香辣的羊肉粉,都快被我忘记了,还有那双与我作对的鞋子,太惹我生气了,我还不敢抛弃它。
想看一部精彩的电影,想听一首好听的歌,想去一个想去的地方,都不能如愿以偿。在进入那扇门前,我的心是温暖的,仿佛忘记了冬日的细雨,无情的打湿了行人,冷了他们的肌肤。
下午的时光是慵懒的,偌大的格子间,从空调吹来的暖风,孤独的对抗着外面寒冷的世界。我来到熟悉的座位前,她斜靠在椅子上,还在打盹,我不忍叨扰,但还是开了口:“麻烦您了!”
她睁开眼,娴熟的打开电脑,拿出鼓鼓的信封,忘记了与我搭话。一个冰凉的声音传来,彻底浇灭我的心。
我在做什么呢?只是呆呆的站着,傻傻的接过信封,走出了那扇门,心里盘算着,下个月的今天,我还要进入这扇门吗?我的肚子饿了,来到熟悉的地方,拿起熟悉的餐具,舀了熟悉的饭菜,开始吃饭。突然觉得这种熟悉,可能还要跟随我一段时间,不免更加悲凉了。
十分钟内遇见他三次。我看见他进入那一扇门,又进入另一扇门,我又看见他来到我们熟悉的地方。他的脸是稚嫩,他的发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他的步态快捷,总是昂首阔步。可是,他留给更多的印象不是青春,而是老成稳重,富有责任心,充满干劲。因此,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以为他已经二十多岁,其实,他只有十七岁。
他走近我,然后坐在我旁边,开始吃饭。只有我们两个人,周围一片寂静。他劝我说:“你也该努力了,买一件厚点的衣服吧,天气转凉了”。
“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暂时不考虑。”我说,“比如去想去的地方旅行,了解不一样的世界。”
“就你目前的情况来说,你认为你能实现吗?”他毫不客气地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还指望什么呢?”
“是的,我也不知道,我也很迷茫”,我满怀忧郁地说,“对很多人来说,世俗的成功是第一的,对我来说,却不是这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追问着。
“读最好的书,写最真诚的文字,看最好的电影,听最好听的音乐,去最想去的地方,这些都是我想要的。”我补充道,“况且,我也没有想过安定下来。”
“好吧,你说的也是。可是,就你目前的情况,你能实现吗?”他说,“你还是多关心现实,等你成功了,再追逐你内心的东西,不好吗?”
我不想与他谈下去了。我对他说:“就像你说的,一步一步地走,我会努力的。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我逃离了这场谈话,它是那样的无聊,那么的充满说教意味。突然,心里咯噔一下,他真的只有十七岁吗?为什么他的内心想的都是所谓的成功呢?
不过,与他谈过以后,我更加不知所措了。
有时,我会生出极度自私的想法:我要是独自活着,无牵无挂,那该多好呀!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我怎么可能脱离人际而独存呢?父母,兄弟姐妹,朋友,都不可能完全抛弃,我只有与他们接近,才能活在这个世界里。
这是多么悲凉,因为我已经没有了自我,没有自我对我来说是毁灭性的。我想逃离,我想一刀两断,却又不忍心,真是进退维谷。
外面,濛濛的细雨还在滴个不停,我还是独自踏上了我的路,尽管雨很凉,天气很冷,路面还有点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