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往日 - 草稿

叔家老弟新媳妇有喜了,按照传统风俗亲朋好友要送鸡蛋,几十个上百个不论多少,是个心意。以前大都经济困窘,鸡蛋是主要的补养啊,二则等娃娃出世办满月做红鸡蛋。如今社会变迁经济生活大大提升,营养源非常丰富,送鸡蛋的风俗不能断,却是用红包代替了。

趁着端午回家,把这事办了。没有很浓重的仪式,红包我给了长辈,长辈再交给新媳妇,说这是姐姐给你买东西吃的。看得出,新媳妇人情世故不熟悉,有小孩子一样得了红包的欣喜,艳笑着说谢谢姐姐,又有点该婉拒一下的无所适从,新媳妇都这样吧,呵呵

想起十年前怀我女儿的时候,也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哎哟,十年了……那时候确实经济很囧,没成家的时候,每次回家也好还是去外婆家也好,兜里除了留点车钱,剩下的基本都会分成孝敬长辈的份额,不是我很孝顺很大方,只是我有经验,这些份额大部分最终都巧立名目转回于我了,有点投机吧,我也不希望这样,礼送不出去意味着他们对我还不放心,意味着在他们心里我过得不是太好,可我希望他们能看到我努力生活有能力回馈他们曾对我好的样子。

那也是一个节气,大着肚子去看了外婆,回家外婆舅舅送我上车,我自立工作后的好几年内每次去舅舅家他都还硬要帮我打车钱回家,这次也一样,尽管我说我有钱了。

临车开动,他又塞了一把票子在我手上,说买点好吃的。在我的内心,我都成家自立,再窘迫万万不能再不懂人事受人之礼,所以拼命婉拒,外婆上前说,快拿着,舅舅的心意,别推了,车要开了,别摔了……推推搡搡,我攥着那把票子心情翻涌上了车。有好心大姐给我让了司机旁边的座位,正好,从反光镜看到外婆舅舅在镜里渐行渐远,越来越激动,抑制不住的抽泣流泪,怕别人看见,将脸深深掩进车窗的帘布里,孩子也跟着在肚里翻滚……稍等平静,摊开手中的钞票,四张,抚平那些揉糟的褶皱,又止不住的咬牙恸哭,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万念心底的短信:舅舅,其实我们每次来能得到你们的热烈欢迎,就很满足了……

回忆至此,仍是久久不能平静……在父母逝去的这么多年岁里,亲人带给我的谨慎,温暖,真是常人难以体会的……如今三十而立,儿女促膝,这些深深绵绵的情感才敢提笔流露,我就是在这些道不尽的深深浅浅的情意里滋养成人,也许填不满父母不在的空壑,确垫起了一块块基石,让我从沟壑里走出来,看到了外面的一马平川草长飞莺世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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