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操场,一边参加集会一边开小差,看一出白云演化的大戏。
起先,湛蓝透亮的天空里,云像一支中世纪欧洲的古典鹅毛笔,它被握在一只高明的手里,斜斜的角度,准备书写神奇的故事。
它那么轻盈,像扯开的一缕棉絮,似断似续,融入碧空。这片?这缕?这朵?好像用什么数量词都不恰当:片字太实,缕字太细,朵字太厚。唯有“ 这支”合适,这是一支鹅毛笔。
才过了十来分钟,那只手在天空里堆云叠雾,写下第一章——关于草原的故事。这些云层次分明,远处是广阔草原,小丘上树林茂密,绵羊肥牛悠然吃草。
笔锋一转,近处却是虚幻的海底景象,鲸鱼庞大的流线型身躯,在水里慢条斯理地游动。
又过十来分钟,鲸鱼游近,变成展开双翅的蝠鲼,尾巴不是细长的一条。它遮住洒向海面的阳光,留下浓重的阴影。
远处的情节,从草原穿越到山谷,原本小丘上的树林、绵羊,都变成山峰,云雾在山谷涌动,一时风起云涌。
那条海鱼被一只顽皮的手一搅,成了一团漩涡,流动旋转,形成一只不太圆整的天眼,周围的一切都要被吸进这只眸子了。
这会儿,接近地平线的地方混沌一片。天空的底色不是湛蓝,是湖蓝色了。
接近地面的那片天空,从湖蓝色变成天青色了。“天青色等烟雨,我在想你。”歌词里描写的,妙不可言的色彩,带着浓郁情感的色彩。
云絮絮絮叨叨地覆满天空,没有形状,似乎交响曲进入激越的乐章,唯有这样的肆意挥洒才能把胸中的激情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