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快乐游戏(下)——我的邻居(14)

集体游戏有吸引力,几个孩子的游戏也充满乐趣。三两个女孩子各自手里抱一本书,书里夹着花花绿绿的糖纸。这些糖纸既有过春节家里买的,也有去亲戚邻居同学家拜年得到的,或者是亲戚结婚的喜糖。小心翼翼地拆开糖纸,吃掉糖果,将糖纸四角抚平,夹在书页里,压平。女孩儿们窃窃私语,互通有无,她们品评着糖纸,交换着糖纸,也交换着快乐。

男孩子们积攒的是香烟盒,即香烟包装纸。他们不会交换,而是将包装纸折成三角形的纸牌,放在地上,通过力气技巧的较量赢得纸牌。两个折叠成三角形的纸牌放在地上,剪刀石头布,赢者拿起自己的纸牌,寻找对方纸牌与地面的缝隙,摔下自己的纸牌,通过气流掀动对方的纸牌。谁的纸牌翻面,谁就输掉自己的纸牌。有的男孩子凭借一张“宝牌”,赢来许多纸牌。当然,也有大男孩子通过不光明的手段,“赢”走小孩子漂亮的纸牌,然后甩给小孩子几张普通的纸牌。

挑冰棍筷子(穿在冰棍上的木棍)也会引人围观。双方拿出相同数目的冰棍筷子,混在一起,一方将冰棍筷子从高处扔在画好的圆圈里,圆圈外的归对手。冰棍儿筷子横七竖八地相互压着落在地上。用一根冰棍筷子从上面的筷子挑起,让它从筷子堆中飞出圆圈儿,规则就是挑起时不能碰到其它筷子。一旦碰到其它筷子,就换另一个人挑筷子。这个游戏需要心静手稳,集中精力,还要考虑从什么地方挑动效果最好,很考验孩子的耐心和智力。

几个人玩的游戏还有弹玻璃球,猜杏核,搬羊拐骨……总之,一切小玩艺,都能让孩子们玩得兴致勃勃,实在没有玩具,拣几个石头子或者将树枝折成几段,坐在地上玩“鸡毛蒜皮,你输我赢”的游戏。

如果一个女孩子拿出一条皮筋儿,即使她根本不会跳皮筋儿,也有话语权,她要和跳皮筋的高手分在一组。跳皮筋儿是女孩子们的最爱,但没有几个孩子拿得出皮筋儿。

扯皮筋儿分小腿、膝盖、臀部、腰部、腋下,脖子,脑袋七级,跳过七级,皮筋儿就变成单股,用手臂举起来,分小举和大举。我只见过我的一个女同学跳到大举,扯起的皮筋儿高过她的头顶,她竟然用脚尖将皮筋儿勾下来,一阵旋转蹦跳,完成一套动作,之后蹲在地上一通狂喘。她是个中高手,女孩子都愿意和她分在一组。

有了皮筋儿,两个跳皮筋儿高手通过剪刀石头布选好组员,先讲好跳皮筋儿的规矩,比如每一级是跳固定的歌谣,还是必须有什么特定的动作,同组的人跳错下场如何救回来……跳皮筋儿基本是女孩子玩的游戏。男孩子们呢?聚在一起玩骑驴的游戏。

人分两组,划拳定输赢,输了的一组是“驴”:一个人靠墙站好,第二个人身体弯曲成九十度,抱住他的腰,第三个人弯腰抱住第二个人的腿,一般三个人当“驴”。

骑驴的一组,第一个人要有极强的跳跃能力,他要尽量跳到第一个人的后背上,给同组的人留出坐驴的地方。四五个男孩子骑在两三个人的背上,还好,如果一组六七个人,后边的一两个人就有掉“驴”的危险,已经没有地方可坐,他们用力地抱住同组人的腰或腿,保证自己身体不碰到地面。一旦掉驴,他们组就要当“驴”。

最痛苦的是最后一个“驴”,三四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如果他倒下,就是倒驴,他们一组将继续当驴。他苦苦支撑,摇摇晃晃,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歪,“驴”和他身上的几个人带着前面的人,轰然倒塌,叫声骂声笑声混在一起,十分热闹。

围观者既有孩子,也有大人。大家笑得合不拢嘴。只有最后一个“驴”不笑,他拍打着身子的泥土,一脸的委屈,负重受累,还要遭到同组人的指责,他抹着眼泪跑开了,骑驴的游戏也结束了。

天色暗了下来,孩子们陆续被大人喊回家,隐隐地还能听到:谁家有小孩,赶快出来玩;谁家有毛驴,赶快借我骑。

孩子们已经爬上炕,玩耍了大半天累了,该美美地睡觉了。明天,又是快乐的一天,因为还有好玩的游戏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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