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帝君说完,寝殿外一片寂静,重霖大气不敢出。帝君这才转头看向凤九,亲了亲她的脸颊,“继续说,第二是?”
凤九有些不安,看向门口,“你……你一介尊神,总归不应该让人久等,再说了,七十二神将隐退十几万年,如今一起出现,定是有重要的事。”
“能有什么事?九儿倒是会替别人着想。”帝君说着放开凤九,躺了下去,伸手拉了一把凤九,凤九就斜依在他身旁,不经意间,发丝穿过他的衣领,那种撩拨穿胸过肺,他眼神暗了暗,抬起上半身,垂眸看她,带着白檀香气的气息氤氲在她肌肤上,“九儿,好几日了,你都没让夫君正经亲过一口。”
他是在控诉!
凤九本能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堂堂东华帝君,说话没个正经。”说完,往旁边一滚,远离他的蛊惑,“你快去。”
听到帝君下了床榻,走向寝殿外,凤九伸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白凤九啊白凤九,你怎地这般不经事?怎地这般容易被帝君的男色所惑?”
看帝君走出宫门,七十二神将神色激动,齐齐拱手,“臣等拜见帝君,臣等恭迎帝君归来。”声音中带着哽咽,那种曾经生死与共的情绪难以言表。
帝君抬手免了他们的礼,他的神情也是激动的,虽然十几万年未见,但昔日并肩作战的情形历历在目。帝君略微犹豫,终是不忍心即刻让人离开,抬手示意大家入宫,“诸位不请自来,本君就是想图个清净也是不能了,都进来吧。”
帝君说完,转身回宫。重霖不愧是天宫第一模范掌事仙官,低声说帝后正在静养,嘱咐大家放低声音。
对于帝君和白凤九的纠葛,七十二神将都是略有耳闻,以他们对帝君的了解,只觉得此事定是以讹传讹。就算后来有了破三生石的事,他们依然不敢相信帝君是为情所困,不惜以命相搏。在他们心目中,向来清冷自持的东华帝君,万不会对一位三万来岁没长开的小娃娃青眼有加。但是经重霖之口说出来,大家不免有如雷轰顶之感,神色顿时五彩缤纷。
七十二神将定是忘了那句俗语: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东华帝君九住心专注一趣,他要是动了真情,定是惊天地泣鬼神。
一行人心思百转千回,尚未回过神来,眼前的情景又是一道惊雷,毫无预警地在他们头顶炸响,再次将人炸了个七荤八素。只见帝君站在凉亭里,脸上是和煦的笑容,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看诸人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帝君淡定开口:“既然都来了,就见见少帝,诸位福分不浅。”
庭院中寂静无声,似乎过了数个时辰,有人如梦初醒,带头跪了下去,接着其他人都跪了下去,“臣等拜见少帝,恭喜帝君喜得麟儿。”
声音震耳欲聋,帝君略微蹙眉,怕吓到怀里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谁知小娃娃瞪大了眼睛,竟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这就是虎父无犬子。
帝君略微颔首,示意大家起身。重霖化出茶席,请大家入座。顷刻间,琼浆玉液,各色美食,仙果茶水已经摆了上去。
帝君看了一眼寝殿方向,重霖不愧是帝君的解语花,快步走到帝君身旁,拱手说道:“帝君身体尚未恢复,先回寝殿歇着,这里有臣打理,不会慢待贵客。”
帝君对重霖的贴心举动甚是满意,将孩子送进身后的白奕怀里,对着七十二神将略微颔首,
“诸位自便,晚些时候,本君带帝后出来给诸位敬酒。”
“臣等不敢当,帝君请便。”大家起身,齐齐拱手:“恭送帝君。”
帝君信步走向寝殿,走了几步,抬手招呼重霖过来,交代了几句,就进了寝殿。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七十二神将入了太晨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九重天。此时,狐帝狐后恰好游历归来,带上白浅,径直到了九重天。白浅差人给夜华送了口信,夜华快速赶来,拜见了岳父岳母,便伸手握住了白浅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这会儿一行四人进了太晨宫。
重霖连忙迎候,请他们入席,斟茶倒酒,接着就要去禀告帝君,被折颜伸手拦住了,“一家人,客气什么?让帝君稍微休息片刻,晚点来拜见长辈也不迟。”
话音刚落,狐帝手中的茶杯落地,脸上闪过惊恐之色,谁敢当帝君的长辈?还敢接受帝君的拜见?
狐帝向来忠厚,对帝君一直恭敬有加。帝君破三生石之前,信笺送到狐帝面前,经再三确认,狐帝才接受了帝君爱慕自己孙女的事实。可是,如今,当着七十二神将及诸人的面,再次提到此事,他依然觉得此事充满梦幻,有些不真实。
他可是东华帝君呀,曾经的天地共主,掌六界生死,定仙神律法,何等威风八面,他阅人无数,怎么偏偏看中了一个小娃娃?
难道这就是大道至简,繁在人心?约莫将最好的最坏的见识到了极致,便会回归本真,只在意最为简洁,最为纯真的人和事。
与太晨宫热闹欣喜的情景相反,此刻,凌霄宝殿之上,慈正帝如坐针毡。先前太晨宫闭门谢客,这会儿七十二神将入了太晨宫,或许有机会面见帝君,当面陈词,为自己开脱。但是,机会当前,他胆怯了,退缩了。
当他派出去寻找连宋的第三波人空手而归,慈正帝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薄而出,“难道天意如此?本君不甘心。”说完这句话,他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