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十年不曾流泪,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可是现在我会莫名的哭泣,当我想你的时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害怕过秋天,大有故人“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意味,不过我更愿意把“秋”,换成“球”。
有一种人容易悲秋,在秋天会莫名的情绪低落,食不知味,夜不能眠。科学的解释是:每到秋天来临的时候,人体大脑中有个叫松果体的的腺体,会分泌一种叫“褪黑激素”的物质,这种物质诱导人的睡眠,使人消沉、抑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满脑子分泌的就都会是“褪黑激素”。
“褪黑激素”分泌过多,容易让我胡思乱想,但是无论怎么想,都绕不开一个人——初恋。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一年零十个月,仿佛所有的记忆都定格在了秋季。对,就是这个季节。
我们是异地恋,那个秋季他处于实习期,而我却还是一个刚进大学的懵懂孩子。他会偷偷的趁实习的间隙给我打电话,哪怕是一分钟,甚至就是为了说一句:我爱你。有时候我闹脾气,他会顶着挨骂的风险,偷偷溜出来,陪我去吃大餐。走在路上,他总会牵起我的手。因为爱臭美,我故意穿的少,这样的后果就是浑身冷,尤其是手冰凉,他会把我的手放到他的脖子里,暖热。
跟他在一起的那个秋天,身边仿佛会有道无形的门,每次走到肯德基门口,他都会先走两步为我开门,任我横冲直撞。就连坐公交车都会放下他绅士的身份,当着那么多人给我挤出一个座位,那个时候我还总怪他没有风度,但是坐在公交车上的我却总能安稳的睡个好觉。醒来才发现,是他把手放在后边座位的扶手上,为我当起了人肉靠垫。
那个秋天想想都美。
那个时候还在老校区,校园很小,根本就没有适合情侣谈恋爱的场所。所以他休班的时候,就经常带我去隔壁的大学。还是别人家的大学好啊,别人家的大学有山有水有树林。
总是忘不了那个秋季的午后,太阳既不那么明媚,也不那么暗淡,那种温暖度刚刚好。我们驻足在一个木制的凳子旁,向阳而坐,对面是一个人工湖,我依稀记得当时湖里还有几只鸭子。而他非跟我争辩说那是鸳鸯,我笑他无知,他却一把把我揽在怀里。那个午后,他夺走了我的初吻。虽然表面上我骂他是流氓,但是心里却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流氓一样的青年。
他的生日是阴历九月三十日,很巧的是,那年他的生日正赶上阳历的十一月十一日。那天他跟头儿请了假,我逃课跟他玩了一天。
我用攒了两个月的稿费给他买了个大蛋糕。羸弱的烛光下,映衬着他泛红的脸颊,神奇的是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片海洋。他说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我说,以后的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那天他发朋友圈说,打死他,他也不会想到,今年的光棍节会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过生日,配图是涂满蛋糕的他,傻笑着非要强迫我跟他一起玩自拍。后来我让他删了,他说行,但是有个条件,当时我傻了吧唧地问他啥条件,他说,要用吻来换。我回了他两个字:休想!我得意的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里都是我。
由于大一新生要上晚自习,我不得不提前回学校,但是回市区的公交车只剩下了末班车。为了让他赶上末班车,我执意自己打车回去。其实吃饭的地方离我们学校也就五公里路,他拗不过我。只好帮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走的时候还偷吻了我,惹的我坐在司机旁边好不自在。车刚走出去不远,他就打电话给我,说让我看微信,然后就挂了。我莫名其妙的翻开微信,点开大图一看,原来是一张车牌号的照片。然后我情不自禁的瞅瞅司机,司机瞟了一眼我手机,笑道,这男朋友我给打满分。我尴尬的回了两声笑,心想,这货警惕性还挺高,是个当警察的料。
马上入冬了,我忙着考试,他忙着考核。
我放假了,他还在苦逼的实习。
我们只能等到我开学的时候才能再见。
这一别就是两个月。
走之前他送给我一个笔记本,说分别的这段日子里,想他了,就把想说的话写在本子里。他也有一个,等开学的时候,互相交换。
当时我笑他,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笔写字啊。他说,虽然每次他把跟我们的通话都录了音,并且做了整理,但是毕竟流露在笔尖的爱才是最永恒的。当时,我还嘲笑他矫情,他却说,以后你就会懂了。
那两个月我就像完成老师布置作业的小学生,在那个笔记本上随便地写了点。两个月后的交易,让我汗颜,没想到他一个大男生,竟然写了半个本子,而且字迹清晰,还有日期的标注。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于是主动提出,等看完他写的内容,我接着把剩下的半个本子写完。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转眼间的春天,他忙着毕业设计,忙着找工作,我忙着跟老师做课题。那个春天,我们没有见几次面,不然我也不会没有记忆。
夏天是个燥热的季节,他告诉了我一个消息,让我本烦躁的心更沉不下来。他跟我说,他家里面给他安排了工作,不过离家很远。我跟他说,没事啊,等我放假我去看你啊。看着他阴沉的脸,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说,也许以后就在那边发展了,而且他父母已经在那边给他买了房和车。我奥了一声。
那个暑假,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写完了那个本子剩下的二分之一。
与其说,秋天如约而至,不如说与它不期而遇。
还是在那个别人的大学,在那个太阳既不那么明媚,也不那么暗淡,温暖度刚刚好的午后。这一次我们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走到了湖边,看着一片硕大且金黄的梧桐叶子随着萧瑟的秋风飘落到地上,顿时我打了个寒颤。这一次,他没有牵起我的手为我取暖,而是我自己紧了紧风衣。湖面上被风吹起的涟漪,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金光,晃的人眼睛疼。
我们仿佛达成了协议,互相沉默不语。
“我记得去年来的时候还有两只鸭子的。”他打破了这种默契的沉默。
“是吗?那不是鸳鸯吗?”我苦笑着说。
“我要走了,明天的火车”
“恩,不回来了?”
“是的,不回来了。”
“我把那半个本子写完了,拿走吧”
“你还记得呢?我,我把你那个弄丢了”
“没关系,一路顺风”
那天,我独自一个人挤上开往学校的公交车,一路上,精神恍惚,想了好多,却又什么都没有想。
由于是周末,车上人很多,几乎都是小情侣,一对一对的。眼前的一个女生撒娇似的跟男朋友说冷,那个男生二话没说,抓起女生的手就往自己脖子里放,然后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车厢的人都朝他们这看。
我被男生的惨叫惊醒到了现实。这种场景似曾相识,貌似曾经也发生过在自己身上。看着女生幸福的笑,我的嘴角也微微扬起,想起了那个午后,然后下意识的裹紧了自己的风衣。
在那个秋季热恋,又在这个秋季失恋。
以至于每到秋季,脑子里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他,想起那个秋季的午后,想起那两只“鸳鸯”。
繁华过后,皆是凄凉。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