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事隔多年,梦儿恍悟:人这一生,深入骨髓的爱也许只有一次……
一、岁月如歌
太郎的真名叫柳,而小心眼子是太郎对梦儿的爱称,他们曾驾着车,来到八月的巴音布鲁克去观看那达慕盛会,在草原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车突然抛锚了。借着车灯,梦儿看到四五条一人多高的牧羊犬边狂吠边向他们的车冲过来,太郎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怕,可他军人的风范不减,豪气地说:“女人们坐在车里不要动,把门关好,男人下来,推车!”牧羊犬越来越近,在接近车的一刹那,车终于发动着了,太郎跳上车,满脸是汗,却手脚冰凉,借着车灯,梦儿看到四五条牧羊犬几乎跳到了车顶,一路追赶了近一公里方才停息……
如歌的岁月镌刻了一幅幅美丽的爱情图画:一对恋人共同骑着一匹走马,在绿茵茵的山坡上走来走去……在落日的余晖中,他们相依相偎共同观看如珍珠一样的羊儿壮观地咩咩叫着撒满“碧玉盘”回到羊圈……他们互相帮着把野花插在彼此的耳鬓,互相挑逗着摆着各样捧腹的poss,请牧羊的儿童帮着照相……
芬芳的花朵醉了芬芳的爱情,芬芳的爱情黯淡了妖艳的花朵。
二、如酒甘醇
太郎总出乎梦儿的意料神采奕奕地降临,当他的蓝军装(空军)闪现在校园里,梦儿的学生总会第一时间飞奔相告,整个乡村的校园都轰动了,孩子们一部分去叫梦儿,一部分奔向军人,在军人身边边拍手边蹦跳:“军人来了!军人来了,军人来了”
梦儿惊慌失措又面若桃花地拉上军人飞奔到五楼宿舍,像贼一样把他“呯”地一声关在宿舍中,故意严厉呵斥:“这是校园,谁让你来的?要上课了,你不准乱跑,形成交通堵塞我怎么见人?!!”等学生都放了学,校园中渐渐安静下来,梦儿才羞答答地走进宿舍:总是看到军人把地拖得锃亮,梦儿藏在角落里的脏衣服军人总是能找着并且洗得雪白晾在阳台,水桶里是满满的清亮亮的水,害得同宿舍的其他3个女孩羡慕嫉妒恨……
太郎总要挨到不得不返回部队时,才在斜阳下依依不舍地离开,梦儿脸皮薄,又碍于为人师表的面子,从不曾送他,可每次站在阳台,都看见太郎面朝着梦儿的教学楼,退着一直走到公交车站,几次撞在树上甚至翻到树沟里,却从不舍得背对梦儿离开……
三、平地一声雷
得知父亲癌症的消息时,母亲心脏病复发先住进了医院,妹妹还未成人在上学,身为长女的梦儿不得不临危受命,而上天弄人,恰此时,太郎接到部队命令到内地出差40多天,家中顶梁柱轰然倒塌,二老双双入院,父亲很快骨瘦如柴,梦儿不得不四处筹钱,可是依然抵不住医生的催款单,一边是一天不付钱就停药的医院,一边是被癌症折磨得变了形的父亲,还有住在医院里的妈妈……妹妹在上学……在花钱如废纸般的日子里,身为长女,梦儿再也借不到钱了,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交钱,立刻把父亲从重病监护室中推出来,并且停止一切治疗……借钱之时尝尽人间心酸,上天已经无路,入地更是无门,可是,梦儿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死神吞噬亲亲的爸爸,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风雨飘摇?怎么能眼睁睁束手就擒?在极度的绝望恐惧和不甘心中,梦儿决定逆天而行,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筹备到钱就可以,只要能救父亲就可以,她无法面对70多公斤的父亲变成30公斤,无法面对以前如此强壮的父亲顷刻间生命如纸,无法面对日子刚刚好过时,没有享过一天福的爸爸离开她们……在思维混乱的日子,梦儿决定去相亲,相亲对象是飞行员,听说他的工资高,而且他家很有钱……
飞行员没有看上面容憔悴的梦儿……
但,消息长了腿,相亲的次日天还没有亮太郎便打长途过来,质问梦儿怎么回事?霎那间,梦儿像小偷曝了光,无地自容,羞愧难当,百口莫辩,最可怕的是,她发现太郎的妈妈用分机在监听……
梦儿没有解释,她果断而毫不留情地和太郎分了手——她无法抹去这个黑点,无法和他说清楚她面临的困境和救父心切的糊涂,更无力面对未来的婆婆,怕自己永远抬不起头……
四、往事如歌
春回大地,站在父亲的坟前,梦儿忆起了她青涩而没有任何尘埃的爱情——水至清无鱼,爱至清必定无法承受风浪吧。那段如神话一般彼此纯洁爱恋的往事成为今生今世永远无法超越的情感:相隔不远,太郎却每天给她写信汇报工作情况,怕梦儿找不到他,或者发生意外相恋岁月的24小时从来不关机,手机更是一刻不离身边;为了见梦儿一个小时,翻过围墙,打不上的时就跑步十几公里来相见,即使见面才十几分钟;还有离别时从来不舍得背对梦儿离开的情景……
五、后记
梦儿是我曾经的同事,她的故事如同十月的库尔勒,有几分萧瑟和秋的遗憾。
我想,有些东西真的弥足珍贵;有些人,今生只有一个;有些疼爱,无人可以超越。就像你生命中的某一人,拥有他就拥有世界,拥有他,你的生活就是春日阳光下的巴音布鲁克——一派生机到天边……
可是,放手容易,转身却是一辈子。对不起太迟缓,错过今生只有来世续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