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喜欢一种物质或东西简直是与生俱来的,相遇也就成为必然。
如同遇见飞雪。我出生在六月,一个炎炎烈日与大雪纷飞正好相对的季节。可是,与雪似是命中注定的遇见,简直让我惊艳,于是那么的理所应当,那么的理所应当的我爱上了它。那样恍惚的黄昏,家中微弱的灯光散发出温暖。有爸爸在客厅听着音乐频道的老歌,我趁姐姐在画板前涂画时小心翼翼的溜到厨房偷吃妈妈做的可乐鸡翅与糖醋排骨,那是隔水苍茫的另一种好——少时的记忆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光环,总是。
我遇见这场雪。
它美的这样专横与不容分说。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朵朵六角小花,散落在树枝上,千树万树梨花开,在腊月,如同一群纵情的小精灵。我不由分说就爱上了它们,因为有自然的温暖——虽然是那样的清冷孤傲。
我起初只知道它是雪花。后来知道它亦叫琼花,“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落尽琼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无香”。那时我还很小,无限迷恋这样的大雪纷飞。这是北方特有的雪,这是我爱的雪,这漫天的雪飘混沌了天地,浪漫了人间。
十六岁考上一中,冬天,走出宿舍,便有了久违的感觉。这群精灵攻占了我们整个校园,霸道的占领着。它们裙摆所到之处玉树琼花怒放,大地静谧而安详。在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这耀眼的洁白使天空也黯然失色。
很多雪的美好让我用镜头记录了下来,连同眼泪或者欢笑。三年说长也长,长的过不完似的,悠长如一生。说短也短,我再也寻不到这样的三年,人生最好的光阴,在三年的落雪中落下帷幕,短得还来不及珍惜——即使有一句谢谢你的喜欢,还没来得及说,已经毕业;即使有一句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已经各自踏上征程;即使暗恋一个少年,还没来得及放纵自己的情感,就已毕业。在大雪纷飞中,我要守护的女孩找到了她的幸福;我的北外—我六年的坚持功亏一篑……
还记得,雪飘落了满地,我们在体育场内一起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在雪中执着的走着,不戴帽子,冻得耳朵通红,却依旧像个孩子一般执拗,“仰首时白雪满眉眼,俯首时飞絮萦白头”我们以为这样便能一起走到白头。十八岁,又有多少个十八岁的黄昏可以漫步在雪中,直至白头?也就只有这么一次.
六角雪花落在脚下,无数朵,因为太多,所以,顾不得疼惜了。我接住飘落的六角花在手上,它们迅速的消失。生命初始之时,它们便竭尽全力绽放自己的生命,终结之时,留下了它们最惊艳的样子 。
大学之后的我,仍旧一如既往地爱着它。吉大的第一缕阳光是暖心的学姐,而第一次惊喜是今年的初雪。早晨醒来,拉开窗帘发现窗外一片银色的世界。树枝,屋顶,路灯都被白雪装饰,不再单调。雪花断断续续的飞,时大时小,只是没有寒冬时密集,不能堆积,转眼融化不见了踪影,
而现在外面的雪真心超级大,爱玩的我刚和室友打雪仗回来。
纤浮沉光,人世间最美好的瞬间都在那刹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