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才刚刚开始

2015年1月4日,抵达北京,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天气。

临近毕业,没有考研,国考考完等成绩,漫长的假期就这么急匆匆地来了。总觉得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迎来了2015年。其实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准备,来北京找工作实属无奈,秦皇岛是个安逸的地方,就那么大点,公交坐过几站就出了市区,而且旅游城市属于物价偏高,工资又偏低的地方,实在不想在哪里发展。那么,回老家邯郸?小地方出来的人很多都不愿意回去,因为在小地方没有关系基本也没什么出路。或许是我没什么真才实学才这样说,但我真不知道回去能干什么。所以和涛哥一起来到了北京。

之前在网上投了许多简历,大部分都石沉大海,也有几个打电话的,只是说了到了北京再说。来到北京之后没地方住,找在北京的朋友,一个说和父母一起住,不方便,一个离市区很远,也不合适,还有个基本没说什么,也是,谁也不愿意被别人打扰。没办法,和涛哥一起住在了保安宿舍(涛哥在学校做保安寒假工代理,和这边的经理有点交情)。涛哥说没事,住几天不碍事,给他招那么多人还不让免费住几天了?最后还是沾了涛哥的光。

安排好之后我们各自去面试。涛哥临出门之前说要钱的千万别给,我点头说记住了。可万万没想到还是给人骗了。其实主要是想说说这件事:

那是丰台区的一个地方,地方不太好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已经四点了。上楼后登记、等着,很多人面试,轮到我的时候快五点了,进去之后面试官简单聊了几句,说了说待遇问能不能接受,这之前一切都很正常,我说没问题,之后又说因为工作问题需要交1200的工服费,两套西装,工作满一个月之后公司负责报销费用,如果不满一个月,费用不报销,衣服可以带走,我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说可以接受,然后就要跟我签协议,这时候我懵了,我说这就签了?那人笑笑说不是说你现在就是公司员工了,要过了一个月的试用期才算,现在只是试用期合同,巴拉巴拉一大堆,忘记说了什么,因为那会已经懵了,想这工作也太他妈好找了吧!我又说能不能让我考虑考虑,他说可以啊,然后就出去了。一会回来之后问我考虑好了吗?卧槽!这他妈一会谁能考虑好啊?还拿着协议让我签,我就傻不拉几的签了,然后让我交钱,卧槽!我又懵了,这就交钱?当时身上只有四百多,卡里还有六百,我说没那么多钱,他说你有多少?我说只有四百现金,他让我给他,又把我卡里的钱刷了,然后说剩下那二百先替我垫上,明天来领工服的时候给他,之后就让我走了。出来之后冷风一吹,我瞬间清醒,可是为时已晚啊,人家肯定不会退钱的,妈的协议都签了!我只好认命,哭丧着脸往回走。回去的地铁上有个戴口罩的女孩一直在看我,她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月牙形的。当时我心里还是挺美的,心想老子还是有点吸引力的嘛!回到住处之后,哥们儿说你下巴上是什么东西?我一擦才发现笔油擦到脸上了,操,终于知道那女孩为什么老看我了,我还沾沾自喜了呢,真是个傻逼。和涛哥说了面试情况,他说你肯定被骗了,我知道这钱肯定要不回来了,但总不能就这样吧,所以我决定第二天去领衣服,然后陪这些骗子玩到底,看看他们到底怎么运作的。

第二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昨天面试的地方,这他妈可是做卧底啊!我一到昨天的面试官就跟我要钱,我说我没钱了,就带了一千昨天都给你了,实在没有,一顿诉苦,说等我发了工资之后再还给他。他很生气,但也没办法,给了我一套西装让我去国贸附近的一个地方入职,说是太着急,只送过来一套西服,放他妈的屁!没办法,拿着衣服去了国贸,到地杰长安驿某层办公室,那的头儿看了看我的身份证,没说几句话,然后就让我先回去,明天上午十一点给他打电话,这明摆着是在耍我呢!我都要忍不下去了,但是抱着为后来人积累经验的伟大志向,我忍了,四点左右回去,一天没吃饭了,买了一份烤冷面吃,五块钱。

第三天,等到十一点左右,我给那人打电话,他给了我一个地址和电话,说让我过那边培训,在北京西站,光耀大厦。又得开始奔波,妈的!又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地点,面试官见我之后很亲切地问了许多问题,然后又让我先回去明天十一点去报到,还装模作样地给我布置了个任务,让我做好了明天他要检查的。我回去之后还真做了。

第四天,我九点出门,到的时候才十点多一点,磨蹭了一会儿,到十点半的时候进去了,那人看到我之后说现在几点了,我说十点半,他说让你几点来的?我说十一点。然后他让我出去,十一点再进去。妈的,丫个死骗子牛逼什么?但是,这个游戏还没有结束,老子花了一千块钱必须把它通关才行。又出去抽了两根烟,十一点的时候进去,他还真检查了昨天布置的任务。然后又让我回去,妈的,这他妈跟那些破网游一个套路,来来回回地跑任务,说明天别太早,一点再去。OK!我忍!

第五天,一点准时到达,进去之后他又问我是哪里人,多大了,问了好几遍,还夸我一表人才。又问我住在那里,我说住在朝阳区,很远,希望公司可以安排住宿(之前公司承诺了管吃住的)。然后他打了电话,让我去买两条烟给什么经理,会来点事,好让人家给我安排。我就操了,然后说我没带钱,卡也没带。他说那好,然后给我开了一个条儿,上面有地址和电话,说到这个地方去上班,还嘱咐我好好上班。条子上的地址在劲松,我就去了,到了之后我打那个电话,他说你坐公交车到一个地方,接着走。可是越走越偏,我想别他妈是传销把我骗那不让走了,到了之后打电话,他说你找一个叫XXXX的地方,那是一个KTV,他说再往前走有个叫XXXXX的地方,那还是一个KTV,他让我进去。我笑了笑,转身走了,这游戏可算他妈的通关了。又是一天没有吃饭,回来之后买了一个手抓饼,加了根肠,八块。

已经五天了,被这个骗子公司骗了之后,又陪他们玩了这么久,其他的面试我也没有去,依然没有找到工作。涛哥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工作,都开始上班了。而且,在保安宿舍住了快一周了,偶尔还在人家那吃饭,心里挺别扭的,正好这时候涛哥找到了一个住的地方,随即就和他一起搬出去了。

说到住的地方,真是给了我极大的鼓励和信心,据涛哥说,是一位保洁大姐帮他找的,四川人,特别热心肠,帮我们跑东跑西。那天我去找那位大姐帮我找个买被褥的地方,大姐说你等我一会儿下班之后和你一起去,我以前是卖东西的,会讲价,到时候你别说话,交给我就行了。我跟着她走了很远的路到一个市场里,都是大姐在说,我在一旁看着,她说我们是学生,刚出来找工作不容易,要老板便宜点。说实话,真的很感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就因为几句话帮我们到这种程度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之后又去海淀面试了一家公司,专业不太符合,至今没有回音。到了周末,没什么面试邀约,和涛哥一起买了些东西,回去的时候特别口渴,想和甜的东西,可是舍不得买饮料,超市有打折的饮料,三块钱两瓶,买了。回去的时候和涛哥感慨在学校吃个饭经常买饮料,现在出来连瓶饮料都舍不得买。这或许就是成长吧!

我们这些即将走出象牙塔的人,学校太安逸,社会充满了洪水猛兽,苦难才刚刚开始而已,尽快成熟起来吧,直到不再需要谁照顾。但是,也不要太过绝望,不要对生活丧失信心,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因为苦难终会过去,我们终会被世界温柔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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