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夜里,一个人的《山河故人》

冬至,从早上起来看到朋友圈就开始晒各种版本的“冬至”食谱,冬至吃饺子,冬至处处大雪,冬至合家欢乐,一张张别有深意的飞机稿跌宕在我的心中,因为我是一个人的冬至。

一个人害怕过节,除了受不了节日欢快的氛围营造给人一种无法窒息的感受,书上说这种叫内心脆弱的表现,更不敢去想象别人欢乐的节日气氛,会映出一个人格外孤独。在经过格外多的时间里自己与自己相处的时光,发现其实害怕的不是孤独,是没有人交流。

看到一幅宁静的画面,需要有人共情,通过分享感受触发共鸣;听到一首怀旧的曲子,想与你交流,分享音乐带给你我感受是否有偏差;欣赏一部电影,当我抱着小小的屏幕,泪流成河的时候,渴望有一双眼睛看到我内心的丰盛,渴望分享这一刻不同的体会。感受各种事物带来的不同想法,恰好有个人刚刚能看懂这一幕,你我的世界完整了,因为我被你看到,我也看到你。

想起前段时间看过的一部电影《山河故人》,开始完全是冲着导演贾樟柯去的,在这样一个大家都在过节的冬至,我想重温一遍慰以情绪。如果让我用极短的文字概述整部片子的内容,就是一个女孩成长为一个内心丰盛女人的故事,其实这样的故事在每个时代都是不停的发生着,有些故事没有及时的记录下来,它被时间冲刷掉了,被记忆留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消失。

刚好这部电影的整个故事背景发生在新中国急剧变化的90年代,那个时候煤炭还很值钱,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的网红直播,那个时候的感情表达还很含蓄及富有孩子气,那个时候男孩子还很血气方刚,为了爱情可以冲动去满世界需找一把枪,寻枪不成,雷管炸药也行,为了消灭情敌,想尽一切办法。

故事中没有交代男女主角为什么分开,在一开始真挚的感情发生之后,都孕育一个孩子,本以为故事会在平静的岁月中流失,但是她们还是分开了。男主角张晋生带着儿子去了大城市,而女主角涛一个人在老家生活多年,老迈父亲在去见老战友的火车站去世,那年她才见到多年未曾谋面的儿子,从儿子身上看到时代极速发展,通过对儿子生活细节的描述,我依稀明白他们分开的原因,时代变化太快,差异太大之后那种无法交流分开也是必然。涛与儿子短暂的相处,送别的那晚,给儿子亲手煮的饺子,一个麦穗饺子喂到儿子嘴中时候,他由衷的赞叹“美味”,我看到涛作为一个母亲终于被儿子认可后的喜悦,为了与儿子多呆一段时刻,不惜做长途火车送儿子回大城市。

后来男主角带着儿子出国生活多年,儿子真的变成父亲眼中优秀的孩子,当父子交流都需要儿子煞费苦心的找来一个翻译,他俩才能进行交流的时候,我看到男主角身上的没落;在国外允许私人持枪之后,父亲买了年轻时候渴望的枪支,不同型号的枪支摆在茶几上,一个香港中年女人翻译传递儿子对父亲不理解的控诉,表达年轻人想要自由的呐喊。年迈的男主角却说道,自由是什么,是渴望拥有一把枪之后,却没有一个敌人的感受。

这一年的冬天,涛还是一个人,在家包了一桌饺子,其中有一个是麦穗形状的,这个饺子是女主角留给儿子的吧,可能在儿子说了饺子“美味”之后,每次包饺子她都会特意留一个麦穗形状的饺子把?外面下着大雪,涛牵着一条小狗(当年她与晋生共同养育的狗可能在多年前已经去世了把),走在雪地里,看着涛清瘦的身影出现在昔日熟悉的煤矿场地上,她的耳边响起年轻时候与晋生共同起舞的音乐,涛独自起舞在这音乐中,看着她熟悉的舞步在纷飞的大雪中摇曳,仿佛她又回到年轻时候,父亲健在,与晋生共同养育的小狗还十分年幼的时刻,她脸色始终挂着年轻时候的微笑,这微笑是饱经岁月洗礼的感悟把。

不知为何,看到这里,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如上次一样泪如雨下,可能在这一刻,我透过涛的身影依稀看到自己的多年之后,意识里面,对于孤独的恐惧极度被放大,放眼四周,我还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揣着纸巾,端着手机,一个人感动在电影的情节里。可能这眼泪多半除了对电影女主角的共情,还有对孤独的恐惧的释放。

愿你我都能遇到一个人,共有走过一段时光,希望这段时光是尽量长久,长久到年迈的身体将你我分开,有过生命的丰盈,走过很多山,看过很多海,愿多年风雨过后,你我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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