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雨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填写几千里外的学校。父母以支付学费为要挟让张小雨就近读家乡省城的大学,然而看到张小雨一脸无所谓、毫不在乎的样子,他们也有些害怕,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再也不想失去这个惟一的女儿,只好同意妥协。
张小雨上大学后,正常地上课下课,与同学友好相处,把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悄悄地隐藏起来。她与舍友打闹,一边欢乐却一边悲伤。心冷得太久了,她已不知快乐的滋味。
张小雨学习好,长得也算清秀。有些人追张小雨,还未等张小雨考虑清楚,他们又移情其她人身上。这是一个活泼开放的青春乐园,很多人把爱情当成快餐。这一份尝尝换另一份,三个月内换一两个男女朋友也是正常的一种现象。张小雨不想这样,她也没那精力去应付那行为。
直到大三那年,罗天宏突然开始追求张小雨,他是张小雨的同班同学,每天一有空闲就呆在张小雨周围,每天晚上站在张小雨宿舍楼下等着她,跟她说话,有时会带着小礼物送给张小雨。
虽然礼物不值钱,但张小雨还是有些感动,这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张小雨同意罗天宏的追求。那是不是爱情不重要,张小雨需要有人对她好,让她感知自己的存在。
两人在校外租了一个房间开始同居生活。两人相处中,张小雨习惯了付出,洗衣做饭,整理家务,也帮罗天宏复习功课,划考试的重点,甚至连生活开销全部是张小雨在支付。
相处的时间久了,罗天宏的态度没了最初的温柔情意,但他们仍然相处在一起。张小雨想,至少他对自己不错,还是有人会关心她的。
毕业后,在学样所在的A城市,张小雨凭着在学校的优异成绩和一股吃苦耐劳的韧性在一家大公司里工作,有稳定不错的薪资。罗天宏几个月都没上班,吃喝都在张小雨这。张小雨也不以为意,她的工资两人够用就好。
后来罗天宏提出,他父母要求他回老家工作,张小雨第一反应就是辞职随他一起回去。罗天宏再三劝阻,说她不应该为了他而放弃事业,再说两个城市相隔不远,坐几个小时的车程也就到了。
就这样,两人开始异地恋的生活。罗天宏自从回到B城市,再也没来过A城市,都是张小雨固定间隔1个星期坐车到B城市看望罗天宏,并且给他送生活费。罗天宏自己在外面租一个房子,他说他还在找工作中。
有一次,张小雨因为工作业务表现突出,公司奖励资金并给了张小雨5天的带薪假期。张小雨就坐车到罗天宏的住处,张小雨没有提前通知罗天宏,想给他一个惊喜。
张小雨用钥匙开门进去,听到房间内传来声音。走进去一看,罗天宏正和一个漂亮的女子在床塌上缠绵,他们俩人也因此受到惊吓。张小雨脑袋一下子懵了,等两人穿好衣服还没反应过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反倒是那女子先质问罗天宏,指着张小雨问这是谁?经过交谈和哭闹才得知,原来这女子是罗天宏这里结交的女友并且隐瞒了张小雨的存在。
罗天宏当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沉默以对。
张小雨愤怒了,凭什么他要这样子对待她。她拉扯着罗天宏质问,罗天宏到后面也不耐烦了,用力推着张小雨吼道:“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这个没人要的丑八怪,要不是当初跟舍友打赌输了要泡到你,谁会委屈求全地跟你在一起?”
张小雨儿时6岁被抛弃的记忆,高中时那场刻骨铭心挨打的记忆一下子全回来了,她变得竭斯底里,对罗天宏咆哮,扑上去撕打,像疯子一样,仿佛要把这一生的哀痛不甘都表达出来。
罗天宏禁不住张小雨发疯的样子,这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一面,那女友早已离去,罗天宇也连忙选择落荒而逃。
张小雨一边哭一边把房间里的东西都咂得稀巴烂,然后瘫软在地板上嚎啕大哭。她失魂落魄坐车回到了A城市的住所。她在自己的宿舍看着天色一点点地暗下来,然后又一点一点地亮起来。这天色是白天与黑夜都与她无关,她的心早已身处地狱。
那个恶心的男人,她竟然那么信任和依赖他。在交往时张小雨心里隐隐约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有意地忽略。
罗天宏不想跟她在一起,那男人第一年是为了打赌,那第二年呢,应该是她的学习可以帮助到他。她当时牺牲多少睡眠时间帮他整理论文,让他背诵理解,这才让他顺利通过论文答辩毕了业。第三年是因为什么呢?噢,对了,她是提款机,可以提供房租和生活费用。这么明显的问题,为什么她就想不到了。这么低弱的智商啊,她自嘲地冷讽着。
她太想抓住一个人的存在。然而没有人爱她,她也把握不住任何人。她的这一生有何意义呢?一个完全多余的人。
前几日父母还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家看望父母,是呀,自从上了大学,她已经好几年没回去了。她父母有时会过来看望她,对她温柔细语给她买东西对她好,有时也会因为她的冷淡对她发脾气质问她怎么不回家,她的反应都是淡淡地,让她父母充满了无力感。
张小雨知道她是恨的,满满地恨,你以前不待我好,你儿子死了,凭什么我也要对你们好,你们就这样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吧。
罗天宏,那个渣男,她已经尽心尽力地对他好,竟换来这样的结果,敢劈腿,还敢说她是一个没人要的丑八怪。混蛋的家伙。要不杀了他吧,反正她也不想活,让这个人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不甘心。
坐了许久,愤怒了很久,突然无力了。张小雨想,罗天宏死了又能怎样,一样改变不了她是个没人要的人,让那个渣男陪她一起上路吗?少恶心了,那个人的存在就是在给自己添堵。
张小雨想开了,她麻利地洗脸洗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连遗书都可以不用写。她早已经想好,就沉尸海底吧,那个地方宽广,无边无际,自由自在的。
张小雨在沙滩回想这些经历后自嘲地笑了,最糟糕的一生也不过如此吧,有何可恋?
她一步一步地朝海水迈进,冰凉的海水浸到她的膝盖,迎着海风海浪,她想结束这无聊的一生,但愿这人世没有下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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