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学《长物志》第87天2022年8月2日

卷五《书画，南北纸墨》

【题解】

“南北纸墨”是指敲刷碑文拓帖拓碑的用纸用墨。文震亨比较了北纸与南纸、北墨与南墨的差别,不同的纸墨自然有不同的拓本,即“蝉翅拓”与“乌金拓”的区别。明屠隆《考槃余事》说得更详细:“北纸用横帘造,其纹横,其质松而厚,谓之'侧理纸’。”“北墨多用松烟，色青而浅，不和油蜡。”“南纸其纹竖,墨用油烟以蜡,及造乌金纸水，敲刷碑文,故色纯黑而有浮光,谓之'乌金拓’。”北方拓碑多用横帘纹皮纸,用松烟墨刷碑，墨色青淡，皮纸受湿发硬,拓出来的碑文多起微皱,墨气花白,犹如蝉翼纱之有细孔小斑,故名为“蝉翼拓”。南方拓碑多用竹料连史纸,其纹竖,墨用油烟墨磨汁稍入蜜,拓出来的碑文乌黑光亮,故谓之“乌金拓”。

【原文】

古之北纸,其纹横,质松而厚,不受墨;北墨色青而浅，不和油蜡,故色淡而纹皱,谓之“蝉翅拓”。南纸其纹竖,用油蜡,故色纯黑而有浮光,谓之“乌金拓”。

【译文】

古代的北纸，纸纹横平,质地疏松、粗厚,不吸墨;北墨色泽浅黑，不融合于油蜡,所以墨色浅淡多皱纹,被称为“蝉翅拓”。南纸纸纹竖直，用油蜡制成，所以色泽纯黑而有光亮,称之为“乌金拓”。

卷五《书画，古今帖辨》

【题解】

文震亨教人辨别何为古帖，应是他自己的经验之谈。早于文震亨的明人高濂《遵生八笺》提到古今发帖的辨别，非常详细:“古帖受裱数多，历年更远,其墨浓者,坚如生漆,且有一种不可称比异香,发自纸墨之外。若以手揩墨色，纤毫无染;兼之纸面光采如砑，其纸年久质薄，触即脆裂。侧勒转折处，并无沁墨水迹侵染家法。今之浓墨拓者，以指微抹，满指皆黑。其古帖纸色面有旧意，原人摩弄积久，自然陈色，故面古而背色长新，以古纸坚厚不湮。”可能因为高濂说得已经够详尽，所以文震亨只有寥寥几句，而且字句多来自高濂。

【原文】

古帖历年久而裱数多,其墨浓者,坚若生漆,纸面光彩如砑①,并无沁墨水迹侵染②，且有一种异馨，发自纸墨之外。

【注释】

①砑(yà):碾磨物体,使紧密光亮。

②沁墨:墨汁渗染。

【译文】

古代书帖经历长久的岁月，多次被裱糊,它的墨汁墨色很浓重,坚实如生漆，纸面光滑如经过研磨，并没有墨汁浸染的痕迹，还有一种发自纸墨之外的特殊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