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听我妈说她从家里寄来了很多冰糖橙和干笋,心心念念了好一阵,等真正收到的时候,行动力只维持了拆开的那一小会儿,之后就总是忘记吃,想象中的迫不及待一日三顿并没有发生。
以前在家的时候吃得也不频繁,直到来深圳几个月后,每次跟爸妈视频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说这也想吃那也想吃,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也许,当我怀念家乡的菜肴和特产的时候,并不仅仅是想念那些东西的味道,只是因为突然有些想家罢了。
02
我的故乡坐落在湘西的一个小镇,有多小呢?学校的家长会可能一不小心就变成爹妈们的同学会,出门打车绕一圈下来几乎从来不会超过十块钱,朋友吆喝聚会的时候可以自信地说“等我十分钟,马上到”。
这里的人也不习惯夜生活,晚上十点以后,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店铺大多也都关了门。但路口的夜宵摊的人气却在这个时候开始旺起来,嘴馋的年轻人、喜欢喝酒的中年人、久未碰面的老友都爱来这露天的夜宵摊。
点上一份龙虾、一打扎啤,再来几串烧烤、几盘小菜,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畅聊上几个小时。以前在外求学的我每年放假回家,免不了要呼朋引伴来这聚上几次。
这座小城没有机场,也没有火车站。每次出远门,爸爸都会开车送我到几十公里外的市区火车站,然后帮我把行李放到地上,再说一句:路上小心,到了给家里来个电话。我朝着他挥挥手,注视着他驱车渐行渐远。
有时候望着这些年看了无数次的背影,忽然就对「去远方」生出了些动摇。
可是啊,那个地图上寻不到的故乡,始终难以盛下我仗剑走天涯的梦想和想要漂泊的心。
我大概是从高中的时候开始觉得,年轻时不出来浪一圈,怎么样也不会死心。我怕遗憾,怕平庸,怕不甘心,可就是不害怕后悔。
这份孤勇是年轻给予我们的馈赠。
03
当初决定要来深圳之前,我的父母态度很强硬,他们觉得大城市的生活压力太大,节奏太快,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说什么都不肯同意。后来我跟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讨论了很长时间,摆出了很多理由,终于有了妥协,放我出来闯荡。
我一个人揣着一张从怀化南—深圳北的车票,随身的行李只有一个背包和两个大大的行李箱。从火车上跳下来,双脚踏上深圳这片土地的时候,内心夹杂着对故乡不舍的情愫和对未来新生活的向往。
这一次是我与深圳的第一次相识。我像一匹踏上新草原的小马驹,激动、憧憬、不安,又带着几分开疆扩土的豪情。
租房的时候,下了N个租房软件,辗转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房间,最终咬牙租下了现在这间快占工资一半的公寓,开启了我的深圳生活。
深圳的生活节奏比我想象得还要快,竞争确实很激烈,上班族也确实很拼。
有人计算哪一节车厢离电梯最近,然后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冲上电梯第一个出站;有人穿着一步裙高跟鞋拎着厚重的笔记本,也能健步如飞跑着到公司。
晚上十点依然是地铁高峰,有时候加班到十二点只能打车回家,打开叫车软件,痛苦地发现前面还排了70个人。
04
来到深圳以后,有朋友问我:压力大不大会不会很辛苦。辛苦吗?我闭上眼想了想,是有一点。
也许是因为对未来的憧憬,也许是因为固执地想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又也许是因为那一句“来了就是深圳人”的诱惑,所以即使每天风尘仆仆有两个小时都被挤在地铁上,即使常常没时间吃午饭,即使每天回到家已经是9点往后,即使半夜惊醒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我都可以咬牙坚持甚至甘之如饴。
空闲的时候,我喜欢去市民中心看展听音乐、去红树林散步、去大梅沙看海,还可以去欢乐谷坐海盗船、去香港购物、去华侨城度假。
深圳最吸引我的,除了际遇和机会,一定还有更多元的选择和更丰富的生活,以及每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所给予我的激励、充满包容的城市格局所给予我的安慰,它们都是深圳这座城市的魅力,让我魂牵梦绕地想要在这里立足。
我想念家乡那一方小城,可我也爱这繁华的深圳都市。
美剧《金装律师》里有句台词说:纽约才是人生的斗兽场,波士顿只能用来养老。
所以呀,我只能对故乡说上一声暂时的再见,然后转身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我爱深圳,未来也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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