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劈腿的姑娘,生活在别处(下)

 马来西亚的物价,明显比新加坡低一截。很多马来西亚的年轻人,为了得到更好的物质生活,都热衷跑新加坡做工。他们周一出发,周五回程。有的开小车,有的开货车,最多的还是轻便、便宜的电瓶车跟摩托车。所以每到周一,新马的海关便忙碌不堪,为了排个好位置,很多民众甚至凌晨三四点就等在海关处。

 莫小烟在国内看中的一款三星手机,就算节假日做活动,也得花5400多才能拿到手,可马来西亚的手机店,标价只3900以外,还额外赠送几百的话费!

 马来西亚的咖啡跟糖果,折算成人民币也相当实惠。尤其是那一款超酸的软糖,国内进口超市最便宜的也要卖到8块多,可这边才2块多马币,也就是4块人民币不到!

 莫小烟最喜欢这款软糖的青苹果味,酥软Q弹,淡淡的苹果香,包裹着重重的酸,吃完后满嘴浅浅的甜。每次一买都是五袋起。

 马来西亚的海鲜也得提一下。个大,肉肥,价廉。太多稀奇古怪的品种,莫小烟叫不出名字。旅行团的饮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清蒸,油炸,爆炒,炖煮,还有凉拌,海鲜就像不要钱的大白菜,一碗叠一碗——

 餐桌总是很快就被完美攻陷。

 清瘦的莫小烟,正是计划要努力增肥的阶段。自被顾白劈腿后,体重一下呈直线下降,从106到82,一米六五的个子很块显出些病态的感觉。

 开始晨跑后,渐渐的,身上的肉多了起来。经过几个月的坚持,称上的数字终于回升到93。不过,莫小烟还不是很满意,在她传统的农家女孩概念里,100——105才是健康的理想体重。

 景点里的小吃店,见过的没见过的,特色的非特色的,不管价格高低,莫小烟只要自己感兴趣的,七七八八都要尝一遍。有时实在再吃不下,她就分门别类通通打包带走。

 一瓶冰啤,一堆小食,一瓶辣酱,吹着二十四五度的空调,看看电视,或是拉开窗帘面对万家灯火,都是极致的享受。

 泡澡后,可以赤脚,可以披头散发,可以光身子穿睡衣,可以闭眼冥想,可以即兴劈劈腿,跳跳不成气候的舞——原来自己也可以被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这种一个人的自由的感觉,莫小烟越来越觉着美好。要吃,没有顾虑。要买,自己卡里有钱。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自己的身上。所有的心情,都随自己真意沉浮。

 没有繁重的家务,没有暗自掉泪的委屈,没有强颜欢笑的讨好,没有终日惶惶的不安……

 终于领悟:那劫难,原是解脱!

 逗留马来西亚的最后一晚,莫小烟同欧阳莲生,以及另外几个爱玩的年轻人,包车,去了马来西亚唯一的合法大赌场——云顶高原酒店赌场。

 小赌怡情。随意下了几把,运气实在不错,半小时不到,菜鸟级的莫小烟居然赢了有五六千。意外之喜啊,一向不贪的她立马果断收手。其他的小伙伴就没这么幸运了,一个留络腮胡子的高个子,三个小时输了差不多4万。几乎是莫小烟一年的存款。

 结束后,一行人跑路边熟食档吃夜宵。肉骨茶,炒果条,沙爹、干咖喱牛肉、印度煎面包、力沙……还有桑粑。

 马来西亚人的主食除米饭外还有桑粑,听说桑粑是将虾发酵后做成虾酱,拌上辣椒,放在石臼里捣碎,浇上酸橙汁从而略带些药味。米饭、桑粑加蔬菜,再加上洋葱、大蒜、生姜、香料种、小干鱼等,莫小烟很是钟意,干掉很多。

 泰国是旅程的最后一站。相比“泰国”二字,莫小烟更喜欢旧称“暹罗”。这个著名的旅游国家,东临老挝、柬埔寨,南面是暹罗湾和马来西亚,西接缅甸和安达曼海。因当地人的善良友好,以及随时随地都不吝给予的舒心的泰式微笑,从而也被称为“微笑国度”。

 “大皇宫”“双龙寺”“清迈古城”……人群攘攘挤挤,太阳火火辣辣。跟着本地泰国导游的脚步,一个一个的景点走过去,汗流浃背,晕头炫目,累得虚脱。

 景点太多,时间太少,旅行团有自己的路线安排,行程再紧促,也得按公司规矩来。是无奈,也毫无办法。

 自由活动时间,坐景点处大树下的阴凉地,吸着冰冰的可口可乐,莫小烟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只想好好休息一会,恢复下这被摧残的体力。

 一个穿T恤配短裤的高个子微胖男生,带着小小的体味。什么时候坐过来的莫小烟没有知觉。没有交谈,没有交流。一句突兀的“我喜欢你”,硬邦邦地丢过来,把莫小烟震惊得目瞪口呆。

 他说,他叫马力,今年29岁,江苏人。谈过一次恋爱,换过三份工作,现在年收入10万。有自己的房子,没有车。爱吃,是个资深吃货。爱打游戏。喜欢宅。

 马力的自我介绍,真诚,坦白,简单明了。有一种正正襟危坐与人相亲的感觉。而他的相亲对象,正是莫小烟。

 莫小鱼除了“嗯”,没有太多其它言语。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意外。这个带着点小小邋遢的奇怪的男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只是这一句“我喜欢你”,完全打乱了心神。有点欣喜,有点沉沦,有种自我肯定的愉悦感,慢慢萌芽。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单身的莫小烟,内心捉摸不定。何况,不喜欢,并不代表讨厌。也许,暂时的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男未婚,女未嫁,毕竟很多的故事,还不都是由陌生人所演绎而来?

 也许是受了《泰囧》的影响,旅程的最后一天,莫小烟不忘寻了一家本地的泰国鱼疗馆,花350泰铢,做了1个半小时的鱼疗。

 五彩缤纷的小鱼,一尾尾地摇曳着游过来。嘟嘟的小嘴,轻轻亲吻着脚板,脚趾,脚缝。酥软的痒痒,仿佛一下遍布全身。

 按欧阳莲生后来的话说,板凳上做鱼疗的莫小烟就像精神院跑出来的麻风病人,一会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一会格格乱笑花枝招展。教人看了啼笑皆非。

 马力来看莫小烟,是旅程结束后的第三天。深蓝色POLO衫,牛仔的半截短裤,那双淡灰色带黄条的运动鞋,仿若大半年没有清洗过。一篓五花大绑的大闸蟹,用漂亮礼盒装点着。马力说,自家养的,送你尝尝。

 也许是,马来西亚的海鲜宴上,莫小烟对各种蟹的大快朵颐的钟爱,被马力一一看在眼里。

 莫小烟请马力吃饭,在写字楼下面的商业街。算是礼尚往来,也是待客之道,更是不想亏欠。

 马力点菜。一壶温的玉米汁,一个加辣的肉,一个加辣的鱼,还有一盘鱼香味的茄子。全是湖南姑娘莫小烟所喜爱的口味。

 附近公园里走了走,快9点的时候马力开车送莫小烟回家。马力指着奔驰的方向盘说,这车是借一朋友的,回去就得还,为了出行方便点,这几天打算入手一款五六万的奇瑞,太贵的咱暂时还买不起……

莫小烟偶尔发的朋友圈动态,或大汗淋漓的晨跑,或舒展腰肢的瑜伽,或跟室友蔡雅一起胡乱捣鼓的美食,马力从不缺漏,每一个可以点赞的机会。

 周末空闲时,莫小烟偶尔仍参加蔡雅他们写字圈子里的活动。跟他们练毛笔字,尝试写散文,涂抹山水油画……

 参加的次数多了,与成员之间渐都熟悉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大伙都称他为海叔。他衣着讲究,举止文雅,性情豪迈,出手阔绰,更写得一笔龙飞凤舞的草书。每次莫小烟遇到不会或是不解的难题时,主动为她讲解的,总是这位海叔。

 听蔡雅说,海叔是海归,有自己的公司,10年丧偶,有一个15岁的儿子,现定居上海。

 对于丧偶的男人,内心里难免会多一些悲悯的情怀。何况是如此富有魅力又自带传奇色彩的社会佼佼者。被吸引难免,可无关风月。

 欧阳莲生仿佛消失了,除了偶尔微信上打声招呼,很少再有交流。一直到这年年底,繁忙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欧阳莲生突然打电话过来,邀她要不要一起结伴回家过年。他自己有车,莫小烟只需帮他替替手把把方向盘就行,全程大概十七八小时……

 莫小烟的小日子,就像存放酒窖里的优质葡萄酒,在橡木桶、湿度、温度与光线的一致作用下,气息愈加醇厚,色泽愈显通透,酒体渐变丰富……

 此文为莫小烟续第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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