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牵手,一直走。

        你问,要去那里呢?

        我说,嗯,北海,道。

        “what?”

        “嗯……我是说,北海,倒是不错的。”

        因为身体的缘故,出不得远门,只能就近走走。一个巴掌的距离,从昆明到北海。一个白昼到黑夜,从日出到日落。谢谢你,牵着我,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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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笔之前,我一直在想,这应该写成一篇什么样的文章,是一篇花哨的旅游攻略,浪漫的散文,还是散漫的随笔,亦或是一篇普普通通的流水账。

      离开涠洲岛的前一天晚上,我坐在床边耷拉着腿,你在卫生间冲凉,我看见你倒影在磨砂玻璃上的影子,听见哗哗的流水声,突然,有一种期望永恒的满足感。简单而平凡的生活,像冬日下午的暖阳,轻轻柔柔地洒在心低最柔软的地方,没有刻意,也无需矫情,幸福就这样真实的温柔的荡漾在心头。原来,幸福,就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一直在,一直在幸福的最里面。

      我想,这只能是,也应该是一篇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流水账,记录下你和我的点滴,清晨额头的浅吻亦或是夜晚睡前的晚安,还有那些断断续续不经意冒出来的关于爱和喜欢的诗句和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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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最恰当的定义莫过于“意外”二字。你以为的轨迹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骄傲,在上帝面前只是一场一笑而过的玩笑。比如,你想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你想拥有什么样的人生,你想和什么样的人结婚......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脚下发生,但未必都是按照你脚的方向。然后,人生的奇妙和美好,也就蕴藏在这无法预测又意外闯入的惊喜中,不可预期的无限可能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礼物,让整个人生充满忐忑和希望……

      所以,4月20日,“小花卷”总是捣乱,一直背对着镜头,从早上9点到下午4点,医生在B超检查时,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复查”“看不见”“复查”。迟先生陪我在医院里绕圈圈,一直走到微信运动都快登顶了,吃了巧克力、酸奶,不停的跟“小花卷”对话,甚至是拍打我的屁股让小家伙翻身,可是“小花卷”还是老样子,羞涩的捂着脸。从昆明到北海的动车都已经开走了,第一次和迟先生的远行,要被这个爱躲猫猫的小家伙给搞砸了。最后,就在要放弃准备改天复查的时候,迟先生拿着手机在我肚子旁边播放帕瓦罗蒂的歌曲,然后,“小花卷”就动了。然后,一切正常,然后,我们赶往昆明南站,然后,赶上从昆明到南宁的最后一班动车,然后,南宁从路过变成了中转。然后,后来的一切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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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先生一路上都在为“小花卷”的音乐天赋沾沾自喜。后来,我们才发现,南宁,停留的目的,竟是为了中山路的美食街。我不知道“小花卷”以后会不会有天籁的嗓音,但是一定是有好吃的胃口和不怕折腾的好精神。晚上11点多到达南宁,办理好入住,大家都困的不行。“小花卷”倒是精神满满,蠢蠢欲动的要吃东西。深夜,在裹挟着各种烧烤、爆炒、汗味的湿热空气里,我们在南宁中山路美食街的一家海鲜大排档里,开始旅行的第一顿丰盛晚餐。此后,所谓的浪漫,清新,文艺,这些与甜蜜爱人相伴旅行的字眼,都与我们毫无关联。一场以吃为名的征途,自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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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一个遥远而又具有诗情画意的名字。赤脚踩在细腻柔软的沙滩上,每一次被海浪冲刷后的深陷,都似乎想要回到遥远的古老记忆,探究是不是有着缘定三生的夙愿,才得以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定情,跨越那些似乎永远都不可能跨越的障碍,淹没那些由理性死死掌控的现实,莫名地走在了一起。一场被认定是笑话的感情,竟可以这样轻描淡写的成为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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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被所有人掩面而笑。那些说着“可能是真爱”的伪善,不过是对一场闹剧的张望和期盼。我的犹疑时刻敲打我被理智撕裂的灵魂。站在原地,四面八方,却无路可走。他们说,人生的苦难来自于选择。而我似乎发现,比选择更苦难的是,你似乎除了毁灭竟无路可选。那是一种,深陷沼泽,不断下坠的恐惧和迷茫。

        谢谢你,谢谢你不管在任何艰难选择的时候都表现出超越我想象的坚定和坚持。谢谢你,谢谢你义无反顾的承担和勇敢前行……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每一个退缩和胆怯的时候都紧紧牵着我的手,不离不弃。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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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侨港镇,我对北海的新认识。各种海鲜在玻璃柜里翻腾,满大街都弥漫着爆炒的葱段香。人潮涌动,一股莫名的喜悦感。热闹总能点燃幸福的味道。我对你说,嗯,我每天要吃五个大椰子。“小花卷”是不是可以改名字叫“大椰子”。你瘪嘴看着我。后来,我吃下一整盘皮皮虾,一边吮吸着指尖上的油汁,一边不停感叹好吃。你一脸无奈地说,我不想我们家小宝宝又改名为“皮皮虾”。嗯,好吧。“皮皮虾”我们走。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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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涠洲岛,我梦中的田园。飘摇的幸福时光。我说,我喜欢赤脚踩在细腻柔软的沙滩上,和你手牵手,倾听海浪一遍一遍拍打岩石的吟唱。没有边界的尽头,像一场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欢歌,没有离别的哀伤,虽然,时间一直走,但似乎永远都走不出幸福的围栏。第一次,发现倦鸟归巢的夕阳西下没有凄凉,就连漆黑的夜幕也不过是让满天星辰更为璀璨和闪烁的神奇舞台。和你之后,在你身边,眼里看见奇妙的世界,那是曾经被眼泪和悲伤掩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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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湾的海鲜市场,满是欢乐的喧嚣和奇怪的鱼类。我像个孩子似的,在延伸向海里的长堤上手舞足蹈,不时用手指伸到渔民的摊贩上对各种鱼虾左戳戳右捏捏,还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奇的叫声。你就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不让我乱碰,也会皱紧眉头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摇头。“什么鬼?是牵了一只二哈吗”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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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路过来,找到一家名叫渝湘食坊的四川饭店。大厨是正宗的四川人,椒盐皮皮虾香气扑鼻,白灼大虾配上四川独特的小米辣酱油醋蘸水别有一番风味,扇贝生蚝都烤的软糯鲜嫩,我们又在海边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吃。海浪有节奏地冲刷着海岸,温热的海风里满是海藻咸涩的苦味,汗开始慢慢淌下来,太阳缓缓跌落,渔船的灯火星星点点的亮起来……生活,无所事事却又满足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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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我躲在客栈睡觉。等太阳的灼热散去,你就骑着小电动车环岛,带我穿梭在一大片大片苍翠的香蕉林和参差不齐的甘蔗地。我喜欢用手环抱在你的腰间,头枕着你的后背,跟着你起伏的后背细数你的呼吸。你在前面为我挡着风遮着雨,我在后边安静的微笑。金黄色的小米蕉特别香甜,剥开皮露出一个白乎乎胖嘟嘟的“蚕胖子”,我会捏在手里玩弄半天,然后又喂到你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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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地址公园,这是我来的目的。后来,发现欢乐和惊喜似乎不在这个几千万年的年轻火山里,却是那一次退潮后的赶海潮。我不知道,海水原来可以退的那么远,那些淹没在海底的珊瑚和礁石都会如此活生生的袒露在我面前,踩在上面有种极度不真实的错觉……有不少渔民提着小水桶拿着铁锹寻找贝壳和海螺,在岩石与岩石的石缝里还可以找见傻乎乎地自以为隐藏很好的海参。我喜欢这种原始的劳作,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是朴素的坦诚和索求,远离硝烟和争斗,撕掉伪善的讨好,人似乎更真实和生动。我希望可以和你简单的生活,平静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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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好多小螃蟹和小虾米,好多的骡子,但都不是可以吃的那种。我因为没有找到海参,表示很遗憾。你说,总是要有点遗憾,好给下一次留个机会的。等下一次来,就穿上雨鞋,套上手套,带个麻布口袋,提着水桶和铁锹,踩着月光而来,去到大海的最深处,去找你喜欢的宝贝。我不知道,这样的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但我已深深记住,在月光下装扮成渔民夫妇的我们,赶着海潮,走向大海深处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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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程那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骑着电动车在路上,你把仅有的T恤脱下来要我穿上,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白色塑料袋套在我的头上。你说,千万别打湿了头发。我双手紧紧抱着你赤裸的胸膛,看见豆大的雨滴落在你的胳膊上溅起了水花,你的头发滴水如注,全身湿了个通透。环岛公路上,时不时有旅游车和摆渡车开过,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或善意或怜悯,或嘲笑或庆幸。我全然不在意,不在意我们落汤鸡似的狼狈,不在意我头顶白色塑料袋的怪异,不在意当初是不是应该选择包车环岛游而不是一张没有雨棚的电动车.......和你一起,就有了对抗全世界的勇气,不论高贵还是卑微。内心被爱填满了,就铜墙铁壁的刀枪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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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昆明的高铁上,我靠着你睡得很熟香。一段旅程的结束,只是时间的逝去。那些珍贵的点点滴滴,在心底已经烙印,时不时在被风吹过的下午就不自觉地涌动出来,嘴角轻轻上扬,必然是想起来那些甜蜜的瞬间……比如说,你拿玩具铲子在沙滩上画了一颗心,我却很认真地说,好大一个苹果......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会偷偷傻笑,却又说不出什么为什么。我想,就算后来,后来我慢慢忘记了所有和你一起的事情,我还是会微笑。因为,和你一起啊,总是快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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