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的文章,现在放出来,虽然文章有种种不够好的地方,但是它既然存在,就有意义。
这几天我总是在做一些奇怪的梦,但这些梦跟现实互相重合,让我迷茫,失落,分不清方向。昨晚我梦见自己在一条黑黑的路上拼命地奔跑,奔跑,我的父亲、语文老师、数学老师、物理老师……拿着高考的试卷追着我跑,一直跑到前面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剩下一口阴深可怕的古井,井里堆砌着无数的白骨,里面没有水,只有浓硫酸在不停地沸腾,把白骨一点点腐蚀掉。但纵使这样,我也别无选择,只有纵身一跳,浓硫酸从口腔、鼻腔灌入,叫嚣着把我的眼球、食道、血淋淋的心脏吞入腹中,然后我就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高考成绩已经公布一个多月了,高考前一晚还在网吧通宵达旦的我,总分只有一百多分。这意味着我报不了任何一间大学,父亲也好像终于对我绝望。每件事情都力求第一的父亲怎么能容忍自己有一个如此失败的儿子。于是在某一天,父亲终于对我说出了那个很久以前想说而又没有说出的“滚”字。
之前也有过跟父亲闹翻而离家出走的,但那时我总以为一切都是父亲的错,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又会偷偷跑回去,父亲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这次,我再也没有理由回去。所以走的时候多了几份悲愴的味道。
我站在中心花园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小强和阿东,本来他俩也约好和我一起离开,可是汽车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走了,我还没看见他们的身影,只好作罢。身上仅剩的几百块让我觉得打车都是一种奢侈,只好拖着行李箱飞快的奔跑。
汽车飞速驶离S市,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以前的我个性张扬,喜欢欧美男人低沉的嗓音再配上激情的音乐,一直到现在,我的手机还是重金属摇滚。但对于这一车的寂静,这声音着实显得突兀了。邻座的男人不悦的对我吼了声:“别吵”,我急急忙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侧着身子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小强略带哭腔的声音:“薛哥,我可能去不了……对不起!”其中夹杂哄乱声,他父亲高八度的吼叫:“你这狗崽子,看我不打死你!”当然不能忽略的是小强妈妈断断续续的哭声,那带着一种护犊的情感:“你住手,想打死儿子吗?儿啊……”我突然间就哭了出来。如果我妈还在,那一切是不是会有点不一样?在我七岁的时候,我妈就因为车祸去世了,我父亲说怕吓到我,所以我甚至连她的尸体都没有见到。肇事司机最终被绳之以法,判了刑。发生车祸当的时候,父亲喝了不少酒,可是在庭审的时候却动用了关系来逃脱了责任。这是奶奶去世最后前告诉我的,我也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和他顶嘴,吵架。后来慢慢演变为离家出走,学抽烟,学喝酒,整天泡在网吧不回家。我不知道我的反抗有什么作用,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自己和他。我把我手中的iphone握得更紧,其实,父亲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给我最好的,在新款的iphone发布后他就托人从美国给我买了新的回来,我拿到手的时候足足比在大陆发行早了半个月,我还以此在同学和小弟面前炫耀,只是那时的我想不到,现在陪着我的只有它了。
地铁是一个城市里最快捷最方便的交通工具,我随着人流走出了地铁口,L市已经被夜幕笼罩,摩天大楼被绚丽的灯光映衬得光彩夺目,马路对面的星巴克坐着一对情侣,男生西装革履,女生穿着精致的小礼服,俩人正甜蜜的分享着咖啡和蛋糕。在星巴克旁边“Dior”低调奢侈的店名隔绝了这个城市将近80%的人,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店里主打的新款正是刚刚那位女生的礼服。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和我无关。
以前不知道听谁说过,如果到一个城市想要享受最便宜最地道的小吃就要走进小巷里面,无论是多么摩登的城市,在那里总是有你最想要的。此刻的我就是在兜兜转转半个多小时后找到这家面馆,面馆的店名已经斑驳脱落,我在这里大口的吞咽着食物,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特色小吃,而是这里是我兜转的这半个小时里最便宜的一家店。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个定理显然不能适用于经济上,就像刚刚,星巴克的旁边是“Dior”的专卖店,就像现在,面馆的旁边是贴着“20元一晚”的“舒适”旅馆。
当我真正住进这里的这里的时候才明白价格放得那么低是有原因的,不够10平方的小房间天花板布满蜘蛛网,标示热水的水龙头无论怎么扭流出来的都只有冷水。并且,昨天晚上已经有三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来敲我房间的门,问我需不需要提供什么“特殊”服务,看到她们那比我死去的奶奶年轻不了多少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一笑起来脸上的粉就开始哗哗地往下掉,我“砰”地关上门跑到厕所里干呕起来,一只又大又肥的蟑螂刚好从出水口的缝隙里挤出,我终于把吃下的面全呕了出来,刚刚才爬出来的蟑螂又被我吐出来的污秽物冲了回下水道里。
第二天我收拾好东西就急忙离开了旅馆,我发誓再也不要回到那里去,我一定要找到一份好工作。当我真正走在应聘市场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天真,我连一份简历都没有,好不容易打了一份简历,在别人第一眼瞄中“文化程度”一栏中写着“高中毕业”的时候脸上就变了,无论你说你多会吃苦,多会干活都抵不上那张薄薄的毕业证。在奔波了无果以后,我早已忘了早上的誓言,拖着疲惫的身躯,又回到了“舒适”旅馆,手机只剩下3%的电量,一连接到充电器手机就贪婪的吸允着电量。
即使是再省吃俭用每天起码也需要40多元的生活费,现在离我到达L市已经4天,我的工作还是没有一点进展,我连洗衣粉都舍不得买,衣服就靠冷水不停的冲洗,手被冻得发肿,只有靠窝在被子里小小的热量来缓解那种浮胀感,身上只剩下100元。100元,正是我回到S的车票价,我多么想飞奔回那里,身体却在意志前一步动摇,开始收拾东西。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车站里找到我的第一份工作,本来我是应该断然拒绝的,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傲气,认为我现在回去就是输给了父亲,我接受了那个陌生男子的邀约。
汽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工厂”,所谓的“工厂”不过是一间铁皮搭建成的屋子,我去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10多个人在工作了,我被分配到给皮鞋粘边,皮边要丝毫不差的黏到皮鞋上,虽然不需要什么技术,但却极需眼力,所以一天下来也没有做到多少。
我所分配到的“宿舍”是一件比“舒适”旅馆好不了多少的房间,而且还要同时容纳两个人居住。和我一起住的“舍友”是一个极其古怪的男生,他从不与人交谈半句,我多次试图挑起话题,但回答我的都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这样的日子虽然艰苦,但还是一天一天地熬过去了,大概七八天后,厂长突然召集我们说要给我们办一个什么L市的市民证,只要200元,就可以享受L市的所有优惠,我支吾着要不要把钱交出去,厂长看到我犹豫的样子,说我如果不够钱就可以先帮我垫着,我看到厂长那么爽快我也爽快的把钱交了出去。厂长接着又宣布厂里签约了一个大客户,要我们把货赶出来,所以一天来,我们都极其亢奋,尽力的工作。但我没有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厂长。
第二天我回到厂里的时候,十几个工人围在工厂门口。我过去一看,厂里的机器已经全部搬走,厂长早已不见人影,我顿时有种天晕地旋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就这样眼神空洞地对着天花板看了一整天。同房的男生一直到凌晨才回来,他喝了很多酒,满身酒味,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很爽朗。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一点,临床的男生还是保持着昨天倒下去的姿势,我想去叫他一声“啊——”我惊叫惶恐的退开,他的身上没有一点的温度,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后来经过法医鉴定为突发先天性心脏病而死,他本身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再加上昨天的刺激和大量饮酒,导致猝死。警官宣布我没有嫌疑的时候我没有一点轻松。现在的我,只想回家。
工厂在郊区,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高速公路的服务区,来往的车辆都会停在那里给来往的客车休息,乘客会在这里下车上厕所,我看见一台回S市的汽车,抓准他们上厕所的时间混上了车。
人只有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才会觉得那些该死的面子、自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一定要拼出个你死我活才行?有时放得下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电梯不知道被谁按上了18楼,再等它下来也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我放弃了电梯,从步梯拼命地往上奔跑。直到我看着门牌上熟悉的C1203的标示,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本来父亲买房子的时候选定了15楼,但偶然间听到售楼小姐说C1203的房子还空着,就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房子,只是因为我的生日是12月03日,他认为他永远也不会忘这个日子,老了以后只要记得1203就不会走错了。
我站在门口疯狂的按着门铃,胸口还在因为剧烈运动不停地起伏,嘴里大口大口地向四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啪嗒”门开了,我抬起眼泪纵横的脸看去。
在我回来的路上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能父亲会对我冷脸以待,可能父亲也会思念我,为我流泪,或许可能父亲根本不在,但无论哪种可能,我即使百般无赖也不会再离开那个家,以前我一直不明白那些矫情的作家是怎么把“家”说得天花乱坠,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些不是造作的文字,只有“家人”才会在全世界抛弃你的时候站在你身后,背叛全世界。
可是我终于还是没有预测对,开门的是一位妇女,不得不说,她真的很美,长长的头发垂到腰际,配上白色飘逸的长裙,高贵而优雅。在她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小脑袋后面有两条长长的辫子,长大后也一定是和她妈妈一样的美女。而此刻,她水灵灵的眼睛正疑惑地看着我,好像在问:“你是谁?”,这时,若不是从屋内传出一句父亲的:“谁啊?”我一定会以为是走错了地方,但此刻我却清楚的听到了这半个月以来我日夜思念的声音,哪怕他挖苦,嘲笑,责骂,讥讽我也好,但我却不要听到那一句:“谁啊”,更不要在我家里看见面前的这两个女人。
我一直觉得我这次回来,无论是天大的事儿,我一定一定都可以放下,但是事实上我却不能。无论在什么事情上,只有涉及了母亲,就一定不行。我把从家里看见那两个女人理解为“背叛!”父亲对母亲的“背叛!”
在母亲死了后的13年里,我是唯一一个见证父亲对母亲的执爱的人,在我家的每一个角落:厅里放的,房里摆的都是全家福和父母的合照。即使来家里的客人曾经多次劝说父亲不要在家里摆着这些,甚至还有许多人以此在背后议论父亲,但父亲从不在意。姑姑也曾想方设法的给父亲再介绍对象,父亲也以各种理由逃避。而此刻的两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呢?我冷笑,压低声音说:“对不起,走错了!”转身冷漠的离开。
我沿着上次离开家的路线慢慢走,上次离开家的时候是一种失望还带有不舍,明明不想离开但却高傲不肯低头认错。而这次,带来的确是失望与决断。
夜晚的中心花园逐渐冷清,我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思绪逐渐混乱,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在我的脑海中飞快闪过,那些曾经刻在心里的人的面目逐渐模糊,头脑越来越沉重,远处有几个混混正在靠近,我已经没有力气抗拒,只想离开。以前的混混头现在竟然会怕小混混,可笑吧?但我一站起来头就止不住晕眩,远处的几个混混注意到了我,他们其中一个好像发现了什么,几个人开始向我跑来。
也许是我还残存了一些运气,那群人不是别人,是以前我手下的几个小弟,发现我的是小强。我在他们的簇拥下吃了饭,到他们的出租屋里整理了一下憔悴不已的自己。小强报了一间技校,现在已经开了学,虽然比不上什么好大学,但毕竟也是一条出路。折腾晚了他们陆陆续续倒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着了,我的心里闷得难受,拿了一包烟到阳台吸了起来。
我曾经嘲笑过那些说:“烟是男人的代表”的人,那些张口闭口满嘴黄牙的人总是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平时也只有在兄弟聚在一起的时候示意性吸几口,但现在我却爱极了这个东西,白色的烟雾从鼻孔缓缓逸出,萦绕在身体的四周,像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紧着孤独的我。
即使小强不断挽留,我还是决定要继续我自己的路,不是有人说过吗:“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离开的时候小强来闹着要和我一起走:“薛哥,你不是说兄弟要同甘共苦吗?之前你罩着我们与我们同甘,这次无路如何我也要和你共苦!”我笑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没有让他跟着,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一直在车上我还在想着这几个好兄弟,其实江湖义气没有别人口中的那么不堪,想到这里,对于新的生活,我又多了分希翼。突然想起了之前没有联系到的阿东,我从手机联系薄里找到了他的电话,打了过去。
阿东那边很吵,经过这一个多月,他的声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沙哑低沉得我都听不出来了,我跟他说了一下我的情况后说:“薛逸,你过来吧!或许他已经变了,从称谓上就可以听出,以前他总是一口一个:“薛哥!”现在直接称:“薛逸!”,不过我还有什么立场计较这些呢?
我见到阿东的时候他正坐在机车上抽着烟,他的脸又多了一条新疤,不过已经结痂,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显得有些狰狞,他见到我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我坐到他的后座上,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躲在我们身后却还逞强的小弟了,他敢在人口密集的市区把机车开到我一直都不敢尝试的速度——90迈。
他把车开到了一个施工工地,三台大型的起重机正在同时施工,这标志着这建筑工程量的浩大,阿东把我领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面前,那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把我盯得浑身发毛,不知道他从哪里抽出写满字的合同一甩到桌面,阿东把纸从桌面上拿起,递到我的面前:包吃包住,签吧!“我听得一头雾水,但刚刚被小强的兄弟道义冲击过,所以我认为兄弟一定不会骗我,也没想太多,毫不犹豫就签下了,我不知道,在法律上几个字就是天和地的差别。
真正干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黑心“,建成后的大楼是综合性的户内休闲娱乐场所,它将容纳一千多人同时游乐。但,就是这样重要的工程,它使用的竟然是劣质的水泥和空心砖。这意味着它脆弱得甚至不能承受任何的冲击。
我在看到这些的时候气冲冲的跑去找工头,其他民工好像对此习以为常,并不理会我,我对着工头大声嚷道:“他妈的,你们这些豆腐渣工程会害死多少人啊!你们知道么!”几个人马上冲过来捂住我的嘴。工头冷笑道:“老子乐意,你他妈的管他死多少人。老子告诉你,你签了协议,你要是敢泄密或者逃走,老子剁了你的手。你兄弟介绍你来这里拿了两百块的提成,他现在可正吃着白粉爽着呢!这钱可不是白给的!”说完无数拳脚如雨点般落到我身上。
在这工地,伙食只有白菜,伴着半成熟的米饭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豆腐大楼越建越高,从饭餐里所活得的营养甚至不足以抵消所消耗的能量的五分之一,经常会有人在工作的时候晕倒。这对于高空作业的人来说是致命的。我工作了半个多月,就已经有两个人从高楼摔下,一死一残。听说死的那个连脑浆都摔出来了。但是还是没用人敢再逃跑。因为因逃跑被活活打死的足足有三个,如果你对他们恶霸他们比你更恶霸,我终于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
工程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干了几个月,这段日子以来,我们连肉味都没有闻到一点儿。一期的工程已经完工,老总过来视察,工头一高兴就叫他几个兄弟买了些包子回来。我争着抢着拿到包子,躲到角落里吃了起来,撕掉底下的膜,但好像那里还有很多油,所以舍不得丢弃。又想到好不容易才奢侈一回,舔了几遍后还是丢掉了。包子入口香而软,汤汁慢慢的流出,舍不得吃掉肉,便沿着包子皮便慢慢吃,到最后终于剩下一块肉饼,我盯着它口水都要流了一地。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总来啦!”我一愣,肉饼滑落在地上,溅起的灰尘马上包裹住了它。顿时,我只觉得漫天的寒风卷起,铺天盖地的向我卷来,从我的口腔,鼻腔涌入了我的肺部,一片冰凉,凉透了五脏六腑。然后我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入眼的是一片纯白,我以为我到达了天堂,但是我发觉我的手被什么东西抓着,我努力移动脑袋往右看,是父亲。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眉角的皱纹又加深了很多。他睡着了,但手还是紧紧地抓住我,好像一放开我就再也回不来一样。我就这样看着等他醒来,在他睁开眼的第一刻,我铿锵有力的喊了一声:“爸……”
老总视察的那天,隔壁几个县的领导都来参观,本来父亲是教育局长,他的身份是不适合参与进来的。但洛市长和父亲是深交,他看着这几个月来除了工作就不再踏出一步家门的父亲,怕他在家里发霉。于是就把他也拽拖了出来,刚好就见到了我。我把工地的实情告诉了父亲和洛伯伯,洛伯伯马上联系了上级领导和媒体,几天之后,豆腐渣在严格的质量监控下轰然倒塌。我最终还是没有把阿东的事情爆出来,可是两个月之后,阿东因为吸食毒品被捕入狱,可是他毒瘾已深,自己挣脱警察撞墙而死。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从我走了之后,父亲身体的多项指标异常,腰骨酸痛得厉害,我上次在家门口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个骨科医师。不过现在的我对于这一切已经淡然,我还想撮合他们,毕竟如此漂亮的老妈谁不想要呢?可是洛伯伯告诉我那个阿姨有她自己的家庭,而且她和她丈夫的婚姻很幸福。小女孩每天放了学之后都会来看我,和我玩。我还耍赖说以后要我娶她,不过被阿姨揍了一顿。
休养了一个月之后我和父亲说要复读,离高考只有5个月了,父亲怕我基础差,学不了,叫我等一年。我固执地说要努力拼搏。我说:“爸,我要读大学,还要读研究生,读博士,我还要出过留学,一直到读穷你为止……”父亲说:“好,好……”眼泪抑制不住地留了下来。
那六个月的时光虽然痛苦,却像一把锋利的剑切割了我的凛冽。给了我在别处无法学习得到的坚毅。多年以后,每当我回想起那段日子,我会向它致敬。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感谢时光,感谢生活,感谢生命中美好和不好的一切,感谢我的生命中有你。
我是薛逸,曾经的我任性、叛逆、嚣张、疯狂。但现在的我,一切都好。
六个月以后,薛逸以500分的成绩考入本科B线。三年之后,薛逸以全校第一的成绩申请到英国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