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是哪？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身穿皱巴巴的深灰色衬衫，胸口印着“FIRS”牌子的中年男人大声质问着，一脸鄙夷和愤怒，同时夹杂着恐惧。

方凡从地上爬起来，依然感受到剧烈的头痛，身上的白色卫衣被染上各种水粉颜料，他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洗发水味，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脚底被什么东西咯得生疼，他把目光聚焦在脚下，是铁条，一直向前延伸，直到那个中年男人的脚下，再向上延伸，最后汇聚在最上方，这是一个笼子。

四周站着十几个人，神色各不同。方凡在寻找着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的那双眼睛，他记得它很漂亮。

“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我们能干什么？”方凡前面的男人也愤怒地吼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最多二十岁。

“你是谁？”中年男人警觉地看向他。

“我是方凡，律师。”话音未落，一行人神色复杂，方凡也微微一愣。

“你放屁！”中年男人揪住自称方凡的律师的衣领，“你是方凡，那我是谁 ？”

“你什么意思？放开！”两人力量悬殊，中年男人很快把他放倒。

“我也叫方凡，巧不巧？小子，敢跟我横，我是散打冠军！”

“你也叫方凡？”另一边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女孩诧异地问道。方凡看向她，她的眼睛和黑暗中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也？”两个男人盯着她，又看了一圈其他人。

律师挣脱出来，试探道：“你们都叫方凡？”

没有回答。

“妈的，这是什么破名，重名率这么高。”中年男人用力砸了一下铁笼，除了一丝微弱的震动，没有任何声音，“靠，真结实。”

“恐怕不是巧合。这里能出去吗？”律师环顾一周，没有门。笼子外一片漆黑。

“所以到底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方凡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线。

“谁知道？”旁边有人嘀咕了一声。

“这里有二、四……十、十一个人，谁是第一个醒的？”律师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脸色。

“我……”说话者大概二十多岁，一身潮流的休闲装，身材高挑，长相算得上中上，“我刚醒没几秒钟你就醒了……然后大家陆陆续续都起来了。”

“对，我可以证实他的话，我醒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起身，然后是那个阿姨。”律师看向旁边的中年妇女，头发凌乱，脸色蜡黄，“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退庭，当时正好是下午四点整，我一般都会在退庭的时候看一眼表。你们都记得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吗？”

那个妇女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大哭起来，脸皮皱在一起，弓着的腰更弯了。

“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