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豆腐

做 豆 腐🥁🥁

——平棘酒徒

捡好的黄豆,装在一个干净的布袋里,我掂着,一边儿走,一边儿跑,一会儿就到了做豆腐的庆虎家了。那时候,我还小,身体也轻,一动就是连走带跑的,

年底了,要做豆腐的人很多,可俺村就一个做豆腐哩,就是那东街的庆虎,人家一年四季和豆子打交道,冬天做豆腐,夏天磨豆腐脑儿。

大夏天,

俺们不愿意吃饭,就愿意吃那豆腐脑儿,

舀上一碗,小麦(玉蜀),

换来一大碗豆腐脑儿,

换豆腐脑儿,算易货交易,是不收钱的,

货换货,两头乐。

这样也好,

那些在麦场上干活哩,

也不用掏钱,还能多换点儿。

不入囤的粮食,

好像是别人家哩,也不知道心疼。

那豆腐脑儿,

里面只是给倒点儿醋,

再加点蒜蓉汤,竟是难得的消暑美味,

热辣辣的大晌午,

俺们早就支蒙(支楞)哩小耳朵儿,

等哩听他那嗓子,

中气十足,响彻半村的吆喝哩:

豆——呼——脑——辽 (豆腐脑来了(Liao))

四个字,

都拉哩长音儿,

一个儿比一个儿喊哩响亮,

说起来,

就像五经黑家放哩那闪光雷。

——除夕夜。(俗语:五经黑家)

第一个弹珠,

一声巨响,冲出雷筒,腾空而起,

阵阵声波,随着升空的红色弹珠回荡,

到了天上,弹珠一乍更响,像个闷雷久久不散

紧接哩,

第二个、第三个、

第四个急不可耐地窜了出来。

冲出炮筒,

是字的第一个声母发音,前音,

到了天上一拃,

是那个字的最后一个韵母发音,后音。

这过年做豆腐,又不能去外村儿哩,没办法只能排上队,一个一个地来。

庆虎只是『嗯啊』着答应着,用手指指,让俺把黄豆放在一排黄豆布袋哩后面,让俺先回去等着,等轮到俺家做豆腐时再过来。

这也是,俺们那做豆腐的规矩,自然他也不必多说。

还要说哩是,他也不会去通知俺家的,俺们一直盯着这事儿哩,排在俺家前面哩几家开始做好豆腐了,俺们知道了,自然也就过来了。

俺是一个好事哩孩子,他让走,俺也没走,干啥哩,就在豆腐坊哩耍儿呗,瞅瞅这儿,看看那儿,不懂了再问问,也知道了不少。

豆腐是怎么做哩呢,俺给简单说说:先把黄豆泡到水缸里,听庆虎讲得泡上一宿。

等豆子彻底泡透之后,就把豆子放到大磨盘上,随着戴着黑色乳罩一样『捂眼』的黑驴子沿哩磨道,一圈一圈的拉动石磨,

磨盘上哩豆子,如同一个个跳入深井里的小蝌蚪儿,欢快地跳入磨眼儿。

哗啦啦,往下漏的好快,过不了多久,磨眼儿上的豆子就都滑到磨眼儿去了。

那些离磨眼儿远,不愿意进去哩,庆虎再给帮帮忙,拿笤帚往磨眼儿那儿呼啦呼啦(扫扫)。

从磨眼儿进入了磨道的豆子,在两个大磨盘之间磨过来磨过去,受尽了上下二磨倾轧之苦,终于解脱。

丢掉黄色哩躯壳,发出幽怨又细碎的磨豆声儿:

吱——吱——吱——吱——吱——吱

似离别之辞——《九歌·国殇》

似涅槃之曲。

一滩一滩白花花的豆汁的磨了出来,顺着石磨哩浅浅竖槽,一波一波,一涌一涌地悠然淌下。

和摧残自己的磨盘进行着最后的顽强抗争,

和保护自己的黄色豆皮依依惜别,

似乎有条不紊,

似乎又有点急迫,

似乎是有生一来,

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参加一场盛大庄严的晚会,

行色匆匆,又回眸频频

如此般断断续续,欲走欲留,

彷徨犹豫间,无奈地淌下,

漫漫地涌入了石磨下面的大铁锅中。

啪——啪——啪——啪——啪——啪——啪

溅起团团白沫,

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若点点繁星

愚蠢的驴子,

被蒙蔽了双眼,

一圈儿一圈儿地,拉着磨,磨着豆儿,走着……

走过来,又走过去,如此往复,不曾停歇,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

拉着,走着……

对自己造下的孽,犯下哩罪,浑然不知。

说它什么也不想,

也是不对的,

它觉得自己不傻,挺聪明哩,

它想着:

这天,好端端哩,

怎么,突然一下子就黑了呢?

噢,

俺知道兰,

一定是主人拿东西给俺捂住兰,

为什么呢?俺不知道,

俺猜,

也许是,

(主人)不想让俺看哩物件儿,不让俺看,

哎,

想那些没用哩干啥,

不想兰,不想兰,反正都是主人为了俺好,

嗯,

既然都在套儿上兰,

啥也别瞎琢磨兰,那俺就使劲拉吧,

拉呀,拉呀,拉呀……

咦,

拉了这么久兰,

这小蹄子儿都酸兰,

估计快有驴子来替班了吧,

你说说,

俺拉哩这麽累,

这要是下套儿唠,

那主人一定会,

像往常俺出了大力气一样,多加把儿精料儿,

什么,豆粕呀,玉蜀籽儿呀,

一定少不了俺哩,

少不了俺哩,

(塔)码的,

主人新买哩那个小叫驴儿,总是给俺抢草,

这个不懂事哩家伙,没有家教,

下回,趁它不注意,

俺得踢它一脚,

他奶奶的,叫他整天哩没大没小哩,

不知道尊敬老领岛,

俺虽说不是个老领岛,

可别忘了,俺哩资格比他老!

还有,

西街哩,那个草驴,俺都好久没见兰,

怪想她哩,

可别给南村那头老草驴一样,

突然就没了踪影,

还得抓紧去看看,还得抓紧去看看!

不能耽误兰!

唉!

这破日子过哩,

一天天哩,啥时候是个头儿焉,

不是在拉磨,

就是在拉磨的路上,

要不,

就是被锁在那驴棚子里,总也动不了地方,

这主人也是,

顶多,俺累得受不了了,

卸套后,让俺在地下打个滚儿,

活动一下筋骨,可还是没什么意思呀,

俺想,

下次,

拉车时,俺一出门,就往西走,管他那哩,

一定要听自己哩,

别管,主人,

怎么吆喝,怎么拽缰绳,俺也不听,

坚决要往西走,往西走,

俺决不回头,

决不回头!


磨盘上没有豆子了,一家儿的黄豆磨完了,庆虎又给往磨眼儿里,倒上半瓢水,冲冲,准备磨下一家哩豆子。

就像那澡堂里的搓板师付,搓完一个,要冲一下床板儿一样。

磨出来的豆汁,被庆虎倒在大铁锅上面哩,四角挂起的白纱布上,晃荡晃荡滤掉豆渣,如同年轻的母亲摇动摇篮哩的婴儿。

纱布里,

豆汁和渣子做着最后的绝别,

尘缘以了,就此别过,

自此一别,再不相见。

唉!

渣子是必须要舍弃的,

虽多年相伴,感情深厚,难以割舍!

正如,

马去一身毛病,方可腾云成龙,

人舍弃贪念痴嗔,才能羽化成仙!

滤去,

隐藏在最深处,

伪装的最好的渣子,

豆浆,

再也没有一粒杂质

终于彻底纯洁了,

唯有彻底纯洁了,

才能更团结,

才能彼此心心相印,

才能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才能凝结成一块白色翡翠,筑成人间美味

一锅豆浆如此,

一个队伍,一个政 党,

一个国 家 ,一个民 族,亦是如此,

一个恶马,足以害群,

一块臭肉,足以坏满锅汤,

一个间隙,间谍,足以把组织分化瓦解!

兵在精,而不在多,

将在勇,而不在众,

仔细的申查,严格的挑选,无情的摒弃,

这是做任何事,搞任何工作都必须坚持的!

嘻嘻哈哈,你好我好,

毫无原则底线,

都想做个和稀泥的和事佬儿,

这样的组 织和政 党,

注定是一个草 台班 子,乌合之众,

并无任何战斗力,

亦无任何前途,

其死亡可翘足而待也!

说起来,

不运 动,不折 腾,也不一定是好事儿!

生命在于远动,这是真理,也是哲理。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人穷也别等死,坐到地下受穷,得折腾折腾,

折腾穷,穷折腾,

越折腾越穷,越穷越折腾。

庆虎忙活着,把滤过哩豆汁,倒入灶上的大锅里。锅下那灶膛里火红,烧的是柴火。

那时是谁家做豆腐,谁家拿玉蜀棒和片柴,谁家自己拉风匣,烧火(煮豆浆)。

俺记得那时候,轮到俺家时,俺是坐在灶前的小板凳儿上,右手拉着风匣,左往灶里扔着玉蜀棒。

看哩这灶膛里红彤彤哩,往外直窜哩火苗,闻哩这个大锅里飘出来哩,越来越浓的豆香味儿,心里憧憬着香甜的豆腐,好不快乐。

俺一会儿擦擦嘴,一会儿擦擦嘴,总觉哩嘴角儿有水儿,怕人家看见唠。不瞒你们说,

那时俺家穷,好像俺们那代农村儿里的孩子都穷。

俺也只是,到唠过年才能尽饱哩大口吃几顿豆腐,俺娘老说:『慢点吃,慢点吃』怕俺噎 着。

那时,俺记哩,白菜炒豆腐只是放点儿酱油醋,就好香好香。

整个哩大豆腐,半扇门板一样,切成哩大方块儿,像两个大方馒头摞起来一样。

俺娘轻轻地拿到锅里的篦子上,给蒸一蒸,再拿出来,切成薄片儿,趁热在油锅里一煎,真的好吃。

煎好哩豆腐,母亲又用盐腌起来,腌到坛子里,放一层豆腐,撒一层盐,最后把坛子盖儿,盖上,说是防止老鼠偷吃。

老鼠是防住了,家戝难防,每次放学回家了,俺就饿了,俺都会掀开坛子盖,拿上一片豆腐,叼在嘴里,然后慢慢地盖上。

大人也好像是知道的,做饭熬菜没放几块儿,没出正月,一坛子豆腐就没兰。

豆浆升腾起缕缕热气,混合着豆香,弥漫了整个豆腐坊,被火热哩锅底烫着哩豆汁,在铁锅里吱吱的叫唤着。

一会儿,

豆汁开锅了,

豆浆腾沸,白浪翻滚,

如银蛇出海,蜡蟒潜江,

豆浆锅里,

翻起了一簇簇蓬松的白沫,若座座雪山

这时候,

庆虎就说:『好了,不用烧了』

俺就站起来,直直腰儿,不给烧了。

这时,

庆虎就会拿起一个大瓢,

就是地里长的那种匏瓜,劈开做哩水瓢,

一瓢,一瓢,

舀到一个,小瓮儿里。

舀完豆浆以后,锅底还粘着一层儿东西,

薄薄的,像层薄饼儿,

有点糊,

有点儿焦黄,

又有点儿发焦红,

还有斑斑黑点儿,

俺们那儿叫豆浆格渣,

这时,庆虎就会拿个一个铁铲子戗了起来,本来他是想扔哩,俺一伸手,给俺两片儿。

这一吃吧,有一点豆腥味,又有点苦,还有点儿脆,真的感觉到挺好吃哩。

过了一会儿,人家庆虎从里屋哩,端出一小盆儿,盆里是带着卤块儿哩,琥珀色卤水儿。

俺知道,这不能喝,杨白劳就是喝这死哩。

只见他,把卤水儿倒入一个长把儿铁勺里,再把勺子慢慢按入豆浆中,随之悠然地搅动,缓缓地,若弹奏一曲不老的古曲。

一会儿,抽出勺子,再倒些卤汁,如此往复。

这就是,咱们所说的卤水点豆腐吧,随着勺子的搅动,和卤水的缓缓渗入,

大大小小的不规则的豆腐块儿

宛如一簇簇不知名的水兽,

那模样儿,

憨态可掬

有点像,大大小小的北极熊

从水下窜出,

瞬间

又潜入了

无边无际的深潭

不知所踪,无休无止,无始无终……

渐渐的那些怪兽哩身体变得臃肿,

一个个,

又肥又胖哩家伙,

挤满了整个水面,整个水瓮。

这时,勺子也越搅越费劲了,

差不多,快搅不动时,

豆腐就点好了。

庆虎就收起铁勺和小盆里的卤汁,

把豆腐瓮,盖上盖儿。

闷上,

大约半点钟模样,再把盖掀开,

这时就会看到,

小瓮里的,原来那些大大小小的,

如黄河凌汛时塞满河床的浮冰一样的豆腐块,

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有的豆腐块儿,

已经冰释前嫌,凝固成一整块儿。

冒着豆香的一瓮豆腐,

又光滑,又白亮,似琼脂白玉,

圆圆地,闪着银光,正如一轮中秋的满月。

农人们愚钝,

从来也就没有什么大哩本事,

更不会点石成金,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但就是,这点豆浆成豆腐哩区区小事儿,

也足以让孩子们惊奇不已。

说起来,

这点豆腐的学问可大哩,

卤水要是加少了,

豆腐就会太嫩,太软,

不容易成块,也压不出豆腐。

那就做成了,筷子夹不起的豆腐脑。

一煮就烂,一搅就碎,抓不起来,也拿不住。

想过年时,煎豆腐,炒个豆腐,做个熬菜,

真的就不行兰。

如果卤水儿加多了,

豆腐就会发苦兰,成了老豆腐兰,

随说,

苦豆腐吃哩也没事儿,可谁愿意过个苦年。

好在,庆虎哩技术实在是好,

那么多年,一个村哩豆腐,

都是他一个人点哩,

给谁家点豆腐,

点哩都好,从来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说起来,

算起来,也是一个工匠哩。

这瓮里的豆腐也闷好了,庆虎就会拿来一大块白布,

他抖起那足有半个床单儿大小哩白布,似扬帆撒网般优雅,就势铺到了一个,木板条儿做哩框子里。

这框子,叫豆腐模子,就放在一个大竹板上,竹板下面,有大石板上托哩,有底儿,没盖儿,

庆虎一瓢一瓢哩,把卤好的豆腐舀出来,倒在模子上面的白布儿上。

倒满这个筐子以后,人家就会把这布单哩

前后左右四个角儿,都给拉到中间,叠到一起。

上面再压一个木板,木板上再压两个石头墩子,如此做,好把豆腐里的水儿压出来。

这又是一个比较漫长的时间,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豆浆里的水儿一滴一滴哩往外淌着,如同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可孙悟空也是压了好久呀,可没听说过那猢狲掉泪。

我们这儿人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是这个道理。

我向来急躁,再说小时候睡哩也早,是不会在那里等着哩,回家后,吃了黑家饭就睡了。

过了几个小时以后,已是深夜,人家就说豆腐做好兰,

俺爹就会拉着一个一个小拉车过去,把豆腐放到车上拉了回来。

半个方桌子大小,一拃来厚到豆腐,被俺爹切成了小块儿,山一样的摞到俺家的大案板儿上,这就是俺家过年,过那个正月的,所有哩豆腐。

盛豆腐的大竹板,俺爹当夜又还给了庆虎家,其实不还。也是可以的,庆虎家的竹板又不是一个。

第二上午,该俺娘忙活了,大块的豆腐放到锅里的篦子子上,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熇蒸。

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已经熟透了的豆腐再蒸这么久,也不嫌费火,大概是想蒸去一些水份吧。

蒸完的豆腐又被切成薄片儿,然后开始在油锅里煎熬。

油锅冒着兰色哩烟雾,不停哩翻滚着,小片儿的豆腐扔到锅里,吱的一声惨叫,冒出一缕热气。让俺想起了,那个铁骨铮铮的铁铉。

随着热油不断的煎熬,落入锅里的豆腐,逐渐由嫩白色变成了黄褐色和黑褐色,这总让俺总想起那些嫁错了人,被婆家折磨的没了人样的姑娘。

这面儿煎好了,再把那面翻过来煎煎,两面都煎好了,才会用漏勺捞出来放到盘子里,再把剩下哩白豆腐一块一块哩放进去。

豆腐都煎好了,稍微凉先凉,就会放到尖底儿坛子里,放一层豆腐,撒一层盐,一层一层把坛子塞满了,就盖上了盖儿。

俺娘总是不想让俺多吃,

没煎的豆腐,说少吃点儿,怕把俺噎 着,

煎过的豆腐,说慢点儿吃,怕把俺烫着,

腌起来的豆腐齁咸,还说,没腌好,不能吃。

俺小,俺也不傻,啥都知道。

那时候,家里也没有冰箱,这豆腐就这样腌起来,竟可以放哩出唠正月。

那时候,家里没多少咸菜,俺家早上经常也不做菜,小时候,俺总是贪吃,一到吃饭的时候就从坛子里拿出两块,就这棒子面粥哩饼子吃了下去。

坛子老在里屋放哩,里屋是杂物间,从来也不升火,还和正屋隔哩门帘,那豆腐片儿有时也有冰茬儿,俺不嫌凉,也不在热粥里泡泡。

俺娘老说:『在粥里泡泡,太凉,咯牙』,不等她说完,俺就吃完了,俺干活儿不快,吃豆腐可正经是不慢。

童年的生活简单,清贫又快乐,那是俺也没有钱儿,也不想挣更多的钱儿,也不知道什嘛是挣钱儿。

俺爹俺娘带着俺们几个小孩子,日日忙碌着,有辛苦,也有甜蜜,有所忧虑,有所欢悦,也有所希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那时候,村里是有个村长,有个什么(村)支书,俺对他们是没有什么感觉哩,好像他们也不管俺们什么。

那时,应该是文㮖末期,改革开放之初吧,阶 级斗争抓哩也不紧,抓㮖命,促生产,主要也就是促生产。

倒是催过公粮,可没有搞什么计画生育,人人都有盼头儿,日子过哩是一天比一天好。

俺那时候,也属于懵懵懂懂,情智未开,除了姥姥家,老舅家,也没有去过什么外面哩村儿,更没去过什么县城,省城。

俺村哩人到了冬天,衣服都一个模样儿,大棉裤,大棉袄,再穿一个棉靴子。

俺也不知道什么叫体型好,体型坏,线条好,线条坏,就知道个,高矮胖瘦。

那时候,只是看脸,看眼,俺也知道谁长哩好看,

好看的就多看两眼,

不好看的就少看两眼,

就说这些吧,

不说了,

都是垃圾浪费别人哩时间

——原创河北赵州陈明辉

——2025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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