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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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壶壶,不,我不是,我没她那么好命,至少十四岁以后是那样的,我是房思琪。上中学后,我常常收到饮料、早餐,我本能性是防范男性的,但是面前的他是我的长辈,对于小孩子来说,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况且他还是老师,教的是语文,想的就一定是文学了。
后来我“爱”上李国华老师,记的他说过,“这是老师爱你的方式,你懂吗?你不要生我的气,你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美丽不属于它自己。你那么美,但总也不属于全部的人,就只好属于我了。你喜欢老师,老师喜欢你,我们没有做不对的事情......”是的,他是喜欢我的,那么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这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才能做的极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还是感到那么痛苦。
我曾假装用天真的口吻试探过妈妈“听说学校有个同学跟老师在一起了。”“谁?”“不认识”“小小年纪那么骚。”我打算一辈子都不说话了。找到心心恋恋的伊文姐姐询问,记得她眼角老是有泪痕,老是喜欢穿着高领衫,我总觉得伊文姐姐和我很像,就像一大一小的俄罗斯娃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不同的是,她在经历着家暴,我在寻找“爱”,她也不能告诉我什么是爱,或许老师说的是对的,那就是爱,我不知道决定爱上一个人那么容易。
后来我疯了......被送到台北的疗养院,可我家在台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被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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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感谢老师这一个身份,能让我接触到那么多小孩,在他们身边我被判定是安全的。
两百人一班的补习班,男生在教室左边,女生在教室右边。我发现整整有半个世界为我打开双腿,而过去那种熬那么久,只为了得一面奖的日子多么无趣。可我也是不大愿意招惹她们的,毕竟已经十六七岁了,尤其其中还有不少有钱人家的孩子,太麻烦了。小饼干早就玩腻了,我得重新找一个小女孩。
思琪这个搪瓷娃娃正合适,没有人把她故意摔下去是绝对不会破的,她自尊心那么强,绝不会把这种事讲出去的,就她了!她正值顽皮得年纪,顽皮这一词多妙啊!没有一个超过十四岁的人穿的进去。
这个社会对性的固有禁忌,对我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觉得都是她的错,连她也觉得是自己的错。我只需要拿出老师上课那般,将“爱”灌输到她思想里去就好了。哦,对了,我得女儿晞晞弄成一个文盲似的,识字多了,会碍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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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壶壶,这是一本阅读体验感很沉重的一本书。我该如何向你们介绍这个故事,是一个小女孩被诱奸的故事,还是一个小女孩爱上诱奸犯的故事,我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推这一本书。可,在我们看不见得地方,一个又一个房思琪出现。我们该怎么办?把眼睛闭上,还是耳朵堵上?难道这样,这些事实就不存在了吗?而我们连鲁迅笔下麻木的看客也比不过。可事实却是更加残忍,就算你睁开双眼,竖起双耳,你也不一定会看到,听到他们的呼救。被侵害的他们在意识上被控制,明明被侵害,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迫害,也无力改变,也不敢发出求救的声音。
与性相关的暴力都不是施暴者一个人能够完成的,是社会上的每一个人,也有可能是我们身边最亲近的那一个人。书中,家人,老师,朋友他们都在房思琪的生活中缺席了,性教育也丢失了。这与中国人在面对性教育上态度是分不开的,总是晦暗如生,总是逃避这个问题。而在面对受害者是女性这个弱势群体时,总是传来“谁叫她长的好看”“还不是她穿的太暴露,怪谁!”“还不是她作风有问题。”这些声音,这些社会传统的眼光,将受害者又推进火坑,踹下自我责备的深渊。
而这本书是林奕含在即将结婚,告别过去,迎接新的生活时候,写下的。明明要迎接新生活了,她却将过去得自己一点一点剥开,展现给整个社会看。她在动笔得那一刻,就想好与这个世界诀别了。我们常说残忍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别人看,而林奕含的暴力,就是将美好毁灭给我们看,而这份美好就是她自己。我想要把这本书推给你们的原因是,我害怕会有一个又一个房思琪出现,起码,最近似乎被人们遗忘的鲍律师“养女”,就是一个鲜活的房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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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本书中,朋友不是朋友,家人不是家人,老师不是老师,邻居不是邻居。
老师:“得给女儿实现愚人政策,省的她坏我好事!”
朋友:“什么!你怎么能勾引李国华老师。”
婆婆:“肚子是用来生孩子得,不是用来装书的。”
家人:“得把发疯的思琪送到台北疗养院去,在身边,我的面子往哪阁?”
张太太:“虽然我女儿躲过一劫,但把这个家暴男介绍给伊文小姐也是不错的。”
......
“不,我们没有错。”
“要怪就怪,她是个女孩子,她长得太漂亮了。”
这个社会,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