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人问我:“你这个人老是拍一些老家的照片,年纪轻轻的那么怀旧,有点跟不上时代,好奇怪哦。”每当此时,我常常无言以对,觉得孤独、苦闷、难言。图片泛滥的时代,不论是手持单反还是手机,人人似乎都是摄影师。有人拍美女,有人拍风景,有人拍社会,有人拍信仰。可我为什么要拍“我们”。当我在拍摄老家故园的那些人和事的时候,当我远远地通过镜头去看我儿时一路走来,再熟悉不过的场景的时候,我其实当时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以及,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是因为在城市浮光掠影的世界里混的不那么如意?也许是吧。是年纪渐长,一个人身在他乡,对于故乡人和事越来越多的挂念?肯定也有。可是这些都不能完全说明我拍摄老家那些画面的时候,我内心真实的感觉。
直到刘若英用一部爱情电影才说出了我一直想说,但是又表达不出来的东西。《后来的我们》虽然是一部爱情电影,但影片中黑白与彩色,过往与现在的切换,突然地让我联想到之前一直用镜头去寻找和记录过的那些东西的意义。
触动我内心的是林见清的父亲这一角色,老人暮年默默守在自己熟悉又陈旧的世界,正像是那台经常播放不出画面的老旧彩电。当儿子成功后急切地要求父亲跟随自己去大城市的大房子居住,好照顾父亲时,没想到老头拒绝了,老头说:“那是你的幸福,我的幸福在这儿。”
后来的我们是很容易走散的,即便是一家人。多年后,那些照片中的饭菜似乎仍有余温,透过那些影像,我仍然能看到“我们”。对过往有执念,对“我们”有执念,并且坚定地认为我们经历过生活,体会过时间,是我拿起相机拍下这些影像的意义。
有人说:摄影是后悔的艺术,遗憾的艺术,过时不候的艺术。尽管生活有遗憾,有后悔,后来的我们终于有一天都要走散了,只要这些当初被执念记录下的图片还在,记忆就不会消散。
“我们的幸福在那儿”
“我们终究还会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