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个朋友问，有没有兴趣采访PG One。
“PG One 是谁？” 半夜12点我把邀约和问题丢到了工作群。女同事们一个个不会好好说话了。
“啊啊啊啊啊 PG One！”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嫁给他吗？”
“啊啊啊，要，要的，要的！”
在她们七嘴八舌的介绍中，我了解了PG One在《中国有嘻哈》里的人气。
她们不仅喜欢PG One，还提到了许多别的Rapper，GAI、Bridge 、TT……
我去看了看这些人的照片，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帅哥”。
他们甚至看起来挺不正经的，留脏辫，文花臂，戴夸张的配饰。但这也正是女孩子喜欢他们的原因：“坏坏的”、“超酷”。
二
我突然想起十几岁的时候，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就是坏男孩。
作为“好男孩”，那时我觉得，大概全国一半的高中女生都瞎了眼。
怪不得很多女孩告诉我，看《中国有嘻哈》，觉得自己又年轻了。
她们应该是记起了自己的“瞎眼岁月”。
我问出了 20 年前我不屑问的问题：你们到底喜欢他们什么？
一个回答是，“他们敢！”。坏男孩敢讲敢干，不掩饰自己的轻狂、愤怒，不在乎非议。而乖乖的好男孩，让女孩觉得怂。
叛逆，敢于反抗权威，也是坏男孩的魅力。女孩们说，坏男孩和老师顶撞的时候帅炸了。
我特别替好男孩不值的一点是，相比好男孩的好，女孩们更能记住坏男孩的好。
你会欣赏一直都很好的人。但你会爱上那些开始不怎么样，后来才变好的人。
女孩们喜欢为“浪子回头”买单。
三
许多女孩都憧憬、暗恋过坏男孩，真的和他们谈恋爱呢？
我刚好知道几个“瞎眼”的故事。
一个现在 25 岁的读者曾告诉我，她高一时的同桌是一个坏小子。有次教导主任搜查管制刀具，她帮男孩打掩护。再然后，男孩请她吃饭，关于他们的谣言传遍校园。
坏小子用篮球砸了散布谣言的人：“以后再乱说话，我弄死你们！”
在一起之后，女孩开始跟着他逃课，学会了跳街舞、玩滑板。她觉得自己叛逆的内心得到了激发。
最甜蜜的回忆可能是那次校园歌手大赛，男孩得了第三名，领奖的时候说：我最想感谢我女朋友。
在全校的掌声中，他冲到台下抱她。
相比那些 16 岁不敢拿正眼看女生的“乖乖男”，这样肆无忌惮的坏男孩让少女无法抵抗。
另一个女性朋友，初中时是年级第一。她大胆向不良少年表白，男孩没有拒绝。
到高中，男孩去外地读书了，两人还在一起。女孩有一本日记，每天晚自习之后，会记一些喜欢男孩的心情。
“那时他真是我的动力啊。”
最后一个坏男孩，可能是对女孩最致命的，又坏，又帅，长得像陈冠希。
14 岁时，班里最好看的女孩和他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十年，男孩打架逃课，像个混混。在看到欺负老实人的小混混时，却像行侠仗义的侠客。很快，他成了所有小混混的老大。
17 岁时，他在身上刻了第一个纹身，是女孩的名字。
四
这几个故事都没有太好的结局。
青春期过去十年后，女孩们唏嘘地发现，她们可能真的瞎了眼。
坏小子的辜负有两种。
一种是变得平庸。这很自然，很多坏小子当年都没好好学习，真的长大了，他会知道，成人世界并不欣赏拳头，操场那一套在社会上行不通。
第一个故事里的女孩，高中时曾孤注一掷地和男孩私奔。到了北京后，他们没有一技之长，生活得很苦。
2013年，他们回老家结婚了。结婚那天，女孩觉得“迎来了抗战胜利”。再也没有人出来反对他们了。
但，生活出来反对了。
没钱买房，他们不得不和父母挤一起。女孩一直在想办法挣钱，男孩却仍然沉迷网游。最后，他还迷上了赌博，这比“逃课”严重多了。
青春的甜蜜，渐渐被耗尽。坏男孩长大后，反而少了少年时的担当。
只有一少部分幸运的坏男孩，家境优越，出国读书，或天赋异禀，成绩没因为坏而变差。现在他们看起来仍然人生得意，偶尔再吹起瓶子，会感叹当时的叛逆青春。
但即使是这种“成功”的坏男孩，可能也有另一种辜负：不专一。他们太招女孩喜欢了。
表白不良少年的朋友说，回想起来，他不是特别喜欢自己，劈腿两次，两次都是他在全班同学面前挽留才复合的，动静很大。当时，女孩觉得很开心，一切像拍电影。
彻底死心，是在高考结束后去北京的火车上。她听到同车的一个漂亮女生说了自己的恋爱故事，有一段就是和自己的男友的。
火车轰隆隆向前，她下定决心，要忘掉坏男孩，开始新生活。
那个长得像陈冠希的男孩有更多桃花运。
因为帅，星探公司挖他去拍杂志，经纪公司找他参加男团组合。他都去试了，赚了外快就投资在自己喜欢的事业上。他对事业比对女人专一。
和女孩在一起的十年，他劈腿十多次。每次都说，“是她找上我的。”
第 10 年，女孩嫁人了，新郎不是他。
他花了 3 个月去挽回，早上去她家堵，晚上去公司堵。没用。
“再没人像她对我那么好过。”又过了 7 年，男孩仍然这么说。
他现在文了一身的花，盖住了17岁时刻下的第一个名字。他的恋情还是一段接着一段，和过去没有分别。
五
当大多数憧憬过坏男孩的女孩长到 20 多岁，她们想约会的对象变成了当年成绩优良的好少年。
其实让女孩倾心的，真的是坏男孩的“坏”吗？
爱情的某些原因早就写在了基因里。根据一些研究，不良少年的特质——自私、轻率、叛逆、勇敢、疯狂、充满激情……都是优质基因的信号，暗示他们可以在危险中生存，并不受伤害。
但后来，“力量”的意思变了。
15 岁，得操场者得情场。25 岁，月薪才能赢人心。
成年之后，人们考虑更多的是利弊和靠谱，而不是支配青春期的荷尔蒙畅想。
相比于格斗技能，月薪 50000 更能增加男性魅力。相比于耍酷，体贴专一有担当，更让女孩想托付终生。
但爱过坏男孩的女孩告诉我，她们现在还记得那些“像电影一样”的瞬间。
真的傻，但真的难忘。
生活给了她们一次瞎眼的机会。那些最终没瞎成的女孩，是庆幸，还是遗憾？
我只知道，青春总会一代代重复。全国有一半的高中女生，正走在瞎眼的路上。
图片来源：电影《我的少女时代》
读后思考：
还记得那个让你瞎眼的坏男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