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

我家 刘齐

孩子们昨天都考完试,儿子回来的第一句话是,这数学卷子也真简单、太简单了,我肯定能考100分,我是在全班第一个做好,我问,你卷子检查了吗?他回答,检查了一遍。

儿子刘齐,每次考试回来都是觉得太简单,真到发卷子,他又憋了不作声,因为都是比他预计的要少。

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孩子们的暑假生活算是真正来临了,学校提前让家长一起看了安全教育的视频,防溺水的,面对陌生人的,孩子万一等人走丢的,如何面对突发情况等等。

女儿考试回来,就吵着她暑假要去补英语,本想等她拿好通知单,带他们俩去合肥学学游泳的。

去年暑假和二妹家娃,以及我堂哥家的女儿一起在合肥玩,他们的游泳水平都非常好,可以蛙泳,仰泳,我家俩个跟着下水,眼看他们会玩,女儿急着哭,可能是觉得自尊心受打击了,仨个比她小得多的妹妹都游得那么溜。

我家儿子刘齐,他倒没有觉有什么受挫,开心地在救生圈上把两个脚打着水玩。

大嫂和我说,孩子越小越很好学,暑假把报名学下,顶多十天就可以,瑶瑶偷偷地哭,肯定是敏感了,她这个年纪就是这样的。

昨天,女儿说她不去合肥了,有那钱不如去报补习班,她觉得自己语文数学还行,英语最差,想把补上来,期中考虑英语当时只考了70多分,可把她哭得伤心,饭都不吃,让她奶奶带她去找补课的英语老师。

想起我小时候,没有补课这回事,也没有什么学习氛围,那是改革开放的红利末期,我们身边的大人说得最多了就是,读书有什么用呢!

造手榴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考上大学也是要自己求人到处找工作,还不如提前出来学门技术早赚钱。

如此看来,社会大环境学习氛围提升了很多,我家娃爷爷奶奶也常和俩娃谈学习的重要性。前几天高考分数一出来,俩位老人对本省的高考情况特别上心,好像自家有亲戚参加高考似的,状元的成长经历比我了解得清楚得多,本地高中多少人达本科,哪几个上了少科大……

我们过去上学时,也没有自己的分辨力,大家都说读书无用,自然是受大人的思想影响,家庭条件又的确无法继续上学。

记得我上初二时,有次被选上参加语文知识竞赛,我的头天晚上和第二天早晨都是在堂哥厂里打临工,而不是因为要参加竞赛,去多看看书,去刷刷题。

我母亲她更不懂竞赛是什么,只有厂里有个年轻的女子问我,今天周末你怎么还要去学校, 我说要去参加比赛,她问我是自己报名的,还是老师选的,我回答,是老师选的。

她就说了句,那证明你语文成绩还可以,那你不在家看书,还起早来赚这几毛钱……她也就感慨了下,没多说什么。

那些年的暑假,我们还会出去捡碎玻璃,去捡桃子核,帮家里人搞双抢,割稻。

最开心的就是出去捡桃子核,据说是可以做药材用的,还记得那时是3毛钱一斤,桃子核一定要是扔在水里能沉下去的那种,我们称这种叫作野桃子,还有一种是空心的桃核放水里能飘起来,这种是卖不掉的。

我常常和小伙伴们带着棍子到处找桃核,趁人不注意时,还会去偷别人家桃子,各村窜,好不快活。

捡玻璃是2分钱一斤,到现在也不知道别人收这些碎玻璃是干嘛用,价格便宜又容易扎到手,倒不是很喜欢干这活。

最辛苦的算是在田里搞双抢了,高温酷热,从早上天麻麻亮就开始下田,割稻,摞稻蒲,我们南方都是要搞双季的,割稻插秧还要赶节期的,要割、要打稻、要晒稻、要拔秧,插秧,拔草,头顶大太阳,小暑,大暑,都是在田间劳作。

还记得有一年夏天,气温高达42度,我们村热死了俩个人,那时也没有谁家用空调。

那些年的机械化远没有现在发达,加上我们丘陵地带,田地面积太小,都是用牛犁田,我家还有2厘的田,牛都下不了,得用锄头一点点挖,我家5亩多田,分为15处,累死人。

在除草剂没有出现之前,我们姐妹常常得下田去拔草,拔稗子,地里面的草越热越要去拔草,因为高温好晒死。

我妈妈可以拔完一路草才直起腰,为了是节省时间,我们那时小,做事总是没耐心。

还记得下田最怕的是那种叫蚂蟥的虫,它趴在人腿上吸血,拉都拉不来,而且蚂蟥生命力极强,断两截就能成两个蚂蟥,三节就能成三个,唯一能置它于死地的就是用火把烧死。

还有一年暑假为了赚点钱,妈妈把隔壁一亩田承包下来带我们割,从早到天黑终于割完,用镰刀朝稻谷的头割,她家要用拖拉机压稻谷,如果用打稻机打的可以割底下那样速度快很多,我们只负责割,还记得那天赚了90元钱,累并幸福着。

再后来,堂哥搞加工厂后,除了搞双抢最主要的日子,我们姐妹都在厂里上班,这可比在田里干活强得太多,也比上山打柴强,是我童年少年最快乐的时光,每天还可以赚8元到10元钱不等。

在厂里,我们高兴时一起背三字经,唱各种歌曲《把悲伤留给自己》《女人是老虎》《执着》《爱江山更爱美人》等等,声音大得房屋似乎能被我们掀翻。

有时忙里偷闲出去摘大娘家的杏子,从来没有见过黄杏子,熟杏子是什么样的,因为刚青色时已全被我们吃光光,还有葡萄也是如此。

那时候,到底是有多馋!

现在的孩子买着红红好看的瓜果放那也不爱爱,恨不得哄着她吃。

前年和女儿说起我小时候的事,她说,你怎么那么可怜?你怎么会那么命苦?你的命也太薄了……

真能把人气死,我问,你是在哪学的词,命薄。她理直气壮地说,是《甄嬛传》里有这话。

看着孩子,想起从前,生命是一种轮回,好在我们的社会短短二十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他们的童年,他们的暑假将会是另一种模样。

孩子们的暑假生活开始了,你打算如何安排呢?

那年,陪母亲交公粮


那些年的过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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