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崇一问:“寻常意思多忙,有事固忙,无事亦忙,何也?”
先生曰:“天地气机,元无一息之停。然有个主宰,故不先不后,不急不缓。虽千变万化,而主宰常定。人得此而生。若主宰定时,与天运一般不息,虽酬酢万变,常是从容自在,所谓‘天君泰然,百体从令’。若无主宰,便只是这气奔放,如何不忙?”
注
【崇一】,邓艾民注,欧阳崇一(14951554),名德,号南野,江西泰和人,嘉靖二年(1523)进士,历任至礼部尚书。嘉靖三十二三年(15531554)与徐阶(15031583)、聂豹(14871563)、程文德(1497~1559)主盟京师灵济宫之会,学徒云集至千人,其盛为数百年所未有,有《欧阳南野集》。参见《明儒学案》卷十七。
【天君泰然,百体从令】,邓艾民注,语见范浚《心箴》(1146)。朱熹引注《孟子集注·告子篇上》第十五章。天君,心。百体,身体各部。
笔记
欧阳德问:“心思忙乱,有事的时候忙乱,没事的时候也忙乱,是为什么?”
先生说:“天地运化生生不息,没有一刻无事停歇。但是有天理主宰,所以能有条不紊,不慌不乱。虽然千变万化,但是主宰常定。人秉天性而生,若是主宰定时,便和天地运化一般,虽然酬酢万变,却总能从容自在,即所谓‘天君泰然,百体从令’。若是没个主宰,就任由意气奔放,如何能不忙乱?”
心中没有个主宰,自然忙乱。心中若有主宰,则时刻从容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