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嗅

(一)徐岑·青梅往事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徐岑看着手里的书,情不自禁地低低吟诵,脑海中浮现出少女娇羞的神态,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脑海中的那个身影像极了某人。

“岑哥哥,你看那边,有好多好多花啊”五岁的叶桑洋溢着天真,甜甜的嗓音像花香一样四溢在空气中,沉醉了彼时只有六岁的徐岑。

“桑桑,不要乱跑”徐岑言语里的宠溺让人无法忽视。几生几世的情缘,才换得眼前的回眸一笑。

叶桑和徐岑的母亲是大学时的闺蜜,而她们的这份友情一直延续到她们结婚生子。

所以对于徐岑和叶桑来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也是别人眼里艳羡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年龄,他们不懂爱与被爱,只是懵懂的知道对方是自己生命不可替代的存在。

岁月荏苒,时光依旧。不变的是他们依旧前行的步伐,变了的是曾经紧密在一起的两颗心。就像叶桑和徐岑,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的名字不再出现在自己的口中,对方也不再是自己的心心念念。

(二)叶桑·竹马不复在

阳光倾泻而下,挥撒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影,让人过目难忘。

“叶桑”叶桑耳边响起舍友低低的呼唤,“怎么啦?”“快看帅哥”叶桑顺着舍友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男生侧身走过,身高体型俱佳。

“嗯,气质不错”叶桑用胳膊肘捅了捅仍然沉醉于美男的舍友,掩嘴轻轻低笑。

这一年,叶桑刚上大学,而徐岑升入大二。而这一年,也是他们失去联络的第三年。

“徐岑,我不用你管我,我已经长大了”十五岁的叶桑,青春洋溢的年华,脱离了稚气,让她更加恣意。彼时的她正挽着男友的胳膊,漫步于校园里。

高中的叶桑让父母操碎了心,不断交往男友,厮混于各种娱乐场所,成绩一落千丈,差点毁了她的一生。好在从小能歌善舞的她,在高三与父母搬家去外地,切断了一切与过去的联系,才挽救回三分,不好不差的考上了江城的一所艺术院校。

而叶桑自己也说不清,从小黏在一起的两个人为什么越来越无法和平相处,最终渐行渐远,不再联络。

(三) 徐岑·倚门回首满是伤

别人眼里优秀的邻家哥哥,父母心中的骄傲,一路顺风顺水的徐岑看似无欲无求,成熟冷静。可唯独在她面前,屡屡败退。

他还记得那天下午,天气闷得他发慌,心情烦躁的在教室做着刚发下的卷子。班里那几个小混混,正趴在窗口吹着口哨。他烦透了那些不知上进的男生,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便起身去水房打水。

楼道里格外拥挤,一些女生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使他更加烦躁。

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徐岑冲到楼下,便看到了楼下亲昵散步的两人,一个便是自己呵护多年的好妹妹。

徐岑发疯一般地跑了过去,分开两人,拽住叶桑,努力压低嗓音说:“跟我回去”。不曾想,从小听他话的桑桑,甩开他,扬起脸说:“徐岑,我不用你管我,我长大了”。

徐岑看到旁边那个男生眼里的桀骜与不屑,火气蹭蹭地往上串,一个拳头便挥了过去。

徐岑想:后来,不对,他们没有后来了。他清楚地记得,叶桑满脸的愤怒以及最后的那句“我讨厌你”。当年的徐岑再成熟也还只是个孩子,他执拗地以为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不需要低头,偏执的等着叶桑的回头道歉。

他以为他可以等到,可至此三年,他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四)叶桑·如殇难改痴情人

“桑桑,高二六班的徐岑真的是你哥哥?”好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叶桑。

“当然啊,我们从小就认识,就在一起玩。”

“呀!那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啊”

“嗯,算是吧”叶桑抿起嘴角,微微的笑着。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好友神秘地压低声音说。

“我前几天看见你哥哥和一个女生牵着手在咱们学校的小花园里。”

“不过,那个女生的正脸我没看到,看校服应该也是高二的。”

叶桑微微发怔,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岑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啊?”叶桑在纠结了好几天后,终于开口问向身侧的少年。

“桑桑,我长大了,可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当然现在也不能告诉你”

叶桑望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男生,朱唇微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便选择了沉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嫉妒的火苗肆意在叶桑心底里滋生开来,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竟不曾亲眼见到那个传闻中的女生。

懵懂的叶桑,最初或许只是为了吸引徐岑的目光,不想听到他说她还小,说她不懂,结果却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结果适得其反。

后来,徐岑开始疏远她,这是她从未想到的。之后发生的事情便越来越不受她控制,叛逆期的她耳边充斥着无数人的劝告,却始终换不来他的一句关心。或许事情从开始就偏离了正确轨道,可她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踏向未知的前程。

(五)尾·奈何缘散终相见

叶桑说:“这么多年,早就放弃了再相遇的想法”

徐岑说:“我只希望她能幸福,天涯海角望她安好”

都说世界很小,转角便可遇到爱,叶桑却不免苦笑,她的爱或许早就被当初那个任性的自己挥霍一空,无力再爱。

再见徐岑时,他的身边已有佳偶相伴,货真价实。那天叶桑同学聚会,高兴之余夹杂着伤感,喝得有些微醺,不曾想却在自己如此失态的情况下遇到了他。

生活永远都是生活,没有彩排,没有预设的台词,更没有完美的形象设计,有的只是猝不及防。

“叶桑,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身边搀扶着自己的同学一脸关怀的神色,让叶桑的心暖了起来。

“叶桑?”疑问的声音在叶桑耳边响起,她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宿醉过后的叶桑,只能隐约记着她傻呼呼地冲着他笑,记得他身侧那个美丽的女子,记得他们互道再见。

二十四岁的叶桑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带着面具微笑。殊不知,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的所有防线已然全面崩塌。

不过,她再也没有十五岁的勇气,孤注一掷地以为他会一直属于她,也再也没有不会像当初一样,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

而对于徐岑来说,他一直都缺乏的便是勇气。年少的他,即使对叶桑有好感,也不敢说出;成年的他,即使心里不愿接受父母安排的相亲,也不敢违抗。他羡慕叶桑的勇敢洒脱,同时不愿将叶桑置于自己圈起的牢笼里,在他心里他的桑桑属于广阔的天空。

即使此生无缘在一起,但彼此在看不到的世界里熠熠生辉,各自安好,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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