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到福利院陪孩子们

又到了周三的下午2点,我准时到了福利院,陪伴正在上职业培训的孩子们。

这里说的职业培训,跟我们寻常理解的有些不同。我们的职业培训是为了能更好地接轨社会的各项工作,但第四次来陪上职业培训课的我,深深感受到这里的孩子们上的这门课是无法接轨社会的。

别说是在社会上找到工作了,这群没有父母关爱的孩子们,大多因为脑部缺陷没有被领养,没办法在社会上独立生存,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福利院的大门。

来之前,我心心念念班上的一位小朋友——娟娟。说是小朋友也有些不恰当,班上的老师说她至少有16岁的了。但她长得与5、6岁的小孩子无异,思考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可能连5、6岁的小孩都达不到。

我陪了她3周了,从第一次走进课室,她看着我,拍拍身边的椅子让我坐下开始,宝贵的2小时义工服务时间一直与她作伴。

我们一起穿珠子,她教我穿,教我怎样把小珠子做成一个笔筒。这就是职业培训课主要的课程,更像是手工艺课。但这估计就是这里的小朋友仅有的、力所能及的工作了。

穿珠子不难学,她教我,我很快学会。她灿烂地笑,两只手都给我竖起大拇指。太久没感受过,这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毫无掩饰的鼓励。那一刻我才知道,为什么别的义工说,来服务其实收获比付出的多太多。

第一次去我以为娟娟是聋哑人,她支支吾吾地发声,但没说出能听懂的话来。后来第三次,她拿出一年级语文课本让我教她拼音,才知道之前是因为害羞不敢说。拼音对她来说,学得很是吃力,很想读准,却差很多。我并不强求,毕竟我只是来陪伴她的,有些事,学不会就学不会吧,开心就好。跟读了10分钟拼音,她有点累了,还是穿珠子吧。

这是第四次去福利院了,我还没发现娟娟身旁已经坐了一位早到的义工,就已经被另一位小朋友拽走了。这位小朋友叫阿雅。她在我上一次来的时候,做我对面,我只是在她做完一个小狗的时候鼓励了她,她好像是记住我了。一到就被她拉到她身旁的椅子上,给我分配了一个半成品和一盆珠子,让我做。她自己在做一只小马。

娟娟发现我来了,她坐在另外一桌,好想我做过去陪她,但她身边也没位置,只好作罢。只是不时看看我,把画的画拿给我看又走回去。

老师说,阿雅以前不会说话,后来慢慢会说一点了。到现在虽然还是无法清晰表达任何的话语,但是能支支吾吾发声也很不错了。平常她是班上发声最响亮的一个,有点吵,知道了背后的故事后,她再闹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她穿珠子比娟娟厉害,很快就把小马做好了,闲着没事拿来了手语课本教我。这位小老师很有耐心,口袋大小的课本她教了我大半本才终于停下来。其实很多动作,她也没做对,但这又有什么呢,她开心就好,觉得自己有用就好。

快下课了,娟娟跑来拉我过去,示意我把名字写在她本子上,她按照我写的写了一遍,很开心。然后她拉着我回到我的座位上,坐回阿雅旁边,阿雅跟她做手语,两人相视而笑,那个动作我学了,看得懂。阿雅在“说”:谢谢。我看在眼里,心里情绪很多却不敢表露,继续陪伴着开心的阿雅直到下课,两人依依不舍地跟着老师离开了课室,我眼眶在她们离开视线后红了。

上天是公平的,唐氏综合征让她们无法正常生活,但她们的灵魂更纯粹、更美好,感谢让我遇到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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