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觉得丧,只因未读史铁生

读完卷书,行万里路,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这是一句烂大街的俗话了。不过呢,我得感激它,终于为自己放上读书笔记找到借口了。今天不讲旅行,谈谈书。想立个flag每周五聊聊书好了。读书,可穿梭到不同的作者生活世界里去,也算一种旅行吧。

《我与地坛》其实,很早就知道这本书,但是当时对散文并不感冒,只看一些情情爱爱的小说或者快意恩仇的江湖小说,散文是断然不会看的。总觉得节奏太慢了,慢得如同看蚂蚁走路,又如电影里多余的长镜头,没有什么故事情节,吊不起兴致。

是怎么遇见这本书呢?梁文道的《一千零一夜》里推荐了这本书。作者史铁生,在21岁时自身突发横祸终身坐上了轮椅,心里路程发生变化,写下了对人生的探究与感悟。

史铁生的文字很清冷又很坦诚,不怕将内心的惶恐与焦灼摊开,但随即又让人在探索人生中渐渐平息,安静。

 我与地坛

你看,他在写地坛的时候,怎么可以形容得这么贴切,让我有点嫉妒。

四百年前,它一面剥蚀了古殿檐头了浮夸的琉璃,淡褪门壁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彻雕栏,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

园墙在金晃晃的空气中斜切下一溜阴凉。

蜂儿如一度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蚂蚁摇头晃脑捊着触须,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瓢虫爬得不耐烦了,累了,祈祷一回便支开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树干上留着一只蝉蜕,寂寞如一件空屋,卤水在草叶上滚动,聚集,压弯了草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

 他在园子里呆了多久呢?手中的笔竟然比画家的笔还要细微,匆忙如我们怎么会看到蜂儿、看到蚂蚁、瓢虫呢?

 生命的意义

吸引我看下去,绝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优美的文字,而是史铁生对生命、人生的不断地追问。

谈及苦难的时候,好不容易为它的存在立足了依据

“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潭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 看来差别永远是要有的。看来就只好接受苦难”

接下来又是更沉重的拷问,那么一切不幸命运的救赎之路在哪里呢?

谈到生死,又把欲望给揪出来。“可我为什么还想活呢?因为你还想得到点儿什么,你觉得你还是可以得到点儿什么的,比如说爱情,比如说价值感之类,人真正的名字叫欲望。这不对吗?我不该得到点儿什么吗?没说不该。可我为什么活得恐慌,就像个人质?后来你明白了,你明白你错了,活着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是为了活着。”

“既然看穿了死是一件无需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么耽搁也不会错过的事,便决定活下来试试。”那么,作者终于说服自己带着这副残缺的躯体活下来了,但是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活着要有意义,这老生常谈倒是任什么主义也不能推翻。意义的原因可能是意义本身。干吗要有意义呢?干吗要有生命呢?

史铁生一直在想,也不得不想人生的意义,不然这一切不幸命运的救赎之路在哪里呢?

“生命本无意义,本来什么都没有。可平白无故地生命他来了,是何用意?虚位以待,来向你要求意义。一个生命的诞生,便是一次对意义的要求。”

在最后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直白地告诉我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也许是我愚笨,依旧找不到他给的答案。也许是每个人生命的意义只能自己去寻找吧。

 爱情

谈到爱情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含蓄。

我一时忘记了死。还因为什么?还因为爱情的影子在隐约地晃动。那影子将长久地在我心里晃动,给未来的日子带来幸福也带来痛苦,尤其带来激情,把一个绝望的生命引领出死谷。

 即使在爱情失意的时候,也不肯贬低它一分。

“这个爱情故事,好像是个悲剧?”

“你说的是婚姻,爱情没有悲剧。”

    对爱者而言,爱情怎么会是悲剧?对春天而言,秋天是它的悲剧吗?

    “结尾是什么?”

    “等待。”

    “之后呢?”

    “没有之后。”

    “或者说,等待的结果呢?”

    “等待就是结果。”

    “那,不是悲剧吗?”

    “不,是秋天。”

 不能说,也不能想,却有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比如说邮票,有些是用于寄信的,有些仅仅是为了收藏。

有人这么说:他摇摇晃晃的后半生,却执著“扶摇问路”,他用温情的笔墨,赋予无数彷徨者向死而生的希望。人生若觉得丧,只因未读史铁生。

好久没这么慢慢地看一本书了,多慢呢,有时候看到好的句子便忍不住翻回去多读两遍。我常常在他的字里行间感到阳光在穿梭。有时候是“寂静的光辉平铺的一刻,地上的每一个坎坷都被映照得灿烂”,有时候是“打开窗户把阳光也放进屋里”,或是“临近傍晚,阳光才艰难的转进那间小屋,投下一道浅淡的斜阳。”

在这个人人求上进的社会,似乎看这样的无关上进无法带来短期提升的文字有点浪费时间,似乎没法立刻给你的工作生活带来改变,没有教你月入上万,没有让你立刻提高效率……这样的 “无用书”很少被我们安排入阅读的行列。

如果你对生命迷茫,如果你在苦苦追寻生命的意义,不妨来看这本书,作者在思考命运,思考生命,思考青春,思考人生,你也会不知不觉地开始跟着作者反省,思考,我觉得生活有时候需要这样的书带领我们沉思,带领我们静下来,而不要只是忙着赶路,这么美的文字如同你遗漏的路上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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