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何以笙萧默》大热时,何以琛七年款款深情的坚定等待,融化了无数少女心,那句不将就的台词,一时间又成了众多还未找到意中人的说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相信这样的一个人是为你而生,相信她是为你而来,无论多久,都愿意去等,等这个人的出现。
可是,也唯有真正等待过的人,才会懂得,等待,又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1
第一次遇见,是在一个家教补习班,彼时,你13,初二。
补习班的日子是无聊而又吵闹的,小升初阶段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很多都来这里,任课老师是当时一所重点中学的老师,负责耐心,风评不错,家长们也都放心将自家孩子留在这里。和小雪的缘份,也就是在此时开启。
那时候的小孩子跟和现在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电子设备以供消遣,平时的玩乐多也是聚在一起打打闹闹。如今的孩子虽然可供消遣的东西多了,却总觉得再没有从前的小时候有童趣。小孩子的想法总是简单些,没有那么多的曲曲折折,觉得谁好玩儿谁就直接上前,更不懂得所谓的搭讪,可能一句“一起玩吧”就会开启一对好基友之路。虽然大家年级不同不在一个教室上课,但来补习班的人毕竟没有很多,大小孩子下课时间玩闹在一起,经常跑来跑去,渐渐也都彼此熟识,小雪就是其中一个。
小雪是附近一所小学的学生,那时刚刚六年级,可爱的娃娃脸,个子小小的,起初话不多,看上去很安静认真的一个女生。年少时的玩心总是大一点,在这样一堆吵闹的人里,有这样一个安静的存在,实属异类,不由得便注意到了她,没事便去上前扯两句,下课也变着法儿的去闹腾下,扯扯小辫子故意晃下书桌吓唬一下这些事那会儿也没少干,只是她从不会生气。或许也明白只是闹着玩,闹多了熟悉了起来,发现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安静,偶尔还会快人快语的顶上几句,嘻嘻哈哈。毕竟都还只是小孩子,心防撤下后的打打闹闹就此成了每天的日常,一起做作业也变成了习惯,倒有些期待每次见到她时候的场景,不再像最初那样厌倦每次的补习时间。
到后来真正的熟稔,才明白她压根就不是想象中那个安静的女孩子。她也会很调皮,会捉弄人,那年的圣诞节,她和她的一个小闺蜜一起联合起来,用喷泡沫的东西直接把我喷成了圣诞老人,而你面对着两个哈哈大笑的小女生,打也打不得,说一句就被打的更狠,着实欲哭无泪....
一年的家教时间,在吵吵闹闹中很快过去,你升了初三。暑假到来,补习班也没有再去,两个月的拼命玩耍,日子倒也简单。偶尔,会想起那个长着娃娃脸的小女生,不晓得还会不会再见到。只是小孩子的忘性还是比较大的,新奇的玩意儿,着迷的动画片,结交的新朋友,当生活再次被这些新鲜事物填满,那个小个子的娃娃脸就这样逐渐的淡出了生活。
2
当太阳慢慢的越来越懒的时候,你们又要背起书包,回到阔别两月的校园。
暑假过后,新学期第一周,要做新生军训总结,同时刚好轮到你们班升国旗。你代表班级,做为升旗手,昂首等在升旗台侧。按惯例,初一新生要在此时进场。刚刚经历过军训的初一新生们喊着口号排着队,从主席台前走过,回到指定位置,台下一阵乱哄哄,你扭头回望新生队伍,嗯,也没什么特色嘛,你漫不经心的扫着这群带着雀喜的新生,内心如此腹腓。
正打算收回目光时,突然好似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小雪。
她考到你们学校了!蓦然的发现让你突然有点小激动。大抵是察觉到你的目光,小雪朝你这边望来,发现是你,亦同样露出讶异的表情,没想到竟会再次相遇。之前一起补习时,虽经常一起,可你从未曾讲过你在哪个学校。离开时还不懂得告别,以为很难再见,尽管当初也曾偶有失落,却没想到,缘份竟是如此奇特,你和她,竟再次相遇。
相视一笑间,回想起一起打闹写作业的时光。
能再次遇到,真好。心中骤然升起一股热气,遥望着她跟随着大部队走入的自己队列。
升旗仪式结束后,新生按序回各自班级,而你还未来得及问清她在哪个班级人已不见。反正在同一个校园,总会再遇上的。你耸耸肩,和好基友一起回了教室。
3
只是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如此迅速。
因为离家比较近,中午都会回家吃饭,回家路上你打闹着和基友说了再见转向另一个路口,一抬头,竟又看到了她。
“好巧。”“是啊好巧啊。”“你家也在这边?”“你也是?”“对啊,没想到这么有缘份,哈哈哈”......
一路说笑着走到了她的家门口,看着她走回家,你继续走向家的方向。
真没想到她家在这里哎。你悠哉悠哉的走着,一边想着等下会不会再遇上呢~
“傻笑什么呢,快去吃饭!”一直到回家,笑意依旧傻傻的挂着脸上,被老妈说了一句赶紧吃饭,只想着吃完饭好出门看还能不能再遇上。
大概老天真的是听到了你的召唤,就是这样凑巧,下午去学校,路过她家门前,刚好看到她走出家门。
“小雪,这里!”打了声招呼,迎着笑脸上前便一起走去学校。
......
知道了她在哪个班,便经常去找她,毕竟曾经相识,相比较她周围还不太熟悉的新同学,她更信赖你。一起聊天,做作业,约定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补习班时的情景。
有时候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像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一点一点地渗入每一个毛孔。因为习惯,会觉得那就是理所当然,没有人会去想如果失去这种依赖,会是什么模样。
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QQ微信都还没开始流行,写信交笔友这种现代人已经不屑去做的事,却是当时最流行的交友方式。你和她一时心血来潮,以自己名字命名,你为追风她为飘雪,加入了当时的笔友大军。
那时候的你们年纪还小,虽偶有听到传言说谁谁早恋等等,也只是你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你和她对于爱情依旧懵懵懂懂,只觉得能够天天在一起,彼此很开心,就够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有这样一句话。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你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你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
梦里的你们,一直年少,不知疲倦的奔跑着,追逐着。不远处,风儿吹鸟儿叫,片片花瓣飘落,铺成一条碧毯。这情景,究竟迷了谁的眼。
就这样,你们一起又走过了半个学期。
半学期后的一天,你照常在校门口等她一起回家,她走过来说,今天要去同学家,要和同学一起走。虽然有点小失落,但也没觉得什么,同学之谊总也要有的嘛。但是之后的几天,她都是和同学一起走,与此同时对你的态度也是180度的大转弯,爱理不理,甚至有一次,她看见你,就似看见一个陌生人一样,一句话不讲掉头就走。
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呢?你很是不理解,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你也没有惹到她呀...喃喃自语着看她的身影走远,你万分不解。
你写过信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不睬你,却没有等到她的回复。
在那个手机还算是奢侈品的年月里,没有QQ没有微信,若故意躲避,彼此间可以联系的途径真是少之又少,突如其来的抗拒让你很不知所措。在一次次追问过后,依旧没有回应,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就像地下室里的暗光一样,摇摇欲坠,一点一点的被抽离,直至毕业,竟再也没有机会见过她。
这是第一次,你们的关系变得疏离,有些莫名,有些失落,有些感伤。
曾经以为缘份会很深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了。带着些许的疑惑和遗憾,带着这些过往,你升了高中,有了新的同学新朋友新生活,在一同经历那场黑色六月后,你离开了家,去了离家几个城市外的N市上大学。
那个时候的你,或许真的以为你们无缘再见,却不知,命运向来如此调皮如此戏剧。
4
四年之后
光阴荏苒,在经过了初来乍到时的不适应之后,一切都变的顺其自然,你也从一个青葱少年逐渐成长为有志青年。
大一时的你积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努力澎湃,幻想开辟新开地,幻想成为众多同仁心中崇拜的偶像,学姐学妹们会蜂拥而上做捧花状。然美梦做的再多总归还是要醒,事实是,在退去初来时的激情后,日子归于平淡,你依旧每天摇摇晃晃的在过日子。同高中时期不同,突然多了许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突如其来的空荡充斥着每个角落。
到了大二,日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临时抱了佛脚还是有点用的,至少没有被挂掉。身边的室友除了上课时间依旧天天打游戏,或者出去泡泡小学妹企图可以混到一个女朋友,有兴致了去打打球,拗个POSE出来指不定还能听到围观妹纸的尖叫。等到考试前期再去图书馆突袭,以便不会被挂,如此日常,倒也真的像是无事可做。
N市是座典型的南方小城,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政府也是大力推广旅游行业,每个节目各个景点总是人满为患。
“哎,又要开学了..啊啊啊啊...”极度无聊的你扯着嗓子哼着跳调的歌,百无聊赖的刷着游戏。
“咚咚咚”屏幕右下角的小企鹅不停的闪动,提示有人添加好友,是个女生。
总归是闲着无聊,便同意添加,之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这个人聊着,陌生的人嘛,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一来一往间,总会聊到感情问题上。便随口问道,“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呢?”
“恋爱没谈过,但是在初中的时候,感觉很对不起一个哥哥,当时我和那个哥哥的关系挺好的,可是后来班里有人给班主任打小报告,说我和一个初三的人谈恋爱了,接着被班主任叫去谈话,我为了避嫌,后来就不理那个哥哥了,现在想想真的有点对不起他,至少当初应该告诉他是什么原因的。”
看着她发来的消息,你莫名有点吃惊,一晃神儿,眼前忽然浮现曾经一起上下学的那个女生,相似的经历,突然的不辞而别,有没有可能是她?你心中一动,抱着一丝怀疑你问出了口,“你是不是曾经用过一个笔名叫飘雪?”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追风。”
5
曾经一度以为缘份就此尽灭,却未曾想过还会死灰复燃。
得知当初她离开的原因,当初留在心底的一丝遗憾又被勾出,惊喜与讶异并存,只觉得这就是天意。天意让你再次遇到她,而你,不允许自己再次错过。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的下午,家附近的一个公园,你再次见到了她。
相比几年前,如今的她腿去了几分稚气,个长拨高了许多,乍看之下不是很惊艳的五官,却意外的让人觉得亲切舒服,依旧一张娃娃脸齐刘海,简单的帆布鞋,带着浅浅的笑,摇曳走来,由远至近。
再次相见虽然兴奋但总还存在一丝尴尬,你看看她,她看看你,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突然“噗嗤”一笑出声来,你盯着她,也不由的扯开了嘴角,仅存的一丝不和谐的气息烟消云散。
“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还好啦,你现在在哪里上学呢?”
“N市,你呢?”
“你就在Y城,不想离家太远。”
“哦,那也不错,女孩子嘛,离家近点挺好的。不过你怎么知道你的QQ的?”
“你不知道啊,你就是随便添加的,却没想到会是你。”
午后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刺眼,阵阵凉风吹散了空气中闷热。绕着护城河旁的河堤,你和她慢慢走着,偶尔扭头看她,带着甜甜的笑。聊着儿时共同的回忆,说起班里的某某某,过往的几丝情绪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拉出。这么几年过去,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牵动了情绪。
你停顿半晌,终于缓缓讲出了口,“那,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的缘份呢?”
她沉默了,低着头不再说话。阳光西斜,越过艳阳时分的太阳明明已经没有那么闷热,一颗心反而焦燥不安,温度直线上升。
“我真的从没想过会再次遇见你,当初你不再和我联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挺伤心也挺纳闷的,不明白是为什么,或许从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对你有了好感只是我不知道,这次见面,我真的不想再错过你,我觉得老天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你,就这就是天意。如果你并没有讨厌和我在一起,那么,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试着和我交往下?”
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
那天的天空像洗过一样,蓝的发白,微风吹过她的发丝,扬起优美的弧度。周围的空气停顿一般,你在等待她的回答。
明明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却像过整整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从没想过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来见你,只是觉得当初就那样断了联系觉得抱歉,谢谢你那个时候的照顾。”“哦,没事。”等来的回复,有点失望。你掩饰着低落的情绪回应着。
她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我也很感谢你的喜欢,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谈恋爱的准备。如果你不介意,一年后你满20岁,如果到那个时候,你依旧像现在这样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吧,做你女朋友。”
“你说什么?”上一秒的失落还没消散,下一秒的峰回路转突然让你转不过来弯。
“我说,如果一年后,你还像现在一样喜欢你,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风轻,云淡,不远处的草坪上有孩童不知累的跑着,笑着。你定定的看着她年轻的脸庞,细腻,洁白,“好。”
不自觉就笑了出来。尽管她并没有答应你,但同时也没有拒绝的欣喜依旧浮动在每个细胞,或许,这是她对你的一个考验,你这样想着,只待一年后,她会和你真正在一起。
6
或许是心底突然多了一份牵挂,尽管第二天之后你与她便各奔东西,回归各自的校园生活,但还是有了不一样的地方。
初次喜欢一个人,加上久别重逢的喜悦,恨不能天天与她在一起,只是分处异地,唯有依靠每天的电话网络联系。遇到的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你都渴望能够与她分享,希望可以知道她发生的每一件事,遇到的每一个人,她的喜怒哀乐,都积极融入,希望她会懂,尽管她的城市下了雨,而此时的你虽然不能为她撑一把伞,但你的心依旧陪着她,更会有你在雨中等候,共同走过泥泞小路的这一天。
尽管名义上她还不是你的女朋友,但在你心里,她已然就是,只等她满20岁,可以正大光名的在一起。每天心花怒放的荷尔蒙气息是那样浓烈,挡都挡不住,引来同寝基友的不停追问。
带着一丝炫耀的气息,将小雪与你的“三遇”缘份,似许仙与白素贞一样的上天注定,娓娓道来。
“哇靠!你小子!居然有这样的艳遇!不错呀,还真像是三生注定的孽缘呢~”“滚!你才是孽缘!你全家都是孽缘!你知道,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恨~”“哎呀请客请客~这样的好事应该请客呀”“来来来,为庆祝你即将脱离单身汪行列,必须请客~~”~~“.......”做为同寝室第一个即将拥有女朋友的人,尽管被狠狠宰了一通,依旧是开心。带着诸位基友的祝福,你静静的等待着她生日的到来。
只是,彼时的你并不懂的如时去维护一段感情,只知道一味的往前冲,恨不得将一颗心剖出来给对方看才好。却不知,这感情,就如同手中的沙,握的越紧,丢的越快。
7
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频繁的联系惹来了她的厌倦,一段时间过后,她的态度突然冷却下来,宛若午后炙热的风,虽透着热气,余温却渐渐凉了下来。
你选择了忽视冷淡,选择了一如继往的关心。
在她生日快要来临时前一个月,你打算亲手折1000颗星星给她,在她生日当天,再次表白,而她,会看到你的心意,会含羞答应,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傻逼,中学生才叠星星呢”“你才傻逼,这叫浪漫,不懂别说话”你一边痴笑着折着星星,一边幻想着在一起以后的幸福,“你们这些单身汪是不会懂的~”不理会舍友的调侃,把时间都拿来折星星,只为在她生日时给可以看到一个惊喜的笑容。
只是,生活总是处处充满各种惊喜,不管你想不想要。
临近生日的前几天,她突然发来一张女生的照片,说,你觉得这个女生怎样?介绍给你当女朋友吧。
你有你呢,要认识她干嘛?咱们两个还有一年之约呢。你嘻嘻哈哈的回应着。
算了吧,你当初就是说着玩的,不算数的。半响,她打过来一行字。
只是......开玩笑的?可是我已经当了真。
你不知道,你应该做怎样的反应,说怎样的话,演怎样的戏。
“哦,是吗?那就算了吧。”“你认真的呀,你是真的喜欢你,这么长时间你感觉不到吗?”“玩?你现在说玩?可你认了真,怎么办?”
脑海里无数个念头闪过,却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不舍得埋怨,该骂她过份吗?你不知道。理智,理智,可是,没有人能告诉你,应该怎样去理智?
你不知道你是怎样结束了那场谈话,整个过程只是一个大写的懵逼。
那一千颗星星的惊喜,到如今也成了一个讽刺的存在。
可能是上次的不欢而散,她的生日聚会并没有邀请你。后来在她朋友的帮助下,你依旧送上了那1000颗星星,尽管已失去了最初的意义。
她沉默着收下,只字未提。
你看,也许你在感情方面笨拙,但是你一直在努力,可有时候你的再多努力,在那些不在乎的人眼里只是累赘。你问自己,你们之间的那个一年之约,她可曾有想过要真的遵守?
你不知道。或许,除了她,没有人知道。
或许,这次是真的缘份尽了吧。那就放下吧。你在心里告诉自己。
站着窗边,望着无尽黑夜,你失眠了。
8
日子又回到了没有遇到她之前状态,你们之间的联系再次变少,近乎没有,游戏,上课,打球,偶尔去搭讪个小学妹,你努力让自己从那段感情中挣脱出来,努力把日子过的阳光。
春去秋来,又一个寒假过后的开学季,你突然再次接到她的电话,说之前感觉很抱歉,如果有时间,希望可以再谈一下。
这么久未曾联系,再次接到她的电话,过往的感觉如电流再次回到四肢百骸。你承认,你还没有忘记。
你依旧不忍心拒绝她,在一次周未趁着两天假期,买了回Y城的车票,回去悄悄见了她。
为什么要用悄悄?因为你的家其实也在Y城。你没有告知家人你要回去,这一次,你只是为了和她见一面,仅此而已。
你希望她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证明你对这份感情的真心。她闪烁其词,没有正面答复,最后,她说,父母不希望她这么早就谈恋爱,至少,要在三年后。寒假时她刚刚矫正牙齿,三年后,她的牙套摘掉以后,才能和你谈。
她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这个念头闪进脑海,再无暇思考其他。
好,三年就三年!我愿意等你!你头脑一热,再次答应。
那个周未,是你最狼狈又略带惊喜的两天,终身难忘。
周六那天相见送她回家,尽管离家很近,但害怕父母的盘问不敢回家,只得找了附近一家KFC待了一夜。第二天送她去学校后,已经没有了回N市的车,身上只剩下50块钱,住不了宾馆,本想依旧找家24小时营业的KFC或者网吧凑合一晚上,奈何当时没有3G没有4G,网络不好,百度地图用不起来,夜深人静,孤单在大街止游荡了许久,只找到一家在5:00——24:00期间营业的肯德基。怕她担心,告诉她你找到了一家网吧,不用担心,早点休息。而事实呢,却是你只身在这座你长大的小城里走了一晚上。
那天的天空很黑,星星一颗颗闪过,美的不那么真实。你坐在马路边,闻着空气中凛冽的味道,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长。仰着头望着天空,想着她,想着彼此纠缠的这些年,走马灯一般转着,她的音容笑貌,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
她许给你的第二个约定,让你心底的希冀开始慢慢复苏。
就一次,就再坚持这一次吧。她对你,并非没有感觉的。
你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空无一人的街道里,对着万颗繁星,你祈祷着,你们会在一起。
9
你们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细致的嘘寒问暖,由始至终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或许是你的专情打动了她,不再冷淡。你的热情有了回应之后,更加炙热。学生时代的好处就是放假一定准时,无论路费多贵,每一个清明、五一、端午你都会赶回家和她相见,家人以为你恋家,其实你只不过是为了可以让彼此在一起的时间能够更多一点,生怕因为距离而再次疏远。。
每次回家,她同样都会来陪你,看电影,逛街,你更是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把她带回家里,做自己的拿手好菜给她吃。从小耳濡目染,你的厨艺绝对比得过大街小巷的那些餐馆,登得上大雅之堂。你还以她的名字做了一道菜,名曰“雪花豆腐羹”。你们一起去野炊,从家里拿着条床单,带着从超市买的零售,乘着公交车去郊外风景区。夏天凉爽的风吹散了闷热的空气,坐在窗口,低头看着她枕着你的肩膀熟睡的脸,发丝绕过你的脸,留下一阵清香。是你喜欢的味道,你忍不住不阵春心荡漾,暗自在心里美了一路。
就这样,你们的关系突飞猛进,你可以牵着她的手走在街上,面前的她,仿佛触手可及。
那个时候的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在朝你所期望的方向前行?可是可惜,老天再次调了皮,给你开了一个玩笑。
你一天天数着日子,满怀期待等着放暑假就可以天天泡在一起。
终于,暑假如期而至。回了家第一时间找她出来玩,请她吃烧烤看电影,只是,她的态度,却有了明显的变化。
人来了,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亲近。你试着去牵她的手,她会躲开,和她讲话,也只是嗯嗯啊啊知道了之类的敷衍。你知道,肯定又要有事情发生了。
六月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在一次看完电影后,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你冒雨冲到车边拿伞,拉着她找了个芋圆店钻进去躲雨,在芋圆店里,你追问她最近怎么了?她眼神闪烁,这才支支吾吾地说,最近和一个朋友一起出去玩,中间有一个男生给她们带路,走到哪儿都知道是什么地方,就觉得这个男生好厉害,就这么,喜欢上那个带路的男生了。而对于和你的三年之约,她也不想遵守了,希望你不要再等她,虽然抱歉,可她还是想去认识那个带路的人。
外面大雨倾泻,溅起半尺高,是天上有谁在哭吗?
那时的你,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你看,你为了她,做了很多,放弃了很多,在你人生最好的年华里,面对其他抛来橄榄枝的女生,你都对其不正眼看一眼,结果随便出现的一个带路的路人甲,你就被淘汰了。三年的约定,她说毁就毁。你的心里就像被一个响雷炸开一个黑洞,黑漆漆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浑浑噩噩的出了芋圆店,你麻木的站在雨里,一时间竟忘了该往哪里走。周围人的侧目,你看不见,雨滴在身上砸的生疼,你没有知觉。许久,才反应过来,你该回家了。
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不出意外的,你感冒了。可是终究没有等来她的问候。
心伤让感冒拖的时间更久,你每天躺着床上不停回想着她的话,一个人黯自神伤。
当时的你心里难受的要死,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想让别人看出你的痛苦。你默默压抑着自己的心情,用笑容来伪装自己,你成功的瞒过了身边所有的人。望着每天的日落,你庆幸自己又成功度过了一天,没有想起她。
你承认你无法忘记,却也做不到纠缠,唯有独自舔着伤口等待结疤。那段时间,你特别害怕一个人待着害怕安静,痛苦无人诉说,只能自己逞强。
你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个路人甲是她毁三年之约的托辞还是其他,只知道之后的她并没有和那个路人甲有太多的交集,也并没有和他在一起。而你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再去主动联系,慢慢将她淡出你的生活。
这一次,你们的关系再一次跌入谷底。
10
你努力将目光转向其他女生,接受了一个一直在向你示好的女生。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不代表就真的过去,忘不了前身的人,又怎能认真珍惜眼前人?
在一起一个半月后,终于,好聚好散。
分手时,她抱着你,说,你是一个很好的男生,很温暖,你是真的喜欢你,想过要和你一直走下去,你会是一个好男友,未来也会是一个好丈夫。只是,你的心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这个人不是你,很遗憾。那个女生没有选择你,是她的损失。感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祝你幸福。
再次单身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你不再去刻意寻找女朋友,不想在没在整理好自己的时候去耽误另一个人,那样,对谁都是不公平。你把精力放在学业上,前途要靠自己打拼,这点你还是知道的。
回归到朋友身份的你们关系淡淡的,不温不火,她依旧还会和你联系,会在QQ或者微信上聊聊天,只是,你已没有了当初的热切。表面依旧是朋友,只是没了当初的亲密。
中间一次她突然来找你玩,说想在毕业之前出来游玩旅游。你的舍友都认为这是她对你的暗示,让你抓住机会。她的这次南京之旅,你尽责陪同。几天的相处你知道了,并不是。
你也曾认真的问她,是否真的再没有可能。她说,她的姐姐和男朋友异地恋失败了,很难过,她在旁看着一切的发生很是触动,发誓不会碰触异地恋。
你说你尊重她的决定。
那就这样吧,你开心就好。你这么想着,曾经陪伴这么多年的女孩,这次终要说再见了吧。
直到暑假的一天凌晨,刚刷完游戏的你正打算睡觉,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你一跳,空荡的房间显得那么突兀。喃咕着谁这么扰人清梦,当看到屏幕上不停闪动的她的名字时你很惊讶,惊讶她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你。你担心她会有什么紧急事情,还是接通了电话。
“小雪,怎么了?”“你还没睡?”
她的声音透着不确定,同样惊讶你这么晚了你还会接她的电话。
诉说中你才知道,她的一个朋友因为感情问题而夜不能眠,找她诉苦,结果又害得她也有点压抑失眠。而你曾经和她讲过,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几点都可以找你,你都会在,于是她就把电话打给了你。
你不知道她在这种时刻依旧记着你曾经讲过的话代表什么,你没有多想,只是耐心的陪她聊天,出主意,直至她有了困意再次睡去。
而你和她,因这一通电话,仿佛又把彼此之间的那层纸融掉一层,较于往日,热络了一些。
在一次去KTV唱歌之后,你又一次问她,还有没有机会有没有可能。而她只是问你毕业后会不会回到Y城,她不想接受异地。
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愿意回来!
其实你很想这样告诉她,只是这一次,你已不再是曾经年少的你,两次毁约的前车之鉴,让你不敢再轻言承诺,你有些害怕这次又会像之前一样抱着满心的欢喜最终只是一场空。最后,你只是模凌两可的说,你可能会回来。
于是,你们第三次约定,如果你毕业之后回来,就在一起。
暑假剩下的日子,你们又时常一起出去玩到。开学后她便要去幼儿园实习,她妈妈就每天逼着她在家练琴。每一次你们的见面,都是在和她妈妈讨价还价后挤出来的时间。这期间你做饭给她吃,教她做你的拿手菜,一起看电影,逗她开心,骑着电瓶车绕着Y城大街小巷的转呀转,两个大孩子的身影撒满了每一个街道,仿佛是全城热恋里的情节那般。你期待,这么多年过去,这次真的会有一个结果。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暑假的时光就慢慢耗光了。在暑假的最后一天,你们最后一次出来玩,分别时你和她相拥在一起,你抱着她说,“国庆我就回来了,等我!”
只是彼时的你不知道,命运还在酝酿一份惊喜,等着你来接收。
11
其实在拥抱她的时候你就已经做了决定,毕业后或者大四实习的时候,就回到Y城,回去有她的那个城市!那时的你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欺许。
开学没几天的某个早上,她的QQ突然分享了几张照片给你,你以为是她的照片,雀跃着打开一看,怔住了,那些照片,全是她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的照片。拥抱,KISS,吃饭,桌子上摆着糖醋排骨,葱油拌面,可乐鸡翅,讽刺的是,这些,全都是你教她的菜,而她,转过身却在为他人洗手作羹汤。
你瞬间怒不可遏,心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痛无比。你唾弃自己又一次被放了鸽子,痛恨自己一次次的被玩弄,你在想是不是在一段感情中,付出最多的人,总会是最苦的那一个?
你想要一个清楚明了的答案,你在微信上问她,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发给你看,又是什么意思。可她却说,从未分享过什么照片给你,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她的回复,你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假。
或许她在装傻,或许这些照片是那个男生发的,但不可否认,她和别人在一起了。
她向你解释说,照片上的这个男生以前就喜欢她,开学后就回Y城找份工作上班了,以后也会在Y城稳定下来,他向她表白了,而她觉得两个人都可以在一个城市,这些正是她想要的,于是她就答应了。
她说,她想要的很简单,就是在离家不远的城市有一份工作,和自己爱的人安安稳稳的生活,而她并不确定你会不会回来,所以就选择了他。
一切听起来似乎是很有道理,但此时的你并不知道也不敢再相信,她所说的一切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依旧只是一个离开你的借口。
她口中说出的每句话,无论真假你都曾经相信过,可事实呢?如果第一次你们的分离是因为无奈,第二次是因为不懂得相处,那第三次、第四次呢?你不懂,为什么每一次,她都可以这样毅然决然的说走就走。
你不知道她和这个男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想问你是不是从头至尾都只是她的备胎。你想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向她告白的时候,她没来和你说一声?明明知道你还在等她,是不是从没考虑过你的感受。为什么和别人谈了恋爱要瞒着你,不告诉你?如果你之前告诉她你会回来,她还会不会答应那个人?如果不曾喜欢过,为何要一次次的答应?为何不在开始就明确告知?
一大堆的问题,你很想问她,只是,你已经没有了追问下去的力气。
你不想再听到任何的解释。在事实面前,一切的追问,都显示毫无意义。
12
等待是什么呢?是最热切的盼望、是最真诚的心愿。
就像一个人,无论你走过怎样不同的路,你总要在成熟的时候给这个世界一个交代。有多少人值得等待,有多少人可以等待,也许没有人知道,也许你会选择放弃。这中间的曲折,唯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等待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是一种痛苦的煎熬,是一条艰辛而又漫长曲折一条无尽无休的路。
心甘情愿日是复一日的等下去,需要的,不止是耐心,更是用心,和毅力。
这样的等待,有时是一种美丽,有时却是一种残酷的虚伪。
13岁时初相遇,你用了九年的时间,来陪你成长。你不后悔你曾经的选择与付出,至少,你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这九年的时光,是你对她最长情的告白。或许终有一天,你会把她从心口抹去,但那些互相牵拌互相纠缠的日日夜夜,终究成为胸口上的一颗朱沙痣,挥之不去。
自那以后,你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偶尔她会群发点节日祝福给你,你也只是假装无所谓的谢谢。
你说,你不知道该不该后悔浪费了最好的青春年华来和她纠缠。
你说,你很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这么久过去,你的内心依旧压抑。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放下她,也许这份遗憾和不甘心,会跟着你一辈子。
.......
是,没错,年少的爱恋最能触及人心底那最柔软的部分,无论如何,你都非常清楚,这一路而来的你们究竟经历的是怎样一种风景。
你不用去后悔什么,凡事皆有因果,好与坏也是对不同立场而言的,也许将来你会感谢这段时光淬炼了你。
你可以不甘,可以遗憾,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不甘和遗憾?
是不是觉得你付出了那么多却最终便宜了别人?是不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得将你放弃,排除在选择之外?
无论答案是什么,其实早已梗在你心底了,不是么?
忘不了便记得,记得她和你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牢靠,记得她曾经随随便便地许诺又三番两次地毁约,记得她利用你教她的菜去孝敬别人……你看,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好。
时间向来是最好的药剂,人一生也并没有那么多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时刻,现实生活那么忙碌,哪里会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去感伤?你现在以为的念念不忘,也许过三五年后,便会逐渐变得不再想起。即便偶尔想起,大约也只会扯唇轻笑自嘲吧。
也许,现在的你并不一定会相信。
以后的岁月,你会一个人走,或许你会遇上另外一个人,她不需要很可爱,不需要很惊艳,或许会没有很多爱,不需要很多等待,只是简简单单,执子之手,共度余生。
虽然很遗憾,你一直以为,这个人会是她。
走过青春路过曾经的人,最后还能为你停留的是缘分。
很遗憾,你你之前,差了那么一点缘份。她的出现,只是为了教会你一些人生事,时间到了,就会离开。
其实,有些缘份真的是命中注定。或许,真的是上辈子亏欠好多,需要这辈子来偿。
也许不知多久之后,她或者其它都会慢慢微不足道起来,你也会开始人生中的另一段故事,但在此之前,请好好的,撑下去。
后记
从下午两点,到零晨12点,在死了N+1个脑细胞之后,我终于写完了这个真实到百分之两百的故事。
最初听完讲诉的时候,我不知道应该做怎样的反应,唯回复一句,你真痴情。
可是在这场长达数年的爱恋中,你也真的,错把痴情,当成了绝对。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和判断,一次次的沦陷。
你说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样一个情感泛滥的时代里,这样执着的纯情是不是真的已经过时,痴心会被称之为傻。
你还说,你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够这样去对待一个人,你害怕了,害怕再次成为谁的无止尽备胎。在这场感情战役中,你节节败退,惨败而归。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评判。这个女生,又或者是你。
只是,你能不能睁大眼睛回过头去看一看,你们这一路其实一直都只是你一个人在前行,她时不时与你同行那么几段时光,却并没有点亮你的整个青春。你以为你们可以到达同一个目的地,可谁知她总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拐了弯,然后,分分合合纠纠缠缠暧昧不清。
感情中的本没有谁对谁错,付出的真心对方没有同等回之,作为一个成年人,一切行为归于自愿,能说她错了吗?
也许她曾给你了无可取代的回忆,但是由始至终,在我看来,她都没有去认真的对待过你的感情,或许是贪恋你给你温暖,又或者是其他。
只是我希望,每份感情都真的可以被认真对待。或许这位女孩有天会后悔,后悔曾经一直陪伴的人就这样悄然消失,后悔曾没有认真对待,但不是每件事情都会有回头的余地。有些东西,想起来总是很美好的,于是在你的想当然中,荒废了一场本来可以很开心的现实。
这个世界现实得可怕,而你也只能一直往上走,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好。你要知道,其实你比想象中更坚强,要记得让自己真正的开心,这样才能让那些错过你放弃你的人后悔,去收获一个更丰满的自己,这样才有机会遇到属于自己的沙漠绿洲。
人生走过许多路,可唯独没有回头路。明天依旧美好,今天继续生活。
但愿每个人,都可以不忘初心,在废墟中开出那朵最艳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