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三盗

北京，五道口。

约了媳妇看《狼图腾》，随身带了本《皮囊》，打发等待的时间。

“电影拍得挺好，狼流口水多逼真啊”，媳妇说。

“我觉得是狗，狼怎么可能拍得到呢”，她反驳前一秒的惊叹。

”赶紧走吧，还有半小时《我是歌手》要开始了“，我督促她。

匆匆赶往家，等待下一场的期待。

情人节的前一天，如此紧张度过。

「遇见」

”妈，过年不回来了，我学校有点事"，挂断电话，怅然若失。

寒假的校园，人少得可怜，宿舍的整个楼层基本"独属"一人。学校没有事情，只不过是搪塞母亲的理由，想着假期实习挣点钱，来年手头宽裕些。

研究生不交学费，每月还有近千的工资，作为一个学生已属“富裕”。不过，我想要更多的钱，更多的安全和自信。很幸运，投出去的简历，第二天就面试上了，在五道口东面的一个杂志社，做射频识别（RFID）和物联网研究，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倒不畏惧也不害怕，能挣钱就好，心里想的是每天50一个月1500的数字算盘。

“你是新来实习的吧”，杂志社一个女生随意问了句，“你先坐一会儿，等下周老师”。

早上六点出的门，八点不到赶到了实习地。

她，个头不高，面容姣好，一直在忙碌，无暇顾及，我的出现似乎激不起丝毫涟漪，后来才知道旁边就是一个清华的实习生，来自新加坡，实习前后的几个月里，来来往往不少实习生。

实习，紧张充实，不停地查资料与写文章，写艰涩的学术文章，至今惊叹那时的学习能力，三四天把一个陌生专业弄清一二，后来一清华教授竟然挂靠我的文章发表，这或许得益于学校的教育，更应该是钱和自尊心的驱使，打小以来的好强与自卑到极点的自尊心。每天，写个不停也不累，如有神助般的敬业，除了中午与同事外出吃个饭，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个自我算计的世界。偶尔也会出于礼节与同事说说话，当然也包括她。

”过年你回家吗”，她问。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家有点远，不回了”

“你呢”。

“明天走，晚上到家”，“新年快乐啊”。

第二天就是除夕，有点失落，一种被遗弃般的失落。

”××，过年好，祝新春快乐“，例行公事把短信发给了导师、同学、朋友，也包括她，但唯独没有发给父母，因为他们没有手机。

一条短信，无意中串起了两个人，始料未及。

后来，她成了我的媳妇。

「速度」

年后，我们开始交往；年末，结婚；第二年，小孩出生。

所有的一切来得突然，突然到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但又突然得如此合情合理。有种奇妙的感觉，遇对的人，而不是遇最好的人，大概如此。

“你们明天去把结婚证办了，要不然往后人多”，她母亲督促。

“明早我们就去吧”，她询问我的意见，跟在超市买东西的询问无异，半天取完了证。

至今，我们没有办婚礼，属于真正的裸婚，唯一送过她两样东西，一个生日报的礼物和一本写给她的书。婚礼对于一个女孩是一辈子的，但我无力去承担，因为我的父母实在无力筹办，而自己又自尊心太强，读研再也不想家里花钱，如果让年迈的父母再为子女承担，是一种无能，我总是不缺乏对自己的信心，一种打小自我灌输的信心，但很多时候又觉得很累。结婚的事实，父母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更佩服她的勇气，也佩服他父母的勇气，在一个世俗世界里，我们似乎过于另类。

女儿的出生，给本来经济窘迫的现实雪上加霜，我还未毕业，无经济来源，她亦无工作。

“我们会好起来的”，我们总是这样自我安慰，她的父母为小外甥女付出了很多，还包括流言：”哪有在娘家过月子的“，这是河南的风俗。

”我家闺女，小时候怪可怜的“，她偶尔会说起女儿小时候的事情，第一年工作，没钱回家留在北京，花了几百块钱过了个新年，竟然没给小孩买新衣服，穿的还是她姥姥做的。女儿在开心地长大，全然没有物质上的失落，她开始适应这个城市，享受这个家庭，爱着她的爸爸妈妈。

在北京这座踩不到土地的城市，我和她在快速前行，也许是彼此不离不弃的情感支撑着未来。

「分歧」

“育新小学的房子不错，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她开始为房子操心，因为女儿的长大，带来的是上学的烦恼。三年前，她开始关注房子，关注女儿未来上学的学区房，不知疲劳地奔波在看房的路上。倒是我不冷不热，对房子了无兴趣，不想关注，我在回避一个事实。

每次被泼冷水的她，总是会找到另外一个理由坚持，多次规劝无果，还是被她拉去了看房。

“下午看的××房子，我们买了吧”，到家开始张罗她的买房计划。我没有理她，她死缠烂打，铁定心要完成，好比我们结婚时的坚决。

后来，我的回避终于爆发，我们吵了起来，吵的很厉害，把女儿也吓哭了，是结婚以来的第一次吵架。

自小我家就住茅草房，是一种很原始的房子，以至于上学不敢让同学来家，害怕同学的眼光，因为脸皮薄。后来读高中，家里盖起了砖房，那是父母这辈子下最大决心做的一件事情，再到研究生，家里才有了电视，这可能是父母第一次打开了解世界的窗口。对于我来说，在北京买房是不敢去想象的梦，选择性回避也许是最好的面对。

再后来，我们很少谈房子，她怕触碰我敏感的神经，她在悄悄关注，多次尝试试探我的想法。去年，她再次说起房子，没事去看看，权当去散心。

我们钱包没带就去了，有个房子看不到2分钟，就去交了定金。

这可能是我们自结婚、生小孩之后办的另一件超速度的事情。

「平常」

油米柴盐酱醋，过日子。

孩子工作父母，是生活。

两个人，不需要华丽辞藻，不需要甜蜜浪漫，不需要海誓山盟，不需要苛求他（她）优秀。

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你。

未来，一起走到老。

足矣！

题图：free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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