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又一风花落》第二章:闻声动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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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颜素青时常不自觉地发呆加傻笑,张曼与王科心知肚明,颜姐八成是喜欢上那个李一风了。


王氏集团有意聘请颜素青,代言其将代理的国际珠宝名牌YZ,作为王氏选定的营销策划公司的代表,李一风同助理李小哥到吴宁传媒,与其市场总监王继嘉和经纪人叶婉希开会,详谈合作细节。


这个珠宝大牌向来只找一线明星,颜素青若能当上大陆代言人,实属天上掉肉馅饼。颜素青心潮澎湃外,已将李一风当成自己的幸运星,他从天而降,助她突破职业瓶颈。


颜素青推掉所有通告,参加每次的会谈,只为争取机会与李一风多多相处。李一风顺水推舟地邀请她共进工作午餐,再送她回家顺道共度两人的晚餐时光。


连续三晚,金妈妈见到颜素青笑眯眯地与李一风在车前话别,也连续三晚替苏又禾带话:“青青,这几天工作辛苦了,早点休息,早餐时间再见。”


颜素青沉浸在李一风特意制造的浪漫氛围里,苏又禾不安排姐妹睡前谈心,她对此没有异议。金妈妈也替颜素青开心,只担心三天来变得忙碌的苏又禾。


苏又禾是有点忙,将自己关在三楼书房一天,对照自己收集的资料与郝佑柏汇总的资料,结合郝佑柏理顺的报告,截取出零碎的关键点,依照因果关联重新排列在时间线上,她才推断出李一风与王瑞的合作意图。


出身军政二代的李一风,创办建筑设计公司,水平也能跻身国内前二十,可惜公司只靠他一人,导致经手的项目不多,为盈利扩展出营销策划业务,他兼任策划所需的设计。


李一风想要参与吴宁市火车站升级高铁站的设计,听闻已有裙带内定,他希望王瑞帮忙打通关系,争取在所谓的公开招标顺利中标。


王瑞要李一风帮他获取颜氏手上一块位于火车站旁的地皮,这块地皮是颜氏在2008年底应市政府请求接手的,某家市营破产布厂的老仓库所在。


金融危机下,吴宁市无企业有资金与精力接盘,颜氏不但接下烫手山芋,还妥善安置布厂被迫下岗员工的出路,最令人刮目相看的是,颜氏同时还协助政府将一处烂尾楼开发成市政廉租房。


今年春节,吴宁市政府与本市企业家的座谈会上,王瑞偶然得知政府内部对颜氏的奖励——从2010年才算起,若颜氏三年内成功开发这仓库,则享受五年的营收免税。


颜氏力求低调,虽请市政府秘不外宣,但自然有人为讨好王家而透露。


苏又禾本来计划在颜氏新工厂落成后,再着力寻资金来开发老仓库,想不到王瑞会先来抢这口肉吃,看来金融危机对王家的打击不小,力挽狂澜亦元气大伤。


既然暗处的敌人露出马脚,苏又禾因势利导定好回击战略,开始在颜氏上下内外的利益链里做布防。


高手对阵前,早已摸清对方后招的方向,不怕暗箭难防。


苏又禾还通知在英国的郝佑荷与郝佑柏加强隐蔽,再让小王约见何又平的助理在老地方秘密接头。


又到新的周三,颜家人的外出聚餐时间,谁也不能缺席。颜素青下定好大好大好大的决心拒绝了李一风的晚餐邀请,她不好意思直接带上李一风参加家庭聚餐,毕竟两人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


李一风知道缘由后,听到今晚苏又禾会带颜家人到吴宁大学周边小店寻找美食,诚恳请求加入,李一风借口来吴宁好几回,却从未好好逛逛吴宁的夜市,从未好好吃吃吴宁地道的美食。


颜素青实在拒绝不了突然会对她撒娇的李一风,生怕他那卖萌的样子令自己失控,不顾颜大小姐的风范生扑他。


当李一风远远地看到微笑同颜素青招手的苏又禾,他明白自己为什么冲动了,他实在太想念苏又禾的声音,甘愿冒着计划失败的危险,他承认真相是他很想见到苏又禾。


望着灯火辉煌处的苏又禾,李一风感觉到自己空虚的心被喜悦填满,他畅快地露出舒心的微笑,好似期待已久的答案最终揭晓,幸运的是答案与自己的设想契合。


上天开恩,准备眷顾他了吗?


和颜家人汇合后,李一风的俊脸瞬间塌掉,苏又禾身边站着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照出文人风骨的光彩。


见颜中书伸出手来,李一风握住后自动切换上招牌笑容,并解释自己是厚着脸皮请颜素青当导游的,在与苏明永握手的时候,笑称居然不知道颜素青有位这么帅的哥哥。


“您好,我是青青与小佑的大学校友,苏明永。”果真是不能善待的人,李一风心里核对完,手也跟着用力,苏明永看到颜素青不经意对李一风发射爱慕的眼神,本来就上火,他跟着用上力。


“两位是一见钟情啊?不如边吃边谈!”苏又禾的玩笑顿时让两人松开握烫的手,转身不再看向对方。


解除火花四溅的情景,苏又禾带着大家到达一间小店外,外表不起眼的小店却人头攒动,老板见是熟人,招呼着带进店里的唯一包间,不一会儿,七道家常淮扬菜上桌。


大家拿出随身携带的餐具,徒留李一风拿起店内消毒过的筷子,郁闷地互敲下,他有一种局外人的局促。


苏明永熟练地与颜家人点评菜色,熟练地用公筷为颜家人夹菜,熟练得李一风食之无味。


饭后,苏又禾带大家到特色果汁店,每人随手一杯现场定制的果汁。颜氏夫妇在最前方手挽手散步聊天,颜素青不好意思同李一风肩并肩走着,就赖在苏又禾身边,把落下的睡前谈心补回来。


末尾的颜肃澄最心塞,他眼看着前面两位姐姐有说有笑的,忍受着身边两个哥哥的冰冷气流,他夹在中间快被冻成棍了!


“李先生,来吴宁是公干?”苏明永亮出吴宁本地主人家的自觉性,率先打开僵局。“是的,苏先生,您客气,叫我一风就好。”苏明永没搭腔,李一风就自言自语:“我来帮王氏集团做营销策划,刚好他们相中的代言人是青青。”


青青?他居然敢不顾脸面,如此亲热地称呼一位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孩,分明是风流公子哥的做派。


李一风不知道为什么苏明永的脸色变得那样难看,反正能让苏明永不爽,就能让自己就开心,开心得抽空逗逗颜肃澄。


“合作细节谈妥了?”苏又禾绝不会当面给颜素青泼冷水,倔强的人不撞到南墙不罢休,越劝越犟。“明天下午就签合同。放心啦,我有让王科请林律师过来。”颜素青道出重点,证明自己有公私分明地谈合作。


颜中书与金合年打算划分20%的颜氏股份给所有子女,郝佑荷与郝佑柏坚决不要,夫妻俩就每年拿出名下40%股份的10%红利为两人置办资产。


苏又禾也坚持不要,一怕暴露真实身份,二是自己拥有的太多,她决意自己十八岁去独立创业,看能奋斗到多高的程度。


颜氏夫妇十分支持她,拿出180万人民币给苏又禾作启动金,当成人礼红包,苏又禾也回馈这份好意,允许颜氏免费打包使用自己十次,2006年9月回国做交换生后,她从远程指挥颜氏的运作改成幕后指导颜氏的发展。


苏又禾创业赚钱后,不但连本带利地返还资助金,两年前还认购退股股东的5%颜氏股份,请郝佑柏持名代理。若以后颜氏遇到困难,或许这5%的股份能替她帮上忙,金合年知道她的心意感动大哭,在颜中书看来这也代表苏又禾真正当自己是颜家人。


之后,苏又禾为颜家每个人办理一份公证,申明颜家人签字有效的程序——有指定律师在场审阅文件,并根据律师的建议来签署文件,若没有指定律师的陪同,颜家人签署的任何文件均无效。


苏又禾要确保颜氏未上市前的大权牢牢地掌握在颜家人手上,避免颜氏因颜家人被哄骗乱签文件而出现巨大损失。


“青青,许久未见,我们聊聊。”苏明永忽然来到两姐妹中间提出请求,苏又禾暗暗翻个白眼,苏家的男人不缺钙,独缺恋爱的情商。


“啊?”面对苏明永莫名奇妙的聊天申请,颜素青一时不知如何搭话。“青青,明永学长刚从米兰交流回来,你们可以聊聊米兰的最新流行趋势,有助于你的职业发展。”苏又禾说完退后,转身同颜肃澄招招手。


苏明永本想找个好借口圆场,小佑就给出由头,他感激地看她一眼,强硬地拉起颜素青的手腕往前走。


李一风不理解苏又禾的举动,她怎么不跟自己喜欢的人多呆一会,据说她对苏明永照顾有加,否则坊间也不会有此传闻。


李一风牵上颜肃澄走到苏又禾的身边,看到她清亮的眼眸,李一风不由自主地冒出心虚,她是看出点什么吗?


两人先是很有默契地把手放在颜肃澄的肩胛,默默地推着他向前慢走,可怜的颜肃澄小朋友再也受不了,一路无端地被大家无视,他气呼呼地奔向前方父母处。


准备叫住他的两人,看到颜氏夫妇与颜肃澄手拉手继续往前走,心领意会地看向对方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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