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四月春来晚,盼红盼绿暖风迟。长恨南国春花盛,不知山间花开早。
经历了伫窗远望,错把黄松当迎春的乌龙事件之后,寻春之旅停下了脚步,我倒生出了你盼或者不盼,她就在那里的佛系之心。春,就在来的路上,偶尔贪玩,恋了哪里的风尘,都无碍她终将到来的美好。
花红柳绿,是我对春的认知,也只有红绿两色才是春色的主打。没有一个春不是新绿的世界,亦或是那满枝的红粉。桃花一直在抢着迎春花的风头,春姑娘走过十里桃园,醉在落花坡上,春的信息泄密在桃红色的花瓣中。
庐山香炉峰顶的大林寺,藏了一个春给香山居士,把城里芳菲已尽的春花,搬到了诗人的眼前。一首《大林寺桃花》,错让我以为春是从城里走入山间。春风和暖阳也独恋城市的风光,把春的“动员令”传达给城里的一草一木,得令的草木登上了炫美的舞台,尽情地表演着各自的萌生大戏。
山间春来迟,少了喧嚣热闹和五彩缤纷,自然没有引得我的关注。
昨日户外采风,在林间的一片枯黄中,一个个娇艳的黄色笑脸,点亮了山野,花虽小,浑身上下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只一眼,我就知她绝非凡俗之辈。冬之后,第一朵花就这样走入了我的春天,人生之初见,就在此刻。
没有和风暖阳的特殊眷顾,没有我的期盼,一个美丽的身影,傲雪而立,凌寒独自盛开。北国之春,不是始于城市里的花红柳绿,寻春不遇,她在山间笑。
田野中那抹嫩黄的小小身影,才是北国的报春花,北国第一花,非她莫属。她是名字叫侧金盏花,我更喜欢她另外的名字:冰凌花。黄雪莲,林海雪莲都是人们给她的爱称。
有幸遇见冰凌花,方知春的世界不是我想的样子。那些桃红柳绿哼着软绵绵的小调,被豢养成“温室”里的春天,催生着人们春困的细胞。而冰凌花为我打开了一扇窗,有风吹入,虽有寒凉,她那生命强有力的春之声却震撼了我,让春多了振奋的气息。
冰雪未消花开早,暖黄破冰迎春归。城中三月漫天寒,林间雪莲遍地开。
低下身,与它面面相对,那一根根矮小挺拔的花茎,似乎在嘲笑人们对她的忽视。
怕扰了她的清净,我安抚着因兴奋略有急促的呼吸,静静地蹲在她身边,仔细端详她美丽的容颜。
指甲大小的黄色花朵,被一根破土而出的短小花茎支撑着。一茎一花,没有绿叶的牵绊,像出水芙蓉一样,昂首挺立着。
圆形花冠最外圈是双色花萼,嫩黄色朝上,背面的灰紫色透过她薄薄的萼片,呈现出幻影的效果。
她们有的一枝独秀,有的三五成群,漫山遍野都是昂扬的笑脸。
试着在她旁边的泥土向下挖,想探得她的根系,一寸多深的软土层之下就是尚未融化的冻土层,深红色的须根密密地扎在寒冰之中,更加深了我对她的刮目相看。
踏着残冬的冰寒,努力绽放春的生机。山间偶遇冰凌花,才知道北国的春早已来到,那是生命真正的顽强。
不用再羡慕别人的春来早,有一个北国之春,早已花开遍野,只把春来报,不与春争辉。
(可乐写于2020.4.3,拍摄于2020.4.2金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