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于仁、善端日长,就能想出仁心仁术来:日本龟田医院,将太平间设在医院最顶层的海景大厅,逝者去世后,遗体不是被推倒阴深的地下室,而是到顶层,装潢更像是一座教堂的“灵安室”,不仅能给逝者提供一个温馨、光明的环境,家属也可以在庄严的氛围下和遗体告别。
【孟子曰:“矢人岂不仁于函人哉?矢人唯恐不伤人,函人唯恐伤人。巫匠亦然。故术不可不慎也。孔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莫之御而不仁,是不智也。不仁、不智,无礼、无义,人役也。人役而耻为役,由弓人而耻为弓,矢人而耻为矢也。如耻之,莫如为仁。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发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
矢,是箭,矢人,是造箭的人。函,是铠甲。函人,是造铠甲的人。巫,是巫医,祈禳治病救人的。匠,是木匠,做棺材的。
孟子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你看那造箭的人难道比造铠甲的人更残忍些吗?造箭的人,唯恐他的箭不利不能伤人。造铠甲的人呢,就唯恐他的甲不坚固以至于伤人。巫医和木匠也是这样。巫医唯恐他的巫术医术不能救人命,而木匠则利人之死,他的棺材才卖得出去。那木匠就比巫医残忍些吗?可见选择职业对于人来说,关系甚大,习于仁,则有仁人之心,善端日长。习于不仁,则有不仁之心,恶念日增。
“孔子说;‘习俗能改变一个人,贤者也免不了受人影响。与仁者共处是好的。如果里有仁厚之俗,则择居者尚以为美。如果人选择职业不处于仁心仁术,则本心之明已失,怎么能有智慧呢?’
“仁是天所赋于之善,是天爵,是天最尊贵的爵位,心处于仁,就好像住在最安稳的住宅。没有人来阻挡你,你却不仁,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了。
“仁义礼智,是人之四德,如果选择职业处于不仁,则物欲日蔽,本心日昏,沦为不智。不智则不知礼义为何物,动则越礼,行则背义,这又沦为无礼无义了。仁义礼智都没了,则人道已丧,沦为卑贱之地,为他人役使。被人役使,自己又心不平,耻于被人役使,就像造弓的人耻于造弓,造箭的人耻于造箭。如果你觉得羞耻,不如为仁以自强。
“行仁的人就好像比赛射箭一样,内正其志,外正其身,然后发射,如果没有射中,不怪别人射中了,反求诸己,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已。”
孟子用不同职业来比较仁与不仁,不一定恰当,但道理是清楚的。不管我们从事哪个行业,都要用仁心仁术来要求自己,真人真心真本事,真正为顾客创造价值,为社会解决问题,则做棺材的木匠也未必利人之死,而能给死者以尊严,给家属以安慰。
我想起报道日本千叶县鸭川市的龟田医院,将太平间设置在医院最顶层的海景大厅,逝者去世后,遗体不是被推倒阴深的地下室,而是到顶层,装潢更像是一座教堂的“灵安室”,不仅能给逝者提供一个温馨、光明的环境,家属也可以在庄严的氛围下和遗体告别。
这就是习于仁,而善端日长,就能想出这样的仁心仁术来。
我的孟子学习参考书目:
四书章句集注,朱熹,中华书局
张居正讲解孟子,张居正,中国华侨出版社
孟子正义,焦循,中华书局
孟子译注,杨伯峻,中华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