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章参加简书官方有奖征文「中秋赏月大会」
星星,落在青色的草堆,若隐若现的微光,点燃稚嫩的故梦。
关于月亮的记忆其实也关于星星,月亮越大星星就会越少。其实也不然,星星消失了,就化作漫天的萤火,滚落进草堆。
小的时候,每一年的中秋我们都会放假。而记忆中大人似乎总是忙碌的,要不然就是很多大人忙碌着,他们多半没有假,就那样一直忙到晚上。
所以每一年的中秋,我们总是在晚上选择团圆。
一起围坐着,几张方桌子,几个圆桌板,红塑料的薄膜,里里外外团团的围着菜品。
然后一个圈一个圈的坐在外婆家的老房子里,吃上一顿晚饭。
记忆里那顿饭吃的时间会很长,大人们总是坐着聊天,也喝酒,他们恣意的笑着,仿佛一顿饭就能卸下好多烦恼。
有时也会争吵,吵得难听,我们就也听着,也笑。反正也听不懂他们吵些什么,吵着吵着,又笑了。兴许根本没有吵架,只是声音大了。
外婆准备那顿饭的时间,也长。
从上午就忙着准备各种食材,洗腊肉、切腊肉、洗青菜、洗各种香料、准备点心、洗糯米、做肉丸子、杀鸡、煲汤……
一直持续到下午,然后又亲自掌厨。小舅舅,舅妈总是会提前过来,帮外婆的忙,有时也掌厨,然后给外婆打下手。
完了还要把菜提前备好,亲人们一来基本是饿着肚子的,是要直接上菜的。
于是就又有一个大蒸笼,上一层,中一层,下一层都摆满了菜。底下是一口大铁锅,铁锅注一半的水,架在一口灶上,灶里就燃起一堆火。
夜渐渐黑了,老房子燃起一盏钨丝灯,暖暖的灯光洋洋洒洒的从顶上扩散,又从各个方向蔓延,直到充满整个房间。
屋外每响起一阵机动车的声儿,我们就很兴奋地跑到屋外,大喊着,舅舅到了!舅舅到了!然后看一看是大舅先到,还是三舅。
大舅是医生,他开的是摩托车,那样方便。三舅是开照相馆的,开着小车。
靠听声音是听得出来的,三舅或大舅。他们车闹出的动静是不一样的,但有时也会是别人家的客人,我们就又兴奋着跑回房间,不是舅舅的车!
就那样兴奋着跑进又跑出,直到房间坐满客人,桌上端满菜肴。
饭上,外婆总是将几个大鸡腿分别分到几个小家伙的碗里头。然后亲戚们就会说,自己夹,自己夹,都别客气。
自己的父母亲就使劲往自己儿女的碗里头夹肉,夹排骨,夹他们喜欢的菜。
大人们聊天聊的久,边喝酒边聊天,边吃剩下的菜,无聊的很。
我们就趁着他们聊天的时间跑到屋子外面,看外面升起的月亮。
大喊着,快看!快看!天上的月亮,好大,好圆嘞!
也就一起喊,月亮!快看!天上-月亮-好亮-好圆。
到处跑着,喊着,大笑着。仿佛洁白的月光照在人的身上,人就变得欢乐。
跑累了,就停下来,一起躺在草地上。
几双眸子里映着月亮,又亮,又圆。然后几颗星星突然掉进月亮里头,然后他们就起身,追着星星去了。
追光的人儿,手里捧着孱弱的冷光,脸上洋溢的是世上最单纯的微笑。
“你看,我把星星抓到了!”
“我也抓到了,星星!星星,好漂亮!”
“你看!”
忽明忽亮的萤火在小手里爬动,他们就各自地摊开自己的手掌,星星就朝着天空飞去。
萤火虫在空中飞,底下的小孩儿就使劲的追,捉到了就捧在手里,眸子里就也跟着一闪一闪的,纯净的厉害。
风吹过他们的额头,从好远处飘来的香味,谁家种的树儿,清淡得简单。
“嘀-嘀-”
“嘀-嘀-”
外婆家地坪里头传来声响,他们就朝着声响的地方跑去。
外婆将一个袋子又一个袋子装好,分成几份,送到大舅的摩托车上,小舅舅的面包车上,三舅的小轿车上。
袋子里头装的是外婆自家种的蔬菜,自家做的盐菜,自家鸡下的蛋等。
一车子人,几道光,打到窗外的植物上,绿色也显得清白,又变成不断变化的斑驳。看的无趣了就抬头凑在窗户边上望月亮。
我们走到哪,月亮就跟着走到哪。
“你看,月亮跟着我嘞!”
“月亮跟着我!”
“月亮也跟着我嘞!”
“你看,月亮!”
小朋友们在车上欢呼,大人们累了,就胡乱的答应几声。
我跟妈妈下了车,妈妈提着袋子,绕过水塘。月亮就落进水塘里,我一走,天上的月亮跟着我,水塘的月亮也跟着我。
“妈妈,你看!月亮还在跟着我嘞。”
“嗯嗯,是的,月亮跟着我们呢!”
窗外并排着暖色的灯,残虫在草堆里歌颂,我再没见过那般美妙的星,一轮圆月从树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