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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睛。
枕边还有熟悉的温度。
他坐起身，拉开窗帘，拿起床头柜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穿上。
他用生疏的手法叠好了被子。被子规整的站在床角，方正且无褶皱。留有体温的白色床单被细细抹平。
他打好领带，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微笑的脸。他从空了大半的鞋柜里取出崭新的皮鞋。
门被轻柔地关上，气流扬起黑色的窗帘。
屋内陷入黑暗。
他走在路上，不时看看手表，身边是喧闹的车水马龙。
他走进地铁，试图避开拥挤的人群，保持黑色西装的整洁。
他走出地铁，理了理微乱的发型。
他在早餐店拿起两杯豆浆，微愣，全部喝完。
他拿起公文包。自动门在他眼前打开。
他微笑着和同事打招呼，走回自己的座位。
脚旁光洁的地板，被清洁阿姨一次次拖过。
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刺目的光。
他点开昨天未完成的文件。
他白皙纤长的双手在键盘上敲击。
空调吹出的白色冷气，消散在空气里。
窗外，天色渐暗。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和身旁的同事聊着天。
转头看见缓缓下沉的阳光。
他的话语停了一瞬。
他摆摆手，和同事告别。桌面上，电脑屏幕放出灰蓝的光。
灯光一盏盏熄灭，仅余他头上一盏。
星辰闪烁不定。
深夜的公交，空无一人。他走进去，抓住摇晃的扶手。
各色彩灯在窗前流淌，像孤独的河。
他打开灯，扫视一圈房间，轻叹。
白色被子在床单上投出阴影。
他躺在床上，微笑依然。
他抬起手。公文包跌落在地上。
他闭上眼睛。
他嘴角的弧度降下，身体轻微颤抖。
水汽蒸发在空气里。
他眼神空洞，不想活，也不敢死。
这是她离开的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