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哲学家罗素说,厌烦是对刺激的渴望。可他没说无聊是什么,也许说了也没用。
这个年代,说自己无聊也许显得无能,但说不无聊,又仿佛是在撒谎。
以前总听人说,过去穷,却有滋味,现在不愁吃,却总在愁。这句话确实说得很没水平,但也没说错。吃穿都有明显的对路,可如何安下自己的心,好似很不容易,因为每人的安心法都不同。
这是正常的吗?这不正常。
我相信的正常的社会,不但可以解决温饱,也可以解决灵魂的渴望。可为什么现实的情景是,温饱好解决,灵魂难以喂饱?
今天突然想到了,也许是教育的原因,也许是报纸杂志,或是宣传部的原因。
我们总是喜欢把一些问题简单化,比如,为什么他们家有钱,因为他们勤劳,为什么有的人贫穷,因为懒惰。
在学校也总有人说,笨学生是没办法的,但懒学生却可以有进步,只要变勤快就可以了。
问题真的这么简单吗?我总觉得不是。人是有情感的,许多问题的根源在于情感,而情感又很难说清。
西方人喜欢研究人的童年、研究潜意识,说什么不幸的童年毁一生,可他们给出的对策,又好似不那么靠谱。
有位美国心理医生说,只要能回忆起童年的病根,许多症状可以大为缓解。这其实并不靠谱,情感问题没这么复杂,至少解决起来没这么花哨、没这么刻意,谁会总向童年要答案?
有宣传党棍说,爱可以化解一切情感问题。
我说,疯子从不疯,他们只是被权力逼成这样的。
所以,不要用什么简单的标签来看待问题,如果这是你自己贴的标签,那么请继续贴,如果是被权力管辖下的教育、报纸和电视所潜移默化,请务必有意识地剔除。
其实无聊并不可怕,它和饥饿一样,都是正常的信号。
饥饿是身体的信号,无聊是灵魂的信号。
长期以来,我们在权力阉割过的教育下长大,我们在权力阉割过的报纸、电视下生存,所以灵魂一直饥渴。
饥渴还不说,意识也被毒化。
这就是为什么《罗辑思维》、《晓说》、《鸿观》、《梁文道·一千零一夜》等文化节目如此火爆的原因,因为他们都是在宣讲文化,宣讲正常世界的正常生活方式,而非宣传。
有人说,过去的世界很好。
我说,斜教里的狂热者,也认为自己幸福且正义。
世界奥妙无穷,我相信上帝创造人类,并不是为了让他们受煎熬。但心灵上的大规模瘟疫,却要大医手来治疗。
这一切的前提,是意识到不正常。环境的不正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意识到。
意识到之后,方可笑吟吟地读书看报,从报纸电视的疯言疯语里面,看出所有真相。
意识到之后,方可独立见解,生活得像一个正常人,而不是被权力塑化得没有生气——已经丧心病狂,却被标榜为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