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妈夫妇俩随后也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有两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
他们一个是她俩唯一的孙子和暑假来他们家消夏的大外甥。
有趣的是,这哼哈二将一出场,就自带喜感,如同两相声搭档,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二姑妈的孙子是个高个子的大胖子,足有160多斤,肿眼泡小眼睛,短脖子,肉嘟嘟,白净净,也知道了讲究仪表,背着小背包,戴副宽边眼镜不肯摘下装斯文。
二姑妈的外甥却恰恰相反,瘦小干巴,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吃饭的时候我和他俩坐在一起。
两表兄弟旁若无人地大声说着话。夹菜的时候两孩子都会站起来,有啥合口味的干脆连同盘子端过来,放在他俩的中间两人共享,争取光盘。
两男孩子大快朵颐,大罐饮料当水喝,胃口都是一样的好。
——可见,胖子定然是吃出来的,瘦子也不一定就不能吃。
二姑妈的女儿女婿都是中学老师,二姑妈的女婿我也见过,在一起喝过酒,他瘦括括的,小个子,并不比班里的学生块头大多少,酒量却大的惊人,一见面,咋咋呼呼,吆五喝六,能吃能喝。儿子随了父亲,小个子,小块头。
大半年时间不见,大姑二姑夫妇明显的苍老了许多。
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他们都六十出头了,也全都失业了。
二姑父干建筑五套全活,一度还是小包工头,只是他人贪玩贪酒,喝醉了酒就睡觉或玩牌,工人们想当然的磨洋工,承包的活计付过工人的工钱所剩无几了。故而红豆年年红,绿豆年年绿,压根没能存上钱。
二姑父娶二姑妈,等于另外送了一个丈母娘,也就是我奶奶。
奶奶一辈子干涉二姑妈的家务事。特别是这十几年,两家住得近,母女联手大战二姑父的桥段时常上演,娘俩对二姑父喝酒打牌深恶痛绝,二姑父对我的奶奶也同样深恶痛绝。
二个姑父都好久没有工作了。60出头的农民,一个月只领了100多元的养老金,在县城里的生活过得捉襟见肘。
听他们说,城里“套路深”,下一步极有可能要回农村了。——种点菜,养几只鸡,没有多少收入,至少开支少得多。
这里许多进城的农民工面临的难题,下一步回农村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城镇化的尽头仍是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