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大家都叫我小安,是希望平安一生的意思,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崖头村人。
一个女的。
今年16岁,今年也是开元23年,宦官当道,奸臣横行的时期。
这是一个锦衣卫的时代。
苦败的野草被雨冲刷着蔫蔫的倒在路边,脚下的土路已经泥泞不堪了,额头前面的头发挡住了我的眼睛,我伸手直接将它拦在脑后。又回头望了望已经离我很远的故乡,其实已经没有怀念了……
家中已无一人。
几年前父亲被抓壮丁去了边境,后来有人捎回来的信中说父亲已经在前线中被杀了。
听说死的很惨,都找不到手脚了。
母亲悲伤过度再加上多年的疾病也去了,当时幸亏有爷爷陪我,不然我也要跟随她们而去。
可现在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前日刚将垂老的爷爷下葬。为这事,我将家中唯一值钱的二亩田卖给了村中李员外。
可惜只买了几千文。
隔壁看着我长大的赵大叔说李员外给的太少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李恶霸的爪牙太可恶,前几日又将村头一个良家妇女调戏半天,受尽屈辱的妇女回家投井了。
他们家的人去闹时还被打伤回来。
我害怕去“理论”他们会将我一个孤女抓回去做“丫头”。
李员外已经觊觎我很久了,我在河边洗衣服时常常挂着恶心的笑看着我。爷爷刚下葬时,我偷偷地听到他的爪牙说几天后要偷偷将我抓回去……
我很害怕,我决定这两天悄悄跑掉。
真的不能待在这里了,没有人敢反抗李恶霸。
邻里邻居帮我下葬完爷爷后,我在想自己该去哪里?
后来和我一起长大的赵大叔的小儿子狗娃说去京城!
“听说那里富得流油,可以去那里看看!”
“好”
我答应了。
我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
雨还在下,看样子居然越来越凶猛了。天空已经彻底暗了周围一片漆黑。拿着手中的小灯笼,我小心翼翼的拿着它期待它不要被风雨打灭。
开元23年我离开了这座从小长大的山中小村崖头村。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后来我居然又回来了,还是被逼回来的……
可笑。
天越来越冷我赶紧裹住衣服又将我的只装了两三件衣服和几百文铜钱的包袱紧紧挂在胸前。
我记得再走几里地前面有个破旧的土地庙可以休息。
我不能停下,加快脚步快速的赶路着。
衣服已经被雨打湿了,湿漉漉的粘在身体上太难受了,我更害怕生病发热,这样没有药我会死掉。
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喜儿就是这样死了,他们家人在她死后将她扔到了崖下面。
听父辈说这里扔过很多死掉的小孩,小猫小狗……崖头远远看过去就有股阴森森的感觉,没想到我今晚会一个人走过去。
黑漆漆的夜里传来狗叫声,我紧张急忙的赶路着,紧张到风雨打到我脸上我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我抬头一看,远处一座破旧矮矮的小房子偷着一点光。
崖头土地庙终于到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灯光?
我心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