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仅讲道,也讲道在人身上不同的表现。
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君子藏器于身。人和人的器宇不同,所以,即使是同样的道,在不同的人身上,也会有不同的体现。
“道”,体现在人身上,有5个不同的特征,或境界。
这篇文章,为大家解读《道德经》第十七章。
第5层境界:不诚,不信。
老子说:“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说文解字》中,“信”最古老的意思是指:诚。
诚,是一种看不见的意识存在,其作用若真正激发出来,能做到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庄子·渔父》:“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就是“诚”激发出来的力量。
心诚则灵。
现代人,做事不灵,不是偷懒,不是方法不对,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心不诚。浅尝辄止,三心二意,则一事无成。
诚心诚意,看起来好像吃亏,其实是成事的最快捷径。
因为人心不诚,所以信不足,信不足,也就不信“道”了。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不相信公道,相信自己,相信物质和钱财。这就是“道不远人,人自远道”。
第4层境界:控制,服从。
老子说:“其次,侮之。”
《说文解字》中,侮,是控制的意思。
当人一盘散沙,不诚,不信,那么如何是好?
那就需要控制。需要纪律,需要规章制度,去约束人的行为,否则,人世间就会乱套。
在个人,则要自律,自控。
春秋战国,法家崛起,其实是意味着人类社会,道德礼仪的崩塌,用“礼”无法约束,只能用“法”来鞭策。
这就是为什么孔子总是推崇周礼,他老人家是看到春秋战国的社会环境,经常打打杀杀,臣杀君,子弑父,全部乱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希望回归到和平的世道。
孔子不被当朝统治者待见,是因为“仁义礼仪”这些潜移默化的好东西,在那个战乱的时代,起不到立竿见影的作用,反而是“法家”这些强制的东西,能马上看到效果,能助统治者加强国力,李俚变法、商鞅变法,都是推崇法制。
孔子是圣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两千年来,后代的人一代传一代,孔夫子的精髓,就很少人能传承到,所以儒家文化才变味。事实上,真正变味的,不是儒家文化,而是传承儒家文化的人。
第3层境界:权威,震慑。
老子说:“其次,畏之。”
俗话说,法律无情,人有情。
法这种东西,是死的,无情的,很多犯法的人,不见得就是大恶人。一件事的触发,是有各种各样的变数在里头,一秒钟冲动,酿成恶果;一步错,步步错,想回头都回不了,干脆就不回头了,破罐子破摔。这就是法制的局限性。
境界高一层的人,不用法,去约束人,而是用“权威”,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让人震慑,不战而屈人之兵。
第2层境界:亲民,美誉。
老子说:“其次,亲而誉之。”
那些威严的人,其实是摆出一副架子而已,因为内心力量不足,所以用冷漠和距离感,来制造威严。
内心有力量,德深望重的人,通常表现出来,是亲民的,随和的。这样的人最容易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爱戴。比方说,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就是这样的杰出人才。
第1层境界:贵言,自然。
老子说:“太上,下知有之。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太上,就是最高境界。
太上是什么样子?下面的人只是知道有之,仅此而已。
到达这层境界的人,“悠兮其贵言”,贵言,惜字如金,不哗众取宠,常常清静,沉默不语。
“功成事遂”,默默把事情做好,自己就隐退,不居功,不邀功,不炫耀,不招摇,所以别人也不知道他有功。
“百姓皆谓我自然。”
从老百姓的眼光看来,这样的人太寻常、自然、不出奇呀。所以,道家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如果老百姓说:“呀,这个人真牛,真是奇人!”那么他就不是真人,不是得道之人。
那些真正得道的人,即使站在老百姓的眼前,大家也不认识,完全看不出来,只认为这个人太自然,太普通了,平凡。
我们这个世道,不是缺少有道之人,而是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一个人从世俗,到得道,需要经历5层境界。这5层境界之间,随时可以打破,只是一念之间。很多人是突然悟道了,但只是灵光一现,维持短暂的时间,又跌回世俗的状态,反复折腾。
不能保持如如不动,终不算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