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族世代以经商为生,十几年来我一直跟着父亲东奔西跑地在各地做买卖。随着年龄一天天地增长,精力旺盛的父亲也渐渐疲于奔波。最后,我们回到了老家萨托尔镇和母亲住在一起,做些以日用杂货为主的小生意,过着悠闲平静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父亲煞有其事地对我说:
“你也不小了,应该出去学点有用的东西。”
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世界上唯一“有用的东西”就是经商,而我可是继承了家族的优点,做起这方面的事来得心应手、毫不含糊。对于今后的生活,当然也是打算以经商为首。可是父亲现在却要我去学习什么魔法,真是不可理喻。
“如今这世道只有懂魔法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就算你打算继续经商,学点本事也没什么不好。”
我说不过父亲。无奈之下,只好照他的要求去做。第二天一早,收拾好了行李,便跟着父亲来到了镇子旁边树林里的一间木屋前。出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他身穿一件脏兮兮灰色长袍,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听父亲说他是从正规部队退伍下来的魔法师,但就我印象中的魔法师来说,他的外表实在寒碜了一点。
从这里到我家也不过几里的路程,而父亲却偏偏要我和这个邋遢的男人一起住在这里。就算为了拿东西回家一趟也要招来父亲的一顿训斥。
“自然系魔法中最容易掌握的就是火魔法。要学习火魔法,首先必须从学习古代语开始。”我的老师开始了他的工作,我无精打采地听着他的讲解。
古代语是古代人使用的一种语言,由他们创造的魔法咒文当然也是用古代语写成的。所以我的魔法学习将从学习这种古怪的语言开始。
但是仅仅用了几天,就莫名其妙地完成了我的古代语学习。除了一些单词和句子的发音,瘦弱的法师再没交给我其他任何东西。至今为止,我也不知道古代语的“你好”该怎么说。
接下来就该学习魔法的使用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需要一根魔杖,法师要求我自己来做。他把我领到树林深处,砍了一课和他一样瘦弱的老树。我不知道这种树叫什么名字,不过从质地上看,在木材市场上肯定卖不出好价钱。
几天之后,我拥有了第一把属于自己的魔杖。魔法的实践要正式开始了,我的第一个任务是用火魔法点燃一堆干柴,我的老师首先为我演示了一遍。照着他的样子,我举起魔杖、念动咒语,这次干柴没有被点燃,倒把可怜的瘦法师吓了一跳。
“咒语不用念这么大声。”他说。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这是长期跟着父亲在集市上吆喝做生意养成的习惯。
照他说的,我放低了咒语的音调,但是但是眼前的干柴仍然无动于衷,没有一点要燃起来的意思。
“你的第二个音节不对”站在旁边的瘦法师走了过来,“还有,发动魔法不只是念念咒语这么简单,你必须集中精神去感受MANA的存在,一心一意地与火元素建立联系,明白吗?”
“不明白。”我简单明了地回答说。
“初学者通常会闭上眼睛以集中精神。”
我照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现在感觉到MANA的存在了吗?”
“没有。”
“来,再看我演示一遍,要仔细看。”
……
这样一来二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太阳下山的时间,而我面前的那堆干柴,依然和早上放置的时候一样,毫无反应……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所做的事都和今天一样。邋里邋遢的魔法师则一直对我讲那些关于MANA和火元素的话,我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连个火星也弄不出。要是在正式的魔法学校,我这样的学生恐怕早就被除名了,而这个可怜的老师却耐着性子地花一个月时间,就为了让我点燃一堆干柴,这不禁让我寻思父亲到底付了多大一笔学费。
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我一如既往地站在柴堆前,重复着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纵使有不少的枝叶为我遮挡阳光,我也早已是满头大汗。我的心情异常烦躁,这样下去,干柴没有燃起来,自己却要燃起来了。
“……啊卡啦吪吧!”我发泄似的大声喊出了最后一句咒文,本以为不会有任何反应的魔杖却突然被点燃了,这下可把我被吓坏了,连忙将魔杖甩了出去,谁知这时,一团火球顺着魔杖顶端飞出,击中了木屋的门粱。
“怎么回事!”正好外出归来的的老师大惊失色。
“魔杖突然失控了,快用水魔法把火灭了吧,这样烧下去可不得了!”
本来不慌不忙地等着欣赏老师的水魔法表演,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干吼。
“混蛋!快去打水来!”
我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瘦弱的身体里竟蕴藏了如此大的力量。
那时我实在不明白精通魔法的法师为什么要叫我去打水,后来才知道,原来他除了一点火魔法其他什么魔法都不会。
我迅速转身向最近的水井跑去,等我回来的时候,整个房子已经燃了起来。病怏怏的法师瘫坐在地上,呆滞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暗想,火魔法真是可怕的东西。
我的父亲因为这件事向魔法师赔付了一大笔费用。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学习过什么魔法,一直过着生意人应该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