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度开学季,小区附近两所大学的门口,从今天早上就已经是车水马龙。晚上从海边散步回来,路口的车还是俨然排成一列。想起自己多年前的开学季,有些记忆依然鲜活。
临近开学时,与父母就开学自己报道的问题吵成一团。当时高考失利,我对于大学生活并没有多少期待。甚至,狭隘地以为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不会有什么好的改变了我。也没脸让父母送我去那所不过尔尔的学校,心想自己去承受就可以了。况且,开学半月前,因为难以摆脱高考失利的现实,我的情绪不好,和爸爸大吵了一架。爸爸一时在气头上,也说了一些比较伤我自尊的话。所以,一直不肯爸爸,也不肯原谅自己。那时想,就这样自生自灭吧,也不拖累对于我寄予重大期望的父母。再烂的学校,我自己承受就好了。
在与父母不断的周旋下,我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拒绝那可怜天下的父母心。妈妈一脸担忧与不舍,最终,她还是坚持让爸爸陪我去大学报道。在大巴车上,我们几乎没有交流。当我闭目养神的时候,耀眼的阳光不时地从车帘的缝隙里照射过来,当时感觉有只手不挺地帮我拉住车帘。我知道,那是属于爸爸的宽厚手掌。即使心里再怎么埋怨他当初对我说那番不中听的话,那一刻还是心软了。我还是默不作声,不愿意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爸爸,也依旧无言,只是静默地陪伴着我。我不敢流露自己的情绪,很害怕自己在大巴车上失控。
下午两点左右,我和爸爸终于几经周转到了自己寒窗苦读十年奋斗来的大学。出乎意料的小,出乎意料的差,比想象中还要令人失望。但在学长的帮助下,爸爸还是与我一起办理好了入学手续,在宿舍里打点好了一切。看着一切收拾妥当,爸爸就要匆匆离去。我送他到回车站的校车,他也没多说,就让我回去。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的校车,我终于按捺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那一刻,我知道,剩下的漫长岁月我要自己面对了。我真的与父母是要渐行渐远了,我也要原谅自己的倔强,曾经伤害过最爱自己的父母。
当时看着爸爸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懂得中学时语文老师讲解朱自清《背影》时为什么会哽咽。那时还小,我还理解不了一个父亲的背影有什么动人之处。而且,一个教了那么多年书的老师,为何还会如此动情。经此离别,我终于懂了,那就是成长的意义。那年爸爸匆匆离去,一样的瘦小,一样的吃力,而我也是一样的潸然泪下。回到宿舍,看到舍友一大家人依偎着不肯离去,还是会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接下来的几天,夜晚难免,清晨茫然,怎么也找不到家的温馨。原来,我是如此想家,如此想爸妈。
如今,再看人来人往的大学校园,开学季一年比一年隆重,送行的人一年比一年增多,接待的人一年比一年用心。这么多年不变的,以后也不会变的,就是父母与孩子的告别,父母对孩子的牵挂。背起行囊,学生与父母就踏上了渐行渐远的别离,而内心的思念与挂念却永远不会画上句号。
此去经年,但愿所有与父母的别离,都能指向一场又一场的团聚。相聚有时,后会有期,我们能哭着说保重,更能笑着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