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的最开始,我顺理成章地接管了自己的身体,在大概是学校走廊的地方步行。周围的环境十分嘈杂,人群发出吵闹的声音。整栋建筑内部都装饰得富丽堂皇,地板上铺着酒店常见的红色毯子,尽管如此,我反而认定了这正是在学校内部。
在梦中我们一直对身处的场景有着没来由的自信,与之相对的是对自己的一无所知。此时的我茫然地站在过道的转角处,转过去的地方走到尽头就是一部电梯。我全身上下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手中拿着两个奇怪的物体。已经没法形容它具体的样子了,只记得是两个(数量倒记得很清楚)圆柱状的物体,一端的顶部盖着圆锥,有点像火箭,又有点像没有引线的烟花。
“这是一个炸弹”,我的脑海中莫名传来了这一句话。我清楚地知道,不是别人告诉我的,而是我的身体告诉我的,于是我轻易接受了这个事实。
转角那边尽头有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在等电梯,是现实中存在的人,我认得他们。当然现在记不得了,就以高君和矮君相称吧。
电梯门开了,他们两人即将走进去。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手中的炸弹自然而然地点火了,我俯下身去,将两个火箭像四驱车一样摆在身前。圆柱尾部冒着火星子,滋滋作响。
这时候,周围一片寂静。
我放开手,两支炸弹嗖地飞出,先是撞到墙壁上,反弹回来就笔直地冲着电梯飞过去,尾巴上的火花画出好看的光线。像大部分动作大片一样,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那,炸弹飞了进去。
然后,世界重归吵闹。人们依旧高声交谈。没有人注意到我、注意到电梯、注意到飞行中的炸弹。炸弹飞进去后就像砸到深井里的石子一样,闷闷地没有回声。我甚至不知道它是否爆炸了。
我很希望它没炸,但我更相信它已经炸了;我也不知道炸弹的威力,心中祈祷着这只是个恶作剧,但我更相信它威力无穷。我很害怕,像做错事的小孩,趁着没人注意到我,悄悄溜走。
时间应该过了很久,我却完全没有印象。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大学的阶梯教室里面了。
不是上课时候,面前的讲台边围着很多人,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我好奇地挤进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一位女生兴奋地告诉我,矮君失踪了。另一个人又凑过来说,“可能已经死了,现在他们正在调查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兴奋地说这件事,也不知道所谓的“他们”是谁,但我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是我杀了矮君。我看向讲台,是矮君的照片,当中用粉红色的颜料打了一个叉。
我突然意识到恐惧,我不知道被“他们”调查到会怎么样,但我觉得这件事很容易查到我头上。所以我决定自首。
我很平静地对周围的人说:“矮君是我杀的。”紧接着我补充道,“但我是无意的,大家请听我说。”
于是所有人都坐回座位上,我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人不多,只占了小半个教室,然而都是我现实中接触过的人,大多是同学。从小到大的同学都在。
清了下嗓子,我开口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想告诉大家整个事件的过程,嘴上却一直说着无关的事情。底下的听众们渐渐不耐烦了,他们先是交头接耳,接着开始高谈阔论起来,像是没有老师看管的自习教室——但没有人阻止我继续发言,只是无视。
我忽然看见高君也坐在下面。他看起来受伤了,不是炸伤,而是淤青。毫无疑问,他是明白事情真相的人,我心底里这么认为着。我冲下台去,穿过交谈的人群,来到他面前,双手搭着他肩膀,轻声质问他。
他直直地看着我。良久才说出一句:“我不会说出去的。”
于是我醒了。
很抱歉这终究只是个梦,很多细节、场景、动作在醒来的那一刻就在脑海中消散了,留下的只是一个没头没尾的片段。这是我第一次作为加害者的身份出现在梦中,个人觉得十分新奇,于是决定记录下来。也为将来想做的事开始做一点点的素材积累。
由于是昨天的梦,今晚才开始记录,梦的形状多半是歪了,但是神态还是很好的保留了下来。
最近一直在思考推理故事的手法,做了这样的梦也算有因可循。也许只有做梦的人能意识到,其实梦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NETA。死者的照片上有粉色叉叉记号,以及同学之间的自杀残杀,在梦中我脑海中出现的是《弹丸论破》。
既然说到了手法,稍微展开两句。其实梦中抛开超现实的部分,整个案件没有什么意思,没有动机、没有诡计,只是一杯寡淡的水。尽管是梦中我也不是很愿意当杀人犯,于是坐地铁时我不由得在想,其实真凶若不是我呢?
高君其实才是真正的凶手,我放进去的烟花并没有爆炸,而高君利用了这一点在电梯里对矮君施暴并伪造出了爆炸的现场,最后一句“我不会说出去的”还能牢牢地掌控住我。
当然整个事件真相如此的话,也有很多逻辑不通顺的地方。比如说高君从爆炸场景里逃生不可能毫发无伤这种明显的BUG必须得解决掉。想必很多优秀推理小说的诡计都是那么一点点发展开来的吧。
梦和推理都好有魅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