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月後,她遇到另一個F總。不知是否宿命?所謂事不過三,她從未想過,自己也會如肥皂劇般,淪陷一場辦公室戀情。
因為熟人介紹,她很快通過面試,入職了。之前蔥蔥一面,F總幾乎沒問什麼,他看上去很年輕,好像有隻眼睛還有些斜視。她甚至不知他的名字,看著集團簡報,猜測著哪個是他?他們都很忙,忙著各自的事情,很少說什麼。他佈置工作簡單明了,她小心謹慎及時完成。每週例會,集團各部門副總裁出席,他主持,她記錄。看著台上不苟言笑的他,思路敏捷,言辭老道,她的目光有些欣賞。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少年得志,曾主持一個大型商業地產項目,備受矚目,這次被調任,也是躊躇滿志。集團工作千頭萬緒,看得出他也有些壓力,每天不斷找人談話,進進出出。還有各種公文,每天要起草,修改,發往各地的分公司。她努力跟上他的思路,措辭,英文,都要反復斟酌,不能出錯。他很少說什麼多餘的話,有時會有讚賞的目光飄過來,她也並未覺察。
三個月後。集團年會。涉及到新任領導班子上台,要有新氣象,大家都很關注。準備工作由她負責,時間,地點,座位,流程,風格,都要仔細琢磨。他只是說了大概思路,並未過問細節,好像很是信任她。她花了很多心思,安排各種細節。最終,遠了附近一家日餐,放棄了近在咫尺的星級酒店。擺了長條桌,大家都坐一起,不分主次,空間也不大,顯得很親熱。現場確實很熱鬧,大家好像都很盡興,很快就有人喝高了。皆大歡喜。有人過來敬酒,跟他夸著,您這助理真是能幹,面面俱到。他笑了,沒說什麼。
散場了,幾個人陪著他回到酒店。商量著,還要安排什麼其它節目?銷售總監一向擅長拍馬,提了各種建議,喝酒,唱歌?他都沒什麼興趣。她也喝了不少,有些頭暈,難受。他細心地說,讓她休息吧,我們先出去。她昏昏沉沉躺在那兒,有些失落。電話響了,財務副總問她怎樣了,要不要過來看她?她婉拒了。電話又響,是他。問她怎樣了,要不要過來看看她?她說,好啊。他來了。給她倒水,問她難受不?體貼,溫柔,紳士。他們開始聊天一起工作了幾個月,這是第一次,他們就這樣安靜坐著,說說話。幾個小時過去了,不記得都聊了什麼,他感慨她竟如此懂他,相差六歲絲毫沒有違和感。她也覺得親切,男人的溫文爾雅,聰明能幹,還有致命的溫柔。
夜深了。月色曖昧。他靠過來,有些調笑,全不似平時的嚴肅。她有些糾結,慌亂。直覺告訴她,他們只是兩條平行線,本不該交叉,姻緣巧合,即便此時交集,也會擦身而過,漸行漸遠。她長歎一聲,放棄了最後的理智,所有平日生活的不如意,痛苦輾轉,失望委屈,在那一刻,需要釋放,需要一個理想化的光環,去寄託。而他是個合適的對象,可以暫時安放那些幻想,那些寂寥,那些孤單無助。。。快天亮了他們還在聊著,他的理想,他的事業,她聽著,不做聲。他起來倒水,還柔聲說閉眼,我開燈,別晃著妳。。。她的心瞬間被融化了,多年過去,仍記得那聲輕語。似乎,從來沒人如此把她當做一個小女孩,如此寶貝。
天亮了。他先離開。看著房間內的一切,她有些恍惚,他的味道,仍在那裡。如夢,如幻。照常上班。他不見蹤影。有些奇怪。他一向都很準時。他來遲了,叫她進去。遞來車鑰匙,說是有禮物給她。在車里,讓她自己去取。她有些迷惑。女權的怒火。她叫了手下一起,說是去給客戶拿禮品,打開包裝,看了看,又放回去了。一條絲巾,明黃色。奢侈品。車鑰匙還給他,她冷冷地說,不必了,我不能收,你也不用這樣。他有些窘迫,忙著解釋,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想謝妳,一直幫我。。。她依然冷著臉說,我們公私分明,你已經回報我了,其它的就不必了。。。他更囧,看著她轉身離開。中午午休前,他走到她桌前,拿著一個公文袋,遞過輕聲說,真的只是想謝妳,放在裡面了,收下吧,我一總裁連個小禮物都送不出去,太沒面子了。。。她無語了。那個文件袋就一直當在它桌上,一堆文件一起,直到她離開公司。她最終,還是帶走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