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独居女孩,刚搬进这个小区没多久。入住率不高,整栋楼的灯光寥寥无几。
今晚下着大雨,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坐在客厅里,一边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一边听着雨声,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我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是个女生,声音温和:“你好,请问你是XXX牌照的车主吗?你的车窗没关,雨下得挺大,我怕车里都湿了,就想着提醒你一下。”
我的车?没关车窗?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今天回来的时候,我的确没太注意车窗有没有关,应该是匆忙上楼时疏忽了。听到这消息,我连忙道谢:“谢谢你提醒,我马上下去。”
挂了电话,我起身准备拿伞下楼,可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个紧急工作消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回了邮件,想着很快就处理完,几分钟后再下去也不迟。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
叮铃铃——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这么晚了,对方竟然还在车旁等着?
“喂?”我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了,是个男人,声音压低了些,似乎是在跟谁交谈:“等会儿,你这么跟她……”
话音未落,又换回了之前那个女生:“喂?你怎么还不下来呢?车都快被浇坏了。”
我的手指顿在手机屏幕上,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的语气……和刚才不太一样。
带着一点不耐烦,甚至——有点催促。
更让我不安的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他是谁?为什么会在她旁边?如果她只是个热心提醒的路人,为什么会有个男人在旁边低声说话?
依然是哗啦啦的雨声。
她还在车旁?
可从第一通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一个陌生人,会在大雨中一直等这么久,只为了提醒我关车窗?
更诡异的是,听声音,她身边似乎不止她一个人。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出物业的电话,打算让他们帮忙去看看情况。
与此同时,我故作镇定地应付电话里的女生:“哦,我刚找到钥匙,正要下去呢。”
然后,我试探性地问:“外面雨不小吧?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不安全吧?”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雨声仿佛被人捂住了话筒,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再开口时,女生的声音有些奇怪:“啊,我在这楼下等人,恰好看见你的车窗没关,这么长时间没下来,我想着再提醒你一下。”
她这句话……为什么听上去,像是临时编出来的?
这时,电话里突然又传来男人的声音:“你站在这啊?怪不得刚才没看见你,等久了吧?走吧。”
我静静地听着,果然,电话里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的心跳慢慢平稳了一些。
这时,物业回了消息,说他们已经往那边去了。我松了口气,或许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电话那头的女生也在告别:“我先走了,你记得下来关车窗啊。”
“好的,谢谢。”
或许,真的是个乌龙吧?
我挂了电话,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拨通了物业大厅的电话,想确认情况。可电话响了很久,竟然没人接。
于是,我又拨通了认识的一个物业管理员——小吴的私人号码。他很快接通了:“喂,我已经在这了,确实没关啊,车里都进雨水了,你下来看看吧。”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真是被害妄想症了,人家或许真的是出于好心。
“那你在那等我一会儿吧,我现在就下来。”
我正要开门,忽然——
叮铃铃——
电话又响了。
这次,屏幕上显示的是物业大厅的座机号码。
我有些疑惑,接通电话:“喂?女士,您刚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愣了一下,笑着解释:“啊,没事了,我车窗好像忘了关,叫你们的小吴去帮我看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然后问了我一个问题——
“女士,您说的小吴……是吴浩吗?”
我愣了一下:“对呀,就是他啊,他还在那等我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缓缓地说道:“吴浩,上个星期就辞职了。”
我的呼吸一滞,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玻璃滑落,窗户都在震动。
“咳咳,那……那他怎么说帮我去看了呢?”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被什么堵在了喉咙里。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我不敢相信。
电话那头的人安慰道:“女士,您别担心,我现在过去您家,陪您一起去看看?您觉得怎么样?”
听着他沉稳的声音,我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
“好……你来吧,我家是3栋304,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缓缓走回玄关,坐下。耳朵紧紧贴着门板,听着门外的声音。
夜晚的走廊异常安静。
我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搬进这个入住率低得可怕的小区?如果人多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安静?
夜色沉沉,窗外的雨仍然下个不停,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双手在轻轻敲打,透着一股阴冷。
客厅的钟表咔哒作响,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然而我的心情却愈发忐忑。
手机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屏幕暗了下来,但我盯着它,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脑海里有个极其糟糕的猜测——
如果刚才的一男一女真的对我有所图谋,那“吴浩”……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同伙!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缠住我的思绪,怎么甩都甩不开。
——叮铃铃!
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屏幕上的名字赫然显示——吴浩。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在膝盖上微微发紧,连带着身体也僵住了。
他……他怎么又打来了?
最关键的是,他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离职的事。
那么,他还在继续装?
他究竟想干什么?
犹豫片刻,我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慌乱。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甚至透着几分温和:“你还没下来吗?雨太大了。”
我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电话里的一切细微动静。
——没有雨声。
他的背景,安静得出奇。
如果他真在楼下,电话里至少应该传来雨声,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什么都没有。
相反,这种死寂的安静让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一丝异样。
那是一种……兴奋?
一种刻意压抑的兴奋!
我忍住心里的寒意,强装镇定:“小吴,这么晚了麻烦你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有事,出不去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
然后,他低低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极其压抑,像是刻意压在喉咙里,可就是这一瞬间,让我毛骨悚然。
“啊,那你的车可能明天就没法开了哦。”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调侃。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我感觉时间都变得缓慢,每一秒都拉得很长很长。
“你在……担心什么呢?”
他笑了。
这次,他不再掩饰。
笑声在听筒里蔓延开来,低沉、压抑,甚至带着一丝戏谑和兴奋。
——我的猜测,是真的!
我的后背顿时冒出一片冷汗。
我极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甚至带上几分不解:“你要干什么?”
然而,他没有回答。
笑声消失后,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平静,纯良无比:“要不这样吧,我上去取了钥匙,帮你下来关窗吧,好吗?”
他要上来?
他怎么知道我住哪?
他的情绪变化太快了,从刻意压抑,到试探,到兴奋,再到冷静……
一切都精准地落在了我的敏感神经上,让我控制不住地发起冷。
“不用了。”我立刻拒绝,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恐惧,“这么晚了,我明天不开了,我坐我男朋友的车。”
我故意在“男朋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希望这个虚构的男人形象能让他有所顾忌,立刻打消念头。
然而,电话那头的吴浩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渗人。
“男朋友?”他缓缓说道,声音里透着些许嘲弄,“可是……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他果然知道!
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血液在耳边轰鸣,浑身冰冷。
下一秒——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我猛地一颤,整个人从换鞋凳上跳了起来。
手机从我手里掉落,摔在地板上,滚到了门边。
——咚!咚!咚!
“开门。”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来了?
我瘫坐在地上,双腿止不住地发软,手指死死抠着地板,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口。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物业的,女士,开下门。”
物业?
我咬紧牙关,没有轻举妄动。
平复片刻后,我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出去——
门外的两个人站得很近,几乎贴在门上,模糊的轮廓让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我试探着问:“你们是物业的?”
外面的人答道:“是的,女士,我们来陪您去看看车窗。”
听着这话,我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们往后退了两步,终于让我看清了他们身上的物业制服。
我的手落在门把手上,正准备开门时,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猫眼——
然后,我的瞳孔猛地一缩,手在门把上僵住了。
——他们的衣服一点都没有被雨淋湿!
窗外的雨下得那么大,可他们身上干干净净,就像……
就像他们根本不在楼下待过,而是刚从楼里换了衣服出来!
我的大脑轰地一声炸开,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席卷全身。
我猛地收回手,稳住声音说道:“哦,等一下哈,我换个衣服。”
然后,我快步走向卫生间,拨通了物业大厅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背景里有嘈杂的交谈声。
“喂?你们还没来吗?”我压低声音问道。
电话那头顿了顿,随即回答:“哦,刚才的女士啊?稍等一下,我们这边突然有紧急情况,可能要晚一点过去。”
我脑子里轰然炸开,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物业根本没派人来!
那门外的两个人……到底是谁?!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重,透着一丝不耐烦。
门外,传来吴浩的声音:“女士,还有多久,快一点好吗?”
我强忍着颤抖,逼迫自己稳住声音:“你们是谁?!我已经报警了!”
门外——安静了。
许久都没有一点声响。
他们……真的走了吗?
我缓缓趴在猫眼上看去。
黑暗中,突然,一个硕大的眼球,紧紧地贴在猫眼上——
对面的人,也在看我!雨夜惊魂
暴雨敲击着窗户,噼啪作响。冷风透过门缝钻进屋内,空气中透着一股潮湿的寒意。
我死死盯着猫眼,胸腔内的心跳几乎快要炸裂。
——他们也在看我。
这个念头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喉咙,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突然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种说法——猫眼的明暗变化会暴露屋里人的位置。如果有人靠近猫眼查看,外面的人就能立刻察觉。
所以……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我正在门后!
“我们是物业啊,女士。”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嗡嗡作响的声音,贴着门板说话,嗓音被木门压低了些许,但依然透着诡异的回音。
在这漆黑寂静的雨夜里,显得越发空旷而恐怖。
我的指尖发凉,死死抠着门框,骨节泛白。
他们还在狡辩。
但我已经可以确定,门外的人绝对不是物业!
我甚至可以断定,外面没有吴浩,但一定有刚才在地下车库见到的那一男一女!
我的背脊贴着门缓缓滑坐在地,紧紧咬住下唇,拼命祈祷邻居能被吵醒,把他们骂走。
但……整栋楼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就像……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样。
然而,就在此时——
——滴!滴!滴!
电子门锁的声音陡然响起!
我的心脏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住!
他们在尝试开锁!
滴滴滴,密码错误。
机械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密码错误。”
空气仿佛被这冰冷的声音彻底冻结,死死压迫着我的神经。
门外的声音突然变得急躁起来,紧接着,是某人狠狠咒骂的声音——
“妈的,密码到底是什么?”
他们在狂躁地试图破门。
他们就像嗜血的狼,死死盯着我这个被关在笼子里的猎物。
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不断尝试。
密码有无数种可能,他们可以一次次试错,可我——一次都不能错!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咬牙狠狠擦了一把,跌跌撞撞地冲向厨房,翻箱倒柜地寻找能用的武器。
终于,我的手摸到了一把菜刀。
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反射出一丝冷光,我的手指攥紧了刀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
我猛地冲回门口,将刀紧紧握在胸前,深吸一口气——
然后,拨通了110!
电话很快接通,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喂,110吗?我家门口有陌生人在敲门,还在试图破门!他们正在用密码开锁,麻烦快点来!”
门外的骚动顿时变大了!
他们显然听到了我的报警,开始疯狂地试密码,甚至传来了金属器械摩擦门锁的撬动声!
——滴滴滴,密码错误。
——砰砰砰!
他们开始砸门!
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按下外放,让警察的声音清晰地传到门外。
“您好,请报出您的地址,我们马上派警员过去。”
“我在XXX!快来!他们在撬我的门锁!”
“好的,请保持冷静,不要挂断电话,五分钟内就到!”
五分钟!
五分钟!
我死死盯着门,感觉这短短的五分钟比一辈子都漫长。
门外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警察的话,他们暴躁地踹了几下门,狠狠咒骂道:“贱人,你等着!”
我的心脏瞬间一缩。
这个声音……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孩!
她……也在?!
砰——!
最后一声沉闷的撞门声之后,门外陡然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我剧烈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他们,真的走了吗?
我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凉,手机仍然开着外放,警察的声音不断传来:“女士,我们马上到,你还好吗?”
我张了张嘴,嗓子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终于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久后,警察终于上门。
大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走廊空无一人。
——外面风平浪静。
甚至,门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然而,楼道监控的录像已经被人为破坏,什么都没拍到。
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警察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万一再遇到类似的情况,直接打给我。建议你这段时间换个地方住。”
警察走后,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恐惧稍微褪去。
我打开所有的灯,电视音量调到最大,试图用光和声音驱散这份惊魂未定的恐惧。
然后,我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电话刚响两声,那头就接了,声音精神得很:“怎么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哽咽着把刚刚的事告诉她。
“什么?!你等着,我现在过去!”
我连忙劝住她:“天太黑了,你等天亮再来,现在不安全。”
“好!那我陪你聊天,你别害怕。对不起,是我让你来这座城市,结果让你经历这种事……”
“别傻了,这跟你没关系。要不是你,我连新工作都找不到。”
在她的陪伴下,我慢慢找回了一丝安全感。
一夜未眠,天终于亮了。
我听到楼下陆续有人走动,闺蜜也赶来了。
她给我煮了粥,轻轻地抱了抱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然而,我的心底仍然有个疑问挥之不去。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去了楼下停车场,找到了我的车。
然后,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甚至没有一丝缝隙。
那么……昨晚的吴浩,为什么要骗我车窗没关?
他……到底想引我下楼,做什么?!
我猛地抬头,阳光刺眼。
后背,已被冷汗湿透。潜伏的猎手
“那就在家好好休息,把工作交接好。”
女领导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温和而不带任何责备。她的宽容与理解,让我在混乱的心绪里,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温暖。
“谢谢领导。”我低声道。
“不用谢。”她轻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亲切,“我家也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儿,你们年轻人啊,总是喜欢一个人闯荡,但再怎么独立,也别忘了照顾好自己。”
就在这时,电话里忽然传来一个娇憨的女声:“妈,该打针了!”
我怔住了。
这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一瞬间,我的记忆被拉回到半年前。
那时候,我刚入职,第一次去领导办公室交接文件,正好听到她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是这个女孩。
当时的同事曾经悄悄告诉我,领导身体不太好,偶尔需要住院休养。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耽误她的时间,连忙道:“好的,领导,您也是,祝您早日康复。”
挂断电话时,我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卫。
然而,门卫室外早已乱作一团。
——发生什么事了?
不远处的居民楼前,停着两辆警车,刺眼的红蓝灯交替闪烁,冷冽的光芒映在地上,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几名身穿灰黄色制服的保安围聚在警戒线外,交头接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恐惧。
我的心猛地一缩。
那些保安的制服……和昨天闯入者的衣服一模一样!
我搂紧了闺蜜的手臂,壮着胆子上前,强装镇定地问道:“我是昨晚让你们帮忙查看车窗的人……能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安突然回头,见到我时,眼神一变,迅速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带到了一旁,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我记得你……幸好你昨晚没出门!”
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惊惶。
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开始打鼓。
“怎么回事?”我试探着问,喉咙干得厉害。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警车,又看了看围观的人群,犹豫了一下,最终低声道:“……小区里,出命案了。”
“什么?!”我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
“一个独居的女孩,被人入室抢劫……奸杀了。”
刹那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汗毛倒竖,脚下一软,差点站不稳。
闺蜜见状,立刻扶住了我,轻拍着我的背,安慰道:“别怕了,都过去了,我陪着你呢……”
可我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如果昨天我真的下楼了……如果我真的去找吴浩,或者开门让那帮人进来了……
会不会,现在被害的,就是我?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注意到了这边,朝我走来:“昨天是你报的警吧?请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
此后几天,这起案件迅速在网络上引起热议,甚至成为当地新闻的头条。
所有的报道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人口失踪”和“器官交易”这两个字眼。
甚至,有目击者称,他曾远远看到那名女孩的尸体,但令人不寒而栗的是——
她的身体……瘪下去了。
“她的身体被掏空了。”
这个说法像病毒一样在各大社交媒体疯传,让整座城市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而惊恐。
……
警方很快找我做了几次笔录。
“目前调查结果来看,没有找到你和被害人之间的任何联系。”中年警察盯着我,语气平稳,“从种种迹象来看,凶手很可能是随机作案,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
“……真的只是随机作案吗?”我攥紧了手指,还是忍不住问。
他沉默片刻,最终拍了拍我的肩膀,郑重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一切都过去了,明白吗?”
“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他说,“记住,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他的言辞并不温柔,甚至带着一丝威严的硬气,但比起心理医生的安抚,他这简单的几句话反而让我安心了许多。
然而,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
直到,我的体检报告下来了——
那一天,公司同事把体检报告发给我。
“郑如许,名字很好听。”他随口夸了一句,将报告递给我。
我接过,正准备收起,谁知指尖一滑,报告掉到了地上。
翻开的那一页,赫然是我的血型!
——RH阴性血。
俗称“熊猫血”,极为稀有。
我的呼吸瞬间滞住,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几乎是本能地,我立刻弯腰去捡,但有人比我更快——
“哎。”
同事的手,先一步拾起了报告。
我抬眼一看,他的工牌就在我眼前——
许清源。人事部。
我的瞳孔微微收缩。
——是他!
半年前,面试我的人,办理我入职的人,都是他。
他低头看着我的体检报告,突然顿住,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我心跳加快,试探着问:“……怎么了?”
他沉默了一瞬,随后把报告递还给我,指着右下角:“你的报告,为什么这里有个勾?”
“勾?”
我猛地拿过报告,果然,在右下角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用黑色墨水轻轻画出的记号。
墨迹已经干透,隐藏在边缘,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不会被发现。
我心头一凛。
下意识地,我翻开了其他人的体检报告,逐一查看——
他们的报告上,都没有这个标记!
我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会不会……只是个乌龙?
可就在这一刻,我想起了半年前的入职体检。
不安地,我翻出那时的体检报告,手指快速滑过每一页……
然后,我看到了。
——同样的位置,竟然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勾”!
半年前,我就已经被盯上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背直冲脑门。
我猛地拿起手机,拨通了中年警察的电话。
当他拿到我的体检报告时,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最终,他缓缓抬头,看着我,语气无比笃定地说道——
“你的体检报告,被人动过手脚。”被标记的人
“你看,你血型结果的这一页,明显是被人翻看过后压出来的折痕。”
中年警察指着那张体检报告,语气凝重。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你刚才不是说,这张报告掉在地上时,血型这一页正好朝上吗?”
我盯着那张薄薄的纸页,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通电话。对方似乎很快接起了,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语速极快,我根本听不清。
挂断后,他抬起头,沉声问了我一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问题——
“你是不是签过人体器官捐赠协议?”
我的心猛然一缩,指尖骤然冰凉。
大脑飞快运转,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是的,我签过。
记忆迅速倒回到大学时期,那时,某个社交平台上推送了一则器官捐赠的公益广告,我点进去看了看。页面上写着:“如果不幸意外死亡,是否愿意将器官捐献给有需要的人?”
年轻的我并未多想,反而有些感动,觉得自己这样做也许能在生命的尽头帮助他人,于是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名字。
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只在死亡后才会生效的协议,现在却成了别人盯上我的理由!
“是因为这个吗?”我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完整。
警察的目光如针锋般锐利,沉沉地盯着我,“嗯,很有可能。”
他顿了顿,继续道:“跟你住在同一个小区的被害人,她也签过器官捐赠协议。而且,最近她也曾在你去的那家医院体检过。”
我的呼吸顿时凝滞。
这不是巧合!
我几乎能看到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黑暗中操控着所有的细节,把目标一一圈定,再静静等待时机。
“那个……之前给我打电话的女人,她是谁?”我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是不是……医院的护士?”
“我们也在查。”中年警察掏出手机,翻找了一张照片,递给我,“你有见过她吗?”
照片上的女人长相普通,面容温和,甚至透着一丝亲切,仿佛是那种人畜无害的邻家姐姐。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让我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我摇了摇头:“没见过。”
可直觉告诉我,她绝不仅仅是个普通的护士,她甚至可能是——在我体检报告上做标记的人!
可她只是其中一环而已。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随机的。
不仅是她,包括那个让我深夜下楼的吴浩,他也只是一个执行者。他们得到的信息是片面的,只能按照指令行动。
可背后那个真正掌控全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那个人,不仅知道我签过协议,还能拿到我的体检报告,清楚我的住址,甚至能买通小区的保安,知道我是独居。
那个人,一直在我的身边。
我猛地抬起头,视线落在站在一旁的许清源身上。
——他是人事部的,手里有我的所有入职信息。
许清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疑惑地看了过来,嘴巴微微张开,做了个无声的口型:“怎么了?”
我心脏狂跳,手指攥紧了体检报告。
不对,他不像是幕后主使。如果是他,他不会提醒我注意体检报告上的标记。
那会是谁?
我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那些跟我朝夕相处了半年的同事,每一个人都低头忙着工作,像是毫无异常。
可现在,我却觉得他们当中,可能就有一个杀人犯!
中年警察收起录音笔,低声叮嘱:“最近要格外小心,他们一走,还会再来的。”
……
之后的日子,我搬去了闺蜜的小区。
可是,这样的环境并不能让我完全安心。每当夜晚降临,只要灯一关,恐惧的敲门声、滂沱的大雨声就会如影随形,让我几乎无法入眠。
长期的睡眠不足,导致我的工作效率大幅下降,一连出了好几个严重错误。
最终,在一个不知道是第几次失眠的夜晚,我的心脏骤然剧烈疼痛,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当我在病房醒来时,意外发现——我的女领导,竟然是隔壁病房的病人。
她住的是泌尿内科,而我住在心内科。
境遇截然不同。
她的病房里,女儿一直陪在她身边,悉心照料。可我,除了闺蜜下班后来探望,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
偶尔,中年警察会来医院看看我,叮嘱我最近尽量不要离开本地。
“我们已经派了人在暗中保护你。”他沉声道,“但如果你去了外地,发生意外,我们可能来不及。”
我点点头,慎重地答应:“我明白,我的命比工作更重要。”
然而,出院后的第一天,我就打了自己的脸——
女领导突然安排我出差!
目的地是隔壁省。
我犹豫了。
此刻派我去,不合理。
可项目出了问题,而这个问题,确实是因为我在工作中出现的纰漏导致的。
我张了张嘴:“领导,我没去过那边,而且……”
女领导冷冷地打断了我的话:“就这样定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脸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最终,我咬牙妥协:“……我去。”
出发前,我拨通了中年警察的电话:“我要去隔壁省出差……我有点担心。”
他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巧了,我也在隔壁省,等我办完事就去找你。但你一定要小心,那边的警力正在抗洪,人手不足。”
闺蜜知道后,也想陪我一起去。
我拒绝了。
最近,她似乎遇上了财务危机,不久前,我收到了一条她的催款短信,才知道她竟然负债不少。
这次的出差,我只能一个人去。
可我不知道的是,等待我的……是更深的陷阱。
出差陷阱
我原本打算回去之后,再找她好好谈谈,可事情的发展远比我想象得更加诡异。
到了客户公司,花了一整天时间谈业务,最终却没有得出明确的结果。气氛压抑,谈判过程僵持不下,每个人的表情都透着疲惫。
当晚,我回到酒店,人事部的同事早已帮我开好了房间。我去前台拿房卡,才得知和我同行的竟然是许清源。
“好巧啊,咱们的房间号这么像。”他笑了笑,把自己的房卡晃了晃,“如果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我礼貌地点头道谢,心里却泛起疑惑。一个人事部的,为什么会和我一起出差?
可我实在没精力深究,今晚太累了。
回到房间,我第一时间在门后安装了阻门器,反锁好门窗,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拨通了领导的电话,向她汇报了当天的情况。客户态度模糊,谈判进展不顺利,最坏的可能就是损失无法挽回。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半晌后,领导最终决定——亲自过来。
“车开到那边,大概要五个小时。”她顿了顿,声音有些疲惫,“到的时候,应该是半夜了。”
我心里微微一紧。
她一个人深夜赶来?而且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能撑得住吗?
可我没多想,只是发了条消息给闺蜜报平安,然后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
两点半,电话响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来电显示是领导,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到了?
“……小许,我到了,接我一下。”
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我立刻穿好衣服下楼,刚走出酒店大门,就看到领导站在路边,脸色苍白得吓人,整个人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领导,你没事吧?”我连忙扶住她。
手指碰到她的衣摆时,我察觉到一股奇怪的触感——温热的、柔软的。
低头一看,是尿袋。
她得的是什么病?病得这么严重?
领导没说话,呼吸紊乱地靠着我。我只能扶着她,一步一步把她送到房间。
刚打开门,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中年警察。
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他一贯冷静的声音,可这次,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刻意隐藏的焦躁。
“你在哪?”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在酒店,刚把我领导送到房间。”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声音沉了几分:“你们现在……在同一个房间?”
我皱了皱眉,“对啊,怎么了?”
就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我心跳猛然加快,指尖瞬间冰冷。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听我说。”警察压低声音,语速极快,“你现在立刻找个借口,回到自己房间,把门窗锁好!我正在往那边赶,在我到之前,谁叫门都不要开,听懂了吗?”
我的汗毛顿时炸了起来。
“怎……怎么了?”我颤抖着声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我听到汽车油门踩到底的声音。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别害怕。”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也只是怀疑。”
我咽了咽口水,死死捏住手机。
“你们领导,得的是肾病。”
肾病?!
“她的血型是RH阴性。”
轰——
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像是有无数个细碎的线索疯狂拼凑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张恐怖的图景。
她生病了……她需要肾源……她和我同血型……她让我半夜来接她……她把我支到外地……
她的身体状况,怕是已经等不了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我的心猛然一紧。
“小许,你打完电话了吗?我用下洗手池。”
我猛地转头,透过玻璃门,看到领导正贴在门上,脸色苍白,眼神却幽深得可怕。
她试图直接推门进来!
她要对我下手?!
“没呢,您等一下,我……我还想方便一下。”我故作镇定,声音却忍不住颤抖。
电话那头,中年警察的声音坚定:“开门,冲出去!”
我来不及细想,一把推开门,狠狠地朝外冲去。
“哎,小许,你干嘛呢?”身后传来领导虚弱的声音,“这么着急……”
我头也不回,疯了一样地跑出房间。
必须逃!
刚冲出楼道,转角处,我的脚步猛地一滞。
——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正蹲在我房门前,用工具撬锁!
我瞬间僵住。
……他们在干什么?!
如果是警察,为什么要撬锁?
心脏剧烈收缩,指尖一片冰冷。
他们,不是警察!
他们是冲我来的!
更糟的是,我的阻门器和所有防身工具都在房间里,而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屏幕亮起的瞬间,那两个“警察”齐刷刷地抬头,看向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糟了!
下一秒,我猛地转身,朝着楼梯间狂奔而去。
必须跑!
电话还在响,我强忍着颤抖接起。
“喂……小许?你在哪?”是闺蜜的声音,焦急无比,“你没事吧?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我在酒店……房间回不去了……他们在追我……我在往楼下跑!”
“快,快,一定要拖住!”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快到极限。
可我住在十八楼,现在才刚跑到十层,根本来不及跑到一楼!
等电梯?来不及了!
我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忽然,我想到了许清源的房间!
他住在九层!
可是……他是自己人吗?
顾不上犹豫,我拼命奔跑,脑子里疯狂回忆——
他的房号是多少?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就在我冲到九楼的瞬间,一个数字猛地闪过我的脑海——
913!
就是913!
我咬紧牙关,猛地冲向913的房门,用尽全力敲响。
“许清源,开门!!”死里逃生
我转身冲进九层走廊,气喘吁吁地站在913号房门前,抬手猛地敲了几下。
“许清源!快开门!”我压低声音,急切地喊道,“我是郑如许!求你,快开门!救救我!”
我的嗓音已经完全不成样子,带着强烈的哭腔和颤抖。
楼梯间的门被人猛地推开,我听到厚重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急促而有力。他们追上来了!
房门却依旧紧闭。
他不会不在吧?
还是说,他根本不想开门?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绝望的情绪瞬间占据了全部理智。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已经快要到身后了!
不行!不能停!我得继续跑!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拔腿就跑,门突然开了!
许清源皱着眉,显然是刚被吵醒,满脸困惑:“怎么了……”
就在他刚开口的瞬间,我猛地扑进他怀里,眼泪瞬间决堤!
“让我进去!他们要杀我!”
话音刚落,我身后的追踪者已经近在咫尺!
不到一米!
再慢一步,我就完了!
许清源一愣,猛地抬头,看向我身后。
那两个人看到房门敞开,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拼尽全力,猛地钻进房间,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挤进去!
同时,那两个人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伸出腿,试图拦住门,可许清源反应极快,狠狠地踢了一脚,直接将他们踢了出去!
“砰!”
门猛地被关上,许清源反手锁死门锁。
“快,把所有的家具都堵住门!”我连滚带爬地爬起来,疯狂地四处寻找可以阻挡门的东西。
许清源虽然满脸懵,但还是迅速照做。
房间里的桌子、椅子、行李箱,全都被我们推到门口,一点一点地填满空隙。
“砰砰砰——”
门外传来猛烈的撞击声,他们还不死心,继续拼命砸门!
房门微微震动,似乎随时可能被撞开。
我瘫倒在地,手脚发软,浑身被汗水湿透,寒意却顺着脊椎一寸寸蔓延。
牙关控制不住地打颤,我几乎要被自己的颤抖吞没。
许清源见状,拿起一条毛毯轻轻地包住我,搂着我的肩膀:“你冷吗?我给你烧点热水。”
我刚想点头,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袭来。
“呕——”
我推开他,扑到马桶前狂吐起来。
胃里已经空空如也,但那种强烈的眩晕感让我止不住地干呕,仿佛只有把整颗胃吐出来,才能稍微缓解。
许清源皱眉,递过来一杯温水:“漱漱口。”
我接过水,勉强漱了口,身子无力地倒在他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
“谢谢你救我……谢谢你救我……”我的身体剧烈颤抖,话音哽咽得破碎,“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许清源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道:“已经没事了,外面没声音了,他们应该走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中年警察!
我颤抖着手接起电话,声音急促:“喂?你到了吗?你快点来!他们不知道走没走!快来抓住他们!”
泪水再一次决堤,声音里满是崩溃和恐惧。
电话那头的声音稳重而坚定:“我已经到了。你领导,已经被我们控制住。剩下的人,也很快就能抓到。没事了。”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吗?
我捂住嘴,眼泪不停往下掉,手脚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过了一会儿,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我。”
我赶紧打开门,中年警察站在门口,风尘仆仆,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声音嘶哑:“有事,太可怕了……”
中年警察轻轻一笑:“嗯,该轮到他们有事了。”
……
领导被带上了警车。
她脸色苍白,整个人瘦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可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依旧透着一丝阴冷和不甘。
看着她的背影,我依旧难以置信,曾经在办公室里对我微笑、关心我工作、待我如姐姐般的她,竟然会是那个想要我命的人。
许清源站在我身后,轻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真的和那份体检报告有关吗?”
我没说话,但心里清楚——是的,那确实是转折点。
“这次还得谢谢你。”我看向许清源,嘴角勉强扯起一丝笑意,“算起来,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
许清源笑了笑,摆摆手:“不用谢,我弟弟的事情,还没感谢你呢。”
我这才想起来,他弟弟之前生病,我帮忙联系了权威骨科医生,还给他挂了号。
“你弟弟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终于松了口气。
……
车上,灯光闪烁,我疲惫地昏睡过去。
梦里,依旧是被人追赶的场景,我拼命奔跑,喘不过气,惊恐交加,却怎么也跑不掉。
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
是闺蜜。
“你怎么样了?!”她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我担心得睡不着觉!”
我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扯起一抹微笑:“没事了,别担心。”
“你到哪了?”
我抬头,看向前方——
前面是一个24小时服务区,亮着灯光,空荡荡的。
“到服务区了。”我对她说道,“你先睡吧,我去上个厕所,回去找你。”
挂断电话后,我转头对许清源说:“我想方便一下,麻烦你停车。”
“行,我跟警察说一声。你注意点,我就在门口,有事喊我。”
……
服务区很大,却意外的空旷,夜风微凉,显得格外寂静。
我走向女厕,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低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保安——已经熟睡。
转头再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许清源,他微微一笑,朝我点头。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了进去。
我抬起手中的烤肠,轻轻甩了甩,上面的油渍闪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炭火烧烤的香气。我咬了一口,焦香的外皮包裹着滚烫的肉汁,味道浓郁而满足。手指上沾了点油,我皱了皱眉,走向洗手池,拧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指尖,滑腻的油脂被冲走,我低头揉搓着手心,眼角余光瞥见墙上的镜子里,自己显得有些疲惫。
就在这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炸响!
仿佛从遥远的天边滚滚而来,又仿佛就在耳畔炸开。
玻璃窗剧烈震动,嗡嗡作响!
我猛地抬头,心跳瞬间狂乱。空气仿佛凝固,连水流冲刷的声音都变得微不足道。
出事了
巨大的冲击波似乎让地面都晃动了一下,头顶的灯具微微摇晃,灰尘从天术↓雀隙中簌簌落下,像是警示着什么。
巨大的冲击波似乎让地面都晃动了一下,头顶的灯具微微摇晃,灰尘从天花板缝隙中簌簌落下,像是警示着什么。
我下意识地甩了甩手上的水,连擦都顾不上,拔腿朝外冲去!
然而,就在我刚踏出洗手间的瞬间,服务区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反锁!**
与此同时-
灯,灭了!
整个服务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许清源!许清源!!”
我撕心裂肺地呼喊他的名字,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像是被黑暗吞噬,没有一丝回应。
我的后背骤然泛起一阵寒意,汗毛根根竖起。
-完了!
我猛地冲向大门,双手死死拍打着门板,力气几乎用到了极限!
“开门!开门!有人吗!!
沉重的铁门纹丝不动,
黑暗里,刚才还站在门口打瞌睡的保安不见了!
站在外面等我的许清源,也不见了!
整个世界,好像瞬间消失了所有人,只剩下我孤零零地站在这片无边的黑暗里。
不对!
我不是一个人!
隐隐约约,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种细微却又诡异的声音,在黑暗的角落里慢慢浮现。
是脚步声!
很轻,很慢。
我屏住呼吸,压抑着胸口的狂跳,拼命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
.谁?!”我低声喝问,业已经有些颤抖。没人回答。
黑暗中,一道模糊的影子在缓缓移动。
我死死盯着它,咽了口唾沫,缓缓地往后退,一只手悄悄地伸进口袋,掏出了手机。
屏幕微弱的亮光照亮我的脸,我正要拨通电话-
突然!
-只冰冷的手猛地从侧面勒住了我的脖子!
“唔--!!”
还没等我惊叫出声,另一只手狠狠地捂住了我的口鼻!
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钻进鼻腔,我拼命挣扎,双手乱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们来了!
有人从背后用力拽住我,死死将我往黑暗的角落里拖!
冰凉的地砖狠狠地擦过我的手臂和小腿,疼得我浑身颤抖,但我咬紧牙关
“行了,赶紧开始吧。”
一道熟悉的女声在黑暗里响起!
我浑身一僵!
这声音......我听过!
她是…….雨夜里给我打电话的女孩!
还有..
我猛地想起,那个病房里,女领导病床旁的声音!
她是--女领导的女儿!
忽然-
“啪!”
刺眼的白光猛地亮起!
我眯起眼睛,强光让我几乎失明,意识一片空白
剧烈的疼痛涌上后背,毛业含着倒在墙边,死死盯着她。剧烈的疼痛涌上后背,我跟跄着倒在墙边,死死盯着她。
“你要干什么?!”我用尽力气问道,嗓音沙哑。
她慢慢走近,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意,
“干什么?”她冷笑一声,俯身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找个肾,给我妈喽。”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医生,声音淡漠:“于医生麻烦你了,环境有点艰苦,不过应该不影响手术吧?”
医生低头检查着器械箱,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她的目光重新落到我身上,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抓住她!
两个男人扑了过来,死死按住了我的手脚!
“放开我!!”
我猛地张嘴,狠狠咬住、↓一个男人的手腕!“放开我!!”
我猛地张嘴,狠狠咬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腕!
血腥味瞬间充满整个口腔!
“啊--!!”那人痛叫一声,反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拍-
我眼前一黑,脸颊瞬间火辣辣地肿了起来!
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要听不见声音,
妈的,贱货!”那人怒骂一声,手指死死按住我的脖子,将我的头扭向一侧。
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拿着一支闪着寒光的针筒缓缓朝我走来……
如果这一针扎进去,我就彻底失去意识,任他们摆布了!
想到这个可能,我浑身汗毛倒竖,心跳如擂鼓!
一我必须拖延时间!
此刻,许清源和警察应议业E外面,我只要拖延一会儿…...一会儿就行!此刻,许清源和警察应该就在外面,我只要拖延会儿….....-会儿就行!
我的舌头破了,脑中灵光一闪,我猛地瞪着他们大声说道:“我有艾滋!”
空气瞬间死寂!
那个男人的手下意识地一松。
女人脸色骤变,怒吼道:“别跟她废话!按住
我来打!”
冰冷的针头扎进了我的脖颈-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在彻底昏迷前,我听到了-
闺蜜的声音!
她在女人的手机里,轻笑着说:“你们找到她了吧?我可是帮了你们好几次了,这次能给我打尾款了吧?”此刻,许清源和警察应该就在外面,我只要拖延会儿….....-会儿就行!
我的舌头破了,脑中灵光一闪,我猛地瞪着他们大声说道:“我有艾滋!”
空气瞬间死寂!
那个男人的手下意识地一松。
女人脸色骤变,怒吼道:“别跟她废话!按住
我来打!”
冰冷的针头扎进了我的脖颈-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在彻底昏迷前,我听到了-
闺蜜的声音!
她在女人的手机里,轻笑着说:“你们找到她了吧?我可是帮了你们好几次了,这次能给我打尾款了吧?”
我最后的意识,消失在-↓翼暗之中。
困局中的救赎
“闺女!你怎么样了?闺女,这么大的事不说,你要吓死妈呀!”
突然,病房的门猛地被撞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那是我妈妈。她的眼睛通红,像是刚刚哭过,脸上满是忧虑与慌张。她不顾一切地扑到我床前,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一时无言,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妈,我好怕啊,妈……”我的声音哽咽,带着一丝恐惧和无助。我本想坚强,可是眼前这个一直为我担忧的女人,突然让我忍不住泄露了所有的脆弱。
“傻孩子,别怕,妈来了,妈永远在你身边。别生气,跟妈回家吧。”妈妈低声安慰我,抚摸着我的头发,似乎想把所有的疼痛和不安都带走。她的眼神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那是一种母亲独有的情感,紧紧抓住了我的心。
我没有想到,半年前的那次争吵,妈妈一直深深记在心里,甚至到今天都没有释怀。我们因为一些小事争吵了,妈妈一时气愤,没能明白我的心情,伤害了我。如今再见到她,心头涌上来的情感让我有些复杂。
“许清源站在床边,一脸的笑容。”
我看到他依旧站在那里,仿佛无论我处于怎样的困境,他始终如一地站在我身后。
我微微有些尴尬,拉住妈妈的手,低头轻声说道:“妈,这是我的救命恩人,许清源。”
妈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她走上前,激动地抱住了许清源:“小源啊,谢谢你,真的是谢谢你,救了我们家如许!”她的声音里满是感激,仿佛眼前的许清源不仅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们的亲人。
几天后,我的伤口愈合,终于可以出院。医院的气氛变得有些轻松,虽然身体还在恢复,但内心却感到无比安慰。
在门口,那个中年警察来了,胡子又长了一些,显得更加严肃。他走过来,冷冷地看着我:“以后注意点!别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他的语气依然不带感情,可我知道,这些话里有多少关切。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那个以前给我做笔录的女警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小声解释道:“他回去当刑警了,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可高兴着呢!”
我点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随即朝中年警察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几天后,我做了一面锦旗,送到了警局。警局里,看到锦旗的那一刻,中年警察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笑着说:“哎呀,不得了啊,这面锦旗我要好好收着。”他的语气有些打趣,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代表着他内心的温暖。
回到家里,妈妈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模样,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她,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我想起了许清源和警察的身影,他们让我感到温暖,也让我意识到,无论发生什么,家人和朋友始终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然而,命运并没有就此放过我。
离开公司那天,我收到了一个特殊的消息。中年警察突然转达了一个信息:“闺蜜要见你。”
我赶到见面的地方,透过玻璃窗看见了闺蜜的身影,她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她看到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着说:“对不起,我实在是欠了太多的钱,真的对不起。”
我不禁冷笑,“所以,半年前,你怂恿我来这个城市,故意把我推到他们眼皮底下,害我差点死掉,是不是?”
她依旧在狡辩,“他们说只要你给一个肾,死不了人!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哭得撕心裂肺,看起来好像真的痛改前非。
但我知道,尽管她道歉了,曾经的伤害已经无法抹去。我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会原谅你。你自己去监狱赎罪吧。”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别忘了,把李月的罪也一起赎了。”我低声补充道。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那天晚上,公司的同事们为我举办了一个欢送会,大家送给我祝福,也希望我能早日过上平静的生活。女领导坐在轮椅上,远远地看着我,眼神中有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我不想多想,只是礼貌地微笑。
我倒了一杯酒,和许清源碰了一下杯,“你弟弟怎么样了?之前忘了问你。”
许清源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已经去世了。”
我愣了一下,心中涌上一阵无言的痛。
“对不起,以后有任何事情,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鞠躬尽瘁!”他郑重其事地说道,笑容勉强却又真诚。
我微微点头,“好,一定顺顺利利。”
和母亲坐上回老家的火车,我收到了一条同事发来的短信:“许清源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心中一阵感慨,“知道,但也可以不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回到老家已经三个月了,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女领导去世的消息传来,许清源给我发了消息,关心我在家的生活。“回家怎么样?”他问道。
“很好,很安逸,有空来玩啊。”我回了一句客套话,没想到等了片刻,许清源又回了。“有空的话,我去你家。”
我抿着嘴笑了笑,心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中年警察的消息:“凶手全部落网,那些可恶的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以后的人生,会幸福的。”
我看着坐在楼下小院里摘菜的妈妈,微微点头。
“会的,谢谢您,辛苦您了。以后如果办案路过我家,一定让我好好招待您一次!”
“行,我可就不客气了。”他笑着答应。
又过了一个月,清晨,我出去散步,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背着一个大包,身穿登山客的衣服,显得很与众不同。可是,我家附近几百公里内也没听说有值得一爬的山,我心里生疑,“许清源!你怎么来了?”
他转身笑了,笑容有些腼腆:“来旅游,顺便见见你。”
还没等我说话,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许,恢复得怎么样了?”
我回头,看到中年警察从车上跳下来,笑着和我打招呼:“你恢复得怎么样?”
“我已经好了!”我笑着回答,心里充满了温暖。
看到他们两个人的笑脸,我不禁想起了做笔录时,女警察说过的话:“他以前不这么严肃,最起码当刑警的时候,他整天都是满脸的笑容。”
妈妈从院子里摘菜回来,看到我们两个,热络地迎进门。她做了一桌子菜,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喝了点酒后,中年警察说:“明早我要去爬山,许清源,你也得陪我!”
许清源笑了笑,“饶了我吧,我真爬不动。”
中年警察乐了,“不爬山,那你带那么多装备干嘛?还非得让你爬个山不可!”
回头,他问我:“小许,一起去吧?”
我点点头,“好啊,一起去。”
中年警察坐在一旁,看着我和许清源,眼中似乎闪烁着一丝莫名的光芒。许清源喝了一口酒,脸更红了,中年警察也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抹了抹胡子,笑着说道:“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我忍不住笑了,“好诗,好诗!”
饭后,许清源有些醉,我帮他铺好床,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安稳的睡颜。
片刻,我听到母亲在门口叫我,我应了一声,起身关了灯走到门边。正好看见许清源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们静静对视,我微笑着,心中涌起一阵温暖。
我思忖了片刻,问道:“小源,当时在服务区,你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