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黑海(13)贝壳

     走在路上,周边是柏树、梧桐树、木棉花树。走到树荫下,有一滴水滴到了我的胳膊上,天空没有下雨。

  耳边传来阵阵蝉声,如果你不仔细感受的话,还以为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喧哗,当一切停止发声的时候,你会知道原来世界可以这样安静,静到你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与这种融于环境的噪声不同,戏曲会产生一种吸引人的声音,让人们知道这里有戏可以听。一个外国友人来中国欣赏戏曲,听完后疑惑地问“为何戏曲这样高雅的艺术需要用如此喧哗的乐器”回答“在旧社会,不这么闹就没人来听了”

  在同年龄段中,我算一个喜欢听戏的人。戏中讲的是一个个的人,比歌曲多了一定的故事性。我看戏是和姥爷一起看,姥爷是个戏迷。我们两个人一起看梨园春的时候,其乐融融的。我时不时地问姥爷一个问题。姥爷也很乐意回答。姥姥有时候还笑我们两“看你们爷俩,看个戏张着嘴干什么”我扭头看姥爷,姥爷张着嘴,呆呆的。我们一块笑了起来。

  姥爷,个子很高,脸长长的,皱纹在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老的痕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姥爷经常穿什么衣服了,姥爷好像一直就是那么平静,没有发过怒也没有笑容,整体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姥爷做的一手好菜,每天起的很早帮我们做早饭。每次我都会吃的很饱,吃完就躺床上,吃的太多了不想动弹,当我去外地上学那时已经成了一个小胖墩。

  一次姥爷做的粥里放了很多黄豆,大家都不想吃,我勉强把自己的那一碗粥喝完了。看见他们都在抱怨难喝,姥爷有点不耐烦,我就说粥还好啊,好像还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遍,没想到姥爷最后把那些剩下的黄豆粥全都给我了,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实在咽不下去了,上天帮助,那个碗被我不小心碰倒了,粥全撒了,我逃过了一劫。

  我在姥爷家上学,上了很多年,却一点也没有要帮姥姥分担点家务的自觉。一次和往常一样,我吃完饭后就把碗放在桌子上,去上学了。放学回来后,姥姥说了我一顿,我只把碗放在桌子上,粥都黏在了碗上很难刷,姥姥说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些碗刷干净。我当时不知道这些“因为姥姥生气了只低头听着,没有想过要顶嘴”下次记住了,就算不刷碗也要把碗放在水中。

  姥姥,个子有点矮,脸方方圆圆的,戴着银耳坠,玉手镯,穿着总是很朴素。姥姥信佛,定期会吃斋,那时她会自己做点没肉的菜,或者直接泡一碗方便面。姥姥教我吃方便面,那时候还小用筷子不是很熟练,姥姥教我们用筷子把面条缠起来,当缠好后,面条就凉了,就可以直接放嘴里吃了。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还比赛看谁缠的快。姥姥很爱笑,笑声很好听。

  姥姥教会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暑假的时候,爸妈出去旅游了,就让姥姥住我们家帮忙做做饭。那时候正好是08年奥运会,现在还可以回想起那种感觉,我们坐在小屋子里,尽兴地看着电视,记得那时候电视上上演的是射箭的。爸妈回来后,带回来很多贝壳,有着很漂亮的花纹,有的是山,有的是那种波浪纹。跟我一块玩的小朋友,一直在跟我要,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拒绝了他,不管他说什么。当他走后,姥姥说了我一顿,我也很快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希望姥姥可以在我的朋友还在的时候就跟我说这些,这样我就可以把贝壳给他了。最后这些贝壳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对这些贝壳什么的最是感兴趣,还被一个小学生说的鬼迷心窍地买了他的一个海螺壳,他描绘的很好地满足了我对贝壳一切美好的幻想,我当时正好在养鱼,他跟我说“贝壳在水中,当阳光射过来的时候会散发七彩的光芒”我的想象力很丰富,直接把他形容的贝壳当成了宝贝。最后花了五角钱买到了手,老天,那时候五角钱课就代表五片辣条。拿到手中的时候,我是有点失望的,但没有反悔,拿回姥姥家放在了鱼缸里,看着鱼无忧无虑地摇曳在水中,感觉很平静,可以的话我看鱼游动看一下午也不会烦的。

  我最向往的地方是海边,在我的印象里海边会有沙滩,沙滩上就有各种各样的贝壳。一次我和爸爸、哥哥、妹妹还有叔叔一家说好了要去看海。在中午的时候还不知从哪拿了一个小袋子,打算装贝壳。启程了,我们这没有一个人知道路,就一边走一边问,在途中还在一个那种感觉是用铁皮围起来的地方转了一圈,里面有卖各种各样的东西的,我买了一个玉米吃,我还笑说还去海边呢,就在这地方转悠就花了很多时间。问附近的居民,他们指了一些路。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黄昏了,我们还是没有到海边。不知道最后怎么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应该是一个港口,有很高的建筑,空无一人,寂静一片。叔叔一指,看吧这就是海,这里的海没有沙滩,和我在电视剧看到的一点也不一样,更别提我心心念念的贝壳了,在这边上是各种各样的杂草,有一个用橡胶拱起的地方,我不敢上去总害怕自己掉下去。

  老天,这海是真的没有边际的。记忆里,在海面上有一艘货船,还有那种浮在海面上不知道什么作用的器具,颜色应该是橙色和白色。因为已经快黑了,我们就匆匆看了几眼,待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没有看到日落,看到的只是了无边际的水,那样深沉,微风袭来,水就这样缓缓波动着。现在想,海水的颜色是黑色的。

  虽然没有见到朝朝暮暮的沙滩,但是这一次的海也给了我很大的惊喜。附近没有人,只有我们,建筑是那样的高,海是那样的深,那样的远,在这样的布景下,我们很渺小。旁边传来弟弟妹妹的嬉笑打闹声,终于还是有日落的,就这样照在我们的脸上,照在建筑上,黄色的,很温馨,很温暖。

   我收藏了很多贝壳,现在把它们再重新拿出来,好好欣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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