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机算盘

青石板路上细雨如针，燕九歌攥着荐书的手指发白。天机阁朱漆大门前，两个黄衣弟子正在校验通关文牒。

"青州来的？"胖弟子扫了眼粗布麻衣，"可有九品以上官员作保？"

燕九歌递上算袋："学生精研《九章算术》，上月刚解开扬州漕运的损耗谜题..."

"漕运？"瘦弟子嗤笑着打断，"那是户部金算盘陈大人的功绩，何时轮到乡野竖子贪天之功？"

忽闻环佩叮咚，一顶翠纱轿落在阶前。玉手掀帘，露出半张芙蓉面："让他进来，账房正缺个磨墨的。"

阁中烛火摇曳，燕九歌跪坐在第八排末席。前排紫衣弟子们捧着鎏金算盘，珠玉相撞声里飘来讥笑："听说今科状元在户部实习月俸三十两，我们这位磨墨郎怕是三十文？"

子夜时分，燕九歌摸进后山书库。蛛网密布的檀木架上，忽见《职方要术》残卷泛着幽光。翻开扉页，一行小楷惊心动魄：

"乾元三年，御史台十三名暗桩死于非命，皆因勘破盐铁专营之弊..."

第二章 数据剑诀

"放肆！"戒律堂首座震碎茶盏，"峨眉派今年的香火税账目分明无误，你这竖子竟敢妄言有缺！"

燕九歌将算纸举过头顶："弟子用柱状图比对历年数据，发现她们将三成收入转入海外私仓。"指尖划过波浪线，"这些锯齿状波动符合洗钱特征..."

"妖言惑众！"峨眉掌事女冠甩出银针，"定是魔教派来离间正道的奸细！"

六道银光破空而来，燕九歌本能地并指为剑。昨夜背诵的"舆情洞察剑诀"突然浮现：

"天下账目，无非加减。见龙在田，利涉大川。"

指尖真气流转，竟在虚空划出立体折线图。六枚银针被数据流裹挟，反向钉入女冠裙摆，现出西域金蚕丝的走私标记。

紫衣弟子们骇然倒退："这是...这是失传的Excel剑法！"

第三章 江湖报表

秦淮河上画舫林立，燕九歌却在核对盐引批文。自那日当众揭穿峨眉账目，他便被"升任"江南道巡检使——明为嘉奖，实为流放。

"燕大人好勤勉。"漕帮少帮主递来酒盏，"这是今年新茶，请大人品鉴。"

茶汤澄碧，燕九歌却盯着杯底未化的盐粒。脑中闪过《职方要术》警句："官盐私售，常借茶马之道。"

突然施展"数据透视眼"，见少帮主怀中露出半截货单。运盐量写着三千石，库存变动却是五千石——消失的两千石正藏在画舫夹层。

"好茶。"燕九歌假意踉跄，"可惜醉后易吐真言。"暗运"时间管理擒拿手"，将蒙汗药逼入少帮主经脉。

次日拂晓，两千石私盐在码头被截。燕九歌却望着朝霞苦笑：漕帮账房昨夜离奇自尽，所有证据链戛然而止。

第四章 明镜高悬

皇城司的铁甲泛着寒光，燕九歌将《新政十策》藏入砚台夹层。门外传来弟子急报："六大门派指控明镜堂窃取商业机密，要师尊交出核心算法！"

"让他们看这个。"燕九歌扔出卷宗，"去年武林盟采购兵器的价格，比市价高出七倍——因为采购总管是崆峒掌门的妻弟。"

紫衣弟子们破门而入时，却见燕九歌正在演武场教孩童打算盘。"这是成本核算法，能算出包子铺肉馅掺假。"他摸摸总角小儿的头，"记住，数理之道不在牟利，而在求个明白。"

皇城司都统冷笑："圣上有旨，江湖账目当由朝廷统一审计。"突然拔刀劈向算盘，"这些蛊惑人心的邪术，留不得！"

燕九歌衣袖翻卷，七十二颗算珠凌空成阵。正是《职方要术》终极奥义——"天下透明剑阵"。数据洪流中，都统的海外私宅、妾室开销尽数显现。

"好个为国为民。"都统嘴角溢血，"且看你能清高到几时！"

第五章 大道至简

十年后的寒食节，青年御史在兰若寺发现古怪碑文。以"SWOT分析法"刻着：

"优势：寒门子弟占江湖新生代78%

劣势：旧门阀仍掌控灵脉资源

机会：朝廷开放武学专利认证

威胁：皇城司渗透率已达39%"

碑底落款：天下第一审计使燕九歌，卒于景和七年审计盐政途中。

青年御史忽然发现，碑文数字皆可活动重组。当排列成"明镜堂永续"时，地宫轰然开启，十万册账本在夜明珠下纤毫毕现。

宫墙上血书淋漓：

"数理无正邪，人心分黑白。

愿以此腔血，浇得百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