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子衿
“飒清，来来来，你输了，那这次活动的青春故事就用你的了。”策划活动的师姐兴奋地把手里的牌放下。
大家纷纷拍手起哄附和，我笑得有些无语，“要不要都这么幸灾乐祸啊！”
“没事没事，讲嘛讲嘛，愿赌服输，一早就说好的。”
“那我讲青春时期的友情故事。”
和我同一个宿舍的杜斯琪说，“清清，别嘛，讲讲你那个青春懵懂的小爱情故事嘛！”
我瞪了她一眼，这交的什么损友！
“我那哪是爱情故事，未有先夭好吗？”
他们一个个都说，“没关系，我们就喜欢凄美的。”
感觉头上瞬间掉下三根黑线，凄美个鬼哦！看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我，我叹了口气，“非要提起人家的‘屈辱史’...”
-01-
我今年15岁，刚刚拿到重点高中通知书的我还兀自沉浸在喜悦里，幻想着自己走上领奖台接受学校的表彰奖励，正当我双手接住属于自己的荣誉证书时却被背上的一巴掌击回了现实。
“清清，你别傻乐了，快去学校领你的军训服去。”
我差点儿忘了，当即偷偷溜走，留下老妈背站在原地唠叨。
当我穿着迷彩服，站在陌生环境里看着陌生面孔时，心里的喜悦就慢慢消失了。
我躲在树荫下听他们聊天，大家刚刚认识时话题都是你叫什么名字，你初中哪里念，中考多少分...
我遇到的第一个好朋友，是和我同排的徐佳瑜。
她总是绑着高高的马尾，刘海被汗浸的乱糟糟却执意不肯梳理，还总说是凌乱美。后来，她减去了黑色长发，我问，“不会舍不得？”
她笑着说，“短发省事儿。”
我遇到的第一个不喜欢的人，是坐在我前面的女孩，张可盈。
她总是勇敢高调得让我既羡慕又嫉妒。她永远只对你笑，看不到其他情绪，而在我的潜意识里，这样的人并不好相处。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微笑着的她突然就爆发，那种反差会把她之前的甜美衬托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遇到的第一个喜欢的人，是我的同桌，容焕。
一个颇受欢迎的男孩，他虽易近人但骄傲，他学习成绩不算特别好但深得老师喜爱，他会穿着休闲西装担任学校大型活动主持人，在一帮穿着校服的同学面前，显得格外星眸粲然，清新俊逸。他会笑着喊我“同桌”，生气时大喊“飒清”，每每此时，我会小小开心一下。
我以前觉得“永远”是个美好浪漫的词，但却未曾想到它有一天也会代表离别和痛苦。
-02-
那个年纪，一点点共同的话题，就足以让彼此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我和容焕从陌生到熟悉用了三天。
他天生就长了一张很讨女孩儿喜欢的脸，笑起来很阳光。
仅仅一个星期，我前面的张可盈就转过来说，“你同桌好帅啊！感觉有点喜欢他。”
我暗暗吃惊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此等一见钟情的桥段于我还仅止于当时泛滥的偶像剧里。
容焕刚到，我边用眼神示意边悄悄说，“嘿，有人喜欢你。”
他愣愣神，没做回应，反而拿出书说，“给我写个名字吧。”
“名字你自己写不就好了？”
“你写得好看嘛！”
这...这顶高帽子我倒是戴得挺舒服。
我和容焕都属于熟悉起来话比较多的人，不管什么，都自有自的一套歪理，也因此被老师提醒过几次，我每次都愤愤不平，“你上课不许再跟我说话！”
但到了下一次，仍然没有长记性。
我上课喜欢趴在桌子上，用高高的书挡住老师的视线，容焕总是冷不丁戳我一下，“小心老师过来抽你。”
这戳得是真疼，两次以后，我就以“同桌友爱提醒防止上课打瞌睡牌掐腿法”成功让他龇牙咧嘴，他缓过后就转头跟徐佳瑜吐槽我。
徐佳瑜看着我，竖起大拇指，我俩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还记得一次晚自习，语文老师放着经典电影《大卫·科普菲尔》，教室的灯也关了，一片昏暗。我和容焕窃窃私语，讲起一个鬼故事，我问他，“你知道他为什么死了吗？”
他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
我紧紧盯着他，想制造一种紧张的氛围，“因为她死的时候头朝下，每晚的‘咚咚咚’声就是她头脚颠倒上楼梯，门一开，直接看到躲在床下的他...”
本以为他会害个怕，结果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黑了脸，“能不能严肃点儿，我讲的是鬼故事，不是笑话！”
等他笑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教室里一片唏嘘声，我和容焕扭头一看，电影里男女主正抱在一起亲吻呢！
按照一般的情节，男女生此时默不作声，然后等待这个尴尬时刻过去。但我和容焕当时只是撇头瞅了一眼，就立马转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额，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们俩是怎么想的！
直到下课铃声响，我们俩还在争论不休。不久前我才刚知道，原来我和他住同一条街，“汶川地震”也过去好久了，不知道话题怎么绕着绕着就跑到了这里，而我们争论的点就是“地震逃离路线哪条最近？”
周围嘈杂声越大，我们的声音也随之变得越大，而最终解决这场“战争”的方法就是我随手捞起桌子上的书朝他砸过去，“你让我一下会死啊！”
然后他就闭了嘴。
旁边的徐佳瑜哈哈大笑，“容焕，又惹着飒清了？”
“我哪里惹她了！”
-03-
我们之间好像越是熟稔，越是无所顾忌。
容焕喜欢抄我的作业，我就告诉他，“个子太高的人不会很聪明。”
他问“为什么？”
“因为心脏离大脑太远，供血不及时，所以思维反应慢，人比较钝。”
他瞅着我，“你一米七，看来这作业准确率没保证。”
然后我就又吃了瘪。
容焕在我旁边总是散发着一股“幽香”，我就嘲笑他，“你才多大，就用香水，臭美不好好学习！”
他给了我一记白眼，“这是柔顺剂，一看就知道不自己洗衣服！”
“你自己洗？我才不信！”
“我妈洗的呀！”
我就很奇怪，“既然不是你洗，你说我干嘛！而且你内裤也让你妈洗...”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咬牙切齿地打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飒清！你给我闭嘴！”。
额，我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讲出那句话。
我和容焕都没有文具包之类的东西，还都喜欢买笔，然后散落一桌，最开始还找找自己的笔，后来也就不管谁的，拿起来就用。
再后来，容焕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皮筋，把所有的笔捆在一起。
我被老师批评后，拉着徐佳瑜围操场散步没去吃早饭，回到教室没多久，上课铃声就响了，容焕急匆匆地跑回来，从衣服里掏出了吃的东西推给我，“刚看到你没去吃饭，给你带的。”
我看着被挤压变形的面包和牛奶，觉得好笑又温暖。我能想象到他是怎么塞到衣服里躲过升旗台旁边几个年级主任的检查。
“我也没吃饭，我也要！”徐佳瑜隔着容焕看见吃的，眼睛闪闪发光。
“喏，给你。”
容焕带着邀功的口吻，“哈！看我幸好买了吧！”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容焕，是因为两件事。
-04-
第一件，我和容焕终于因为“交头接耳”被老师调开了。
我无比黯然，却无能为力，闷闷不乐好几天，但当时以为只是坐久舍不得而已，直到第二件事情的出现。
不知道从哪天起，张可盈和容焕的名字总是一起出现。
张可盈喜欢容焕，全年级都知道。
她会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拿起容焕放在地上的衣服等他下场；她会在容焕值日时替他擦黑板；她会时不时课上转过头来看容焕；她会当着众人面送容焕最喜欢的篮球明星科比的贴纸......
即使这一切，容焕脸上写满拒绝，她也坚持了三年，她可以满脸微笑地承受住任何形式的调侃，甚至是嘲笑。
容焕讨厌张可盈，全年级也都知道。
他打篮球结束后看见她手里自己的衣服，会皱着眉头径直走掉；他看到她上去替他擦黑板时，会默不作声走出教室；他在她回头看自己时，转身找别人讲话；他在她送自己科比贴纸时，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如果说不过容焕，“张可盈”三个字是让他立马闭嘴的好办法。
这个时候，我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喜欢容焕。
那段时间，我希望大家永远讨厌张可盈，容焕永远躲着张可盈，而自己也能因此就满足开心好久。
而更让我满足开心的是，容焕仍然叫我“同桌”，仍然问我借作业，在一些比较自由的课上换位子回来找我聊天，看我没带书时也默默地帮我借回一本，周末补课我提前走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
这样的状态，当下我就很满意，我觉得他肯定也喜欢我，几年下来，情谊也会慢慢加深。
当时的我还不懂，感情最怕的就是“拖着”，而“拖着”的原因除了没那么喜欢之外，还有胆小。
-05-
每到放学时，楼梯口总是人群拥堵，我远远看见容焕站在其他班级门口的背影，很明显他在等人。
到了一楼，我躲在教学楼旁的雪松背后，很久之后看到容焕和一个女孩并肩从楼梯下来，双手插兜，嘴角翘起，就连背影都显得那么神采飞扬。
我心里冒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可容焕对我还是如往常一般，然后我用冷漠来终结一切。我不再悄悄看他，不再傻兮兮地猜来猜去，不再关注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
我努力地屏蔽容焕，只因为我知道自己明明想去质问他那个女孩的事情，但却没有资格。
他不主动说，我绝不会问。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执拗骄傲的想法，可能是从电视小说里学的吧，女主都是矜持克制的，死缠烂打的女二，永远得不到男主。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现实刚好是相反的，这和“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一个道理。
容焕显然对我的冷淡有所察觉，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找我说话，得到的却是我不甚热络的回应。
那段时间我和他的成绩都有所下滑，我心情低落，他也神情恹恹，可我心里却有一种满足的平衡感。
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维持几月后，终于被打破，降至冰点。
平安夜。
刚下晚自习，初中密友司婧来找我，喜滋滋地送给我一个苹果，我笑呵呵地抱抱她。
想起初三时她也是在平安夜的晚自习上，徒手掰开一个苹果，分我一半儿。
高中后她在文科班，我在理科班。我们不时常见面，但感情却还是如从前一般好，所谓“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就大抵如此。
我快速地收拾书包，挽着她的胳膊准备一起走。老师就在此时杀了个回马枪，走进教室让大家安静坐好，司婧用手示意在外面等我，然后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昨晚模拟考的卷子已经批改完了，赶在现在发下来就是让你们晚上睡觉前好好想想。”果然不是什么好消息，拿到卷子的同学都陆陆续续走了，我看着上面令人糟心的分数，有点烦躁。
“飒清。
看到容焕过来，我有点发愣。
“你考的怎么样？”
看到他卷子上比我高得多的分数，我心下更是烦闷，黯然地摇摇头。
头发上传来温度，我抬眼便看到容焕笑意满满的脸，“没关系，这次好好总结，错的地方弄通，下次肯定......”
当时我心里攒的火莫名一下子迸发，胳膊直接一挥，打掉了他揉我头发的手，语气冷冷，“我当然知道，你管好你该管的人就行，我不用你管。”
我看到了容焕僵在空中的手和僵在嘴角的笑，拿起书包就走，那一瞬间只觉得好解气。
站在门口的司婧口气有些犹豫，“清清，你还好吧？”
我勉强笑笑，“没事，通体舒畅，走！”
-06-
很快就到高三了，我的成绩渐渐稳定下来，我和容焕自此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唯一一次，是在文具店买东西碰到他，我发现自己零钱不够，然后他帮我付了，他没有跟我说话，我也没有跟他说谢谢。
后来，我放在桌子上还给他的钱，被他原封不动地放回来。
我想，他的骄傲和我的冷淡，在年纪小的时候注定就是擦肩而过。
徐佳瑜知道我的心思，这几年来，她因为学习压力，也由开始的大大咧咧，变得沉默寡言，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也变成齐耳短发。
“头发怎么舍得剪了？”
“长头发洗得太麻烦了，短发省事儿！”
我们课间常常凑在一起，畅谈未来，有时候说着说着就沉默了，未来好像伸手可及，却也遥远无比。
高考结束的当晚，我和徐佳瑜跑去体育场待了一整晚，躺在草地上望着星星发呆。
“飒清，你还是很喜欢他。”徐佳瑜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空气静谧了几秒，“我也喜欢他，所以我能看懂你的眼神。”
“我知道。”
徐佳瑜默了半瞬，“我向他表白了。”
我一下子坐起来，“什么时候？”
“今天下考后。”徐佳瑜的笑容有几分苦涩，“他拒绝了。可是飒清，我想让他知道，曾经有一个叫徐佳瑜的女孩喜欢过他，也算是留下一点儿痕迹。”
我半天才回应，“佳瑜，你比我勇敢。”
“虽然我和他邻桌，也跟你一样和他朝夕相处，他对待我的态度也很温和友好，有时也跟我开玩笑，但我知道那不一样，我没法像你那样可以和他无所顾忌地斗嘴，生气，甚至是翻脸。有时候看着你们玩闹我真的很羡慕，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但我知道，你于他是不一样的。而我，也只有勇敢了，我想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表白，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佳瑜，他有喜欢的人了，我看见过他好几次等一个女孩，其实我们一样的。”
徐佳瑜有些吃惊，却也没有再多说。
嘈杂声渐渐散去，继续躺在草地上，感觉自己明明很累，却了无睡意。
再次看见容焕，是在报志愿后的同学聚会上，相隔二十多天，却像几载未见。
今晚的容焕好像感冒了，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大家依然拿张可盈开他的玩笑，起哄把张可盈推坐到他身边，他对此也没什么反应，张可盈递给他的啤酒他也接过，一饮而尽。
张可盈的大学跟他在同一个城市。
我没有什么酒量，几杯啤酒下肚就浑身发热，头晕脑胀，悄悄跟徐佳瑜打了招呼就溜走了。
-07-
说到这里，我一下子沉默了，斯琪和其他人连忙追问，“然后呢然后呢？容焕呢？你和他有没有再联系？徐佳瑜呢？那个女孩呢？难不成他和张可盈在一起了？”
我瞥了杜斯琪一眼，“然后，容焕去了北京，徐佳瑜和他报了同一所大学，他没有和张可盈在一起，再后来听说他有女朋友了，不过高三毕业后我没怎么见过他，所以也不太清楚。”
......
一室沉默，有人出声，“这就完了？”
我点点头，“完了，就是这样，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恋，就跟你们说我的故事很没意思的，你们还不信，非得让我把伤心事说一遍。”
一人手一挥，“没事，有了这个架构，剩下的我们可以想象加工嘛！”
晚上和杜斯琪沿着石月拱桥往宿舍楼的方向走，我踩着光影一蹦一跳，身后的杜斯琪突然问，“清清，你其实见过他对不对？”
我身影顿了顿，回身笑问，“斯琪，你是从哪儿嗅到的信息啊？”
“直觉。”
我过去一手挽着她的胳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以后你的男朋友可不敢撒谎，还不被你一眼看穿！”
“哈，从实招来！”
“后来听佳瑜说，我那次聚会走之后，容焕有找过我。我有时会想，如果当时我没走，事情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局面？再想想，就算我没走，结局还是一样的。”
“为什么？”
“因为他骄傲，我执拗，一旦有裂痕，只会越来越深。斯琪，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吗？”
“就是你看到容焕等的那个人？”
我点点头，“就是她。佳瑜和容焕在一个学校，他们偶尔相遇会吃个饭，我在她QQ说说上看到那个女孩，徐佳瑜告诉我那个女孩是他姑姑的女儿。然后...然后我鼓足勇气去找了他...再然后，我就看到了他和司婧手牵手的画面。”
杜斯琪停下脚步，“司婧！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啦？”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笑了笑，“我跑去找佳瑜哭的时候才知道，我以为容焕没有女朋友不过是因为他设置了分组，他发的状态消息我都看不到。佳瑜一直以为我知道，以为我因为伤心才对此事绝口不提。晚上我用佳瑜的手机翻看他的状态，才知道他秀了多少恩爱。”
杜斯琪的眉头皱在一起，我说，“我对着那些照片了看了一夜，第二天，便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我没跟他讲过，应该知道吧，毕竟喜欢这种事情很难藏住，尤其当事人，很容易察觉。”
杜斯琪叹了口气，“为什么感觉结局有点狗血？”
我乐呵呵地搂住她，“人生何处不狗血！”
-08-
刚实习回校，就接到徐佳瑜的电话，她说自己就快到火车站了，让我准备接驾。
徐佳瑜的头发变得更短了，也显得人更清丽干练了，“你们放假了？”
“没呢！下周开始实习，这是最后的自由时光。”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和徐佳瑜聊了很多，到最后，她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有些不明所以，她说，“容焕让我捎给你。”
我的笑意僵在脸上，打开信，还是记忆里幼稚的娃娃体。
飒清：
好久不见，你好吗？
遇到徐佳瑜，得知她要找你，所以托她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我们上次的见面有些狼狈，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清楚。
高考结束的那次聚会，我找你的时候你走了，后来我也走了，路上遇到了司婧。
我知道你跟她关系要好，我之前在学校好几次见过你们手挽手一起走，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手机，我就给她留了我家里的电话，想多个渠道知道你的消息。
后来我去了北京，司婧来北京玩时打电话给我，我正在住院，刚做完阑尾炎手术。
她说过来看看我。
我问她怎么会有我手机号？
她说打座机问我妈要的。
手术这件事我没跟家里说，也希望她不要讲。
然后她用放假的时间照顾了我一个星期。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就说下次再来玩儿一定找我好好做导游。
后来她常常来北京，我放假也会去她的城市转转。
我常常能从她那里知道你的消息。可是飒清，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话题渐渐由你变成了其它，再后来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刚开始我很纠结，我明明是因为你才和她有联系，为什么反而我们越来越远了？
我欠你两个道歉。
第一个，我为过去那个骄傲的自己向你道歉，对不起。
司婧想联系你，但又不敢联系你。
第二个，你们之间的芥蒂是因为我，我应该为此道歉，对不起。
飒清，如果下次来北京，记得联系我。
容焕
看完这封信，我没忍住笑了。
徐佳瑜奇怪，“怎么？难不成他信里写了个笑话？”
“佳瑜，他跟我坦白了，虽然迟了点儿，但我还是很高兴，那些年自己不是一厢情愿，我终于可以不在乎他了。”
徐佳瑜笑了，“飒清，即使你没跟他在一起，我还是羡慕你。”
“啊？为什么？我明明是反面教材好不啦！”
徐佳瑜摇摇头，“他秀恩爱会屏蔽你，害怕你看到，却让我看见。这足以说明你有在他心里过，而我，完全没有，他对待我可以像任何一个普通路人一般，毫无波澜。”
我握了握她的手，“我出现的意义仅在于，让他们相遇，然后成为过客。佳瑜，你总会遇到那个把你放在特殊位置上的人。”
“你会原谅司婧吗？”
我摇头，“我和司婧折痕难平，各自安好就行。”
“如果当初他答应了我，我们在一起了，你是不是也不会再原谅我？”
我想了想，“可能吧。”
你有在乎的人，就更容易受伤害。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