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格莱斯特来到这里以后还适应吗?
格莱斯特走在石家庄陆军大学的绿荫长廊里。人从背后向他打招呼。
啊,是陈新老师。格莱斯特猛的回头看见陈新老师正向他赶来。
老师好。
格莱斯特立马立正站好。向陈新敬礼说。
哎哎哎,没有这个必要。陈新笑着摆摆手。
这里是校园而非课堂,在课堂上咱们是师生,但课下咱们是朋友嘛。陈新笑着说。
陈新,中国前空降兵中校。现任石家庄陆军大学战略讲师。听说最近他正忙着编著一本著作。但还是能经常在校园里看见他。他为人随和但办起事来却很靠谱。大家有什么困难都愿意找他。陈新也是格莱斯特来到这里之后接触到的最多的老师了。
说是老师。其实陈新也才30出头。比格莱斯特大不了10岁。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格莱斯特不安的问。
没有事我就不能找你吗?陈新笑着反问说。
来我们做下来唠唠嗑。陈新说着就把格莱斯特拉到旁边的长石凳上。
格莱斯特来到这里也有一两个月了,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这里的生活还能适应吗?
报告老师,学校方面对我的待遇非常好。像我这种贫困生学校每年还给我许多补助。吃住就更不用说了,都非常的好。格莱斯特说。
哎,别叫我老师了,都把我叫老了。叫我陈哥就行了。
是,是的,陈……陈哥。
这就对了嘛。陈欣笑着拍着格莱斯特的肩膀。
格莱斯特,你老家是哪里的?
什么是老家?格莱斯特对这个词很疑问。
哈,我忘了。就是你的故乡是哪里的?
曾经我母亲告诉我,我的家乡在纳米比亚大草原的一座小山丘下。她告诉我我出生在那里。那里的土地养活了最初的我。
格莱斯特说。
那就是家乡啊。陈新说。
我的家在一块儿山下平原上。北方是一望无际的群山。南方是滔滔的黄河。啊,那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格莱斯特,你看那里。陈新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这里太低了,要是站在高处往西南方看能看到一片群山。那片群山尽头就是我的故乡。
有时候啊,我要是想家了就会站在教学楼楼顶上朝那个方向远眺。之后我会给我的爸妈打电话报平安。
你的家人生活还好吗?
我。我……
陈新无意间的提问集中了格莱斯特的痛点。
我的父母在新冠疫情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格莱斯特低着头,他强忍着没让泪水流出。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新连忙安慰他,向他道歉。
这不怪你陈哥。要怪都怪那些万恶的上层人。
陈哥你知道。当时他们买光了氧气罐,再高价卖出来以此来获得暴利。而像我们这些买不起的人只能等待国际援助。我的母亲本来已经快好了。如果有一个氧气瓶。如果有个氧气瓶。啊,只差那一个氧气瓶!我母亲就不会死了!
格斯特手握成拳,粗壮有力的胳膊咚咚咚的敲打着圆形象棋桌。
哒~象棋桌经不住他的愤怒。朝他那方向塌了下去。
对不起老师,我失态了。
格莱斯特从愤怒中恢复过来理智,看到坐在他旁边目瞪口呆的陈新,连连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没事。陈新笑着说。
老师知道了。兄弟你既然没家人了那陈哥我就是你的家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陈哥。
陈哥,我……
兄弟没事啊,没事。既然来了这里,你就要好好学习军事理论知识,以后报效国家。当你有能力的时候你可以自己来改变它。
改变它?
对。改变它。陈新说。
兄弟。陈哥我没本事。没办法改变现在的主流理论环境。所以我慢慢在改变自己。从军队里退役,来这里当讲师。这都是我自己的改变。
但我从来没忘记改变自己的同时尝试着去改变环境。我正在写一本著作。如果我能真的完成它的话。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想法能改变现在的主流军事理论的。陈新说。
那么兄弟你如果想要改变你们国家的环境,就先去改变自己。
我该怎么做?陈哥。格莱斯特问。
你现在正在做啊。陈新笑着说。
你看。你能适应生存的环境。不断提升自我,来到了这所学校。这就说明你在改变自己啊。你来到这里能吃好住好,很快适应新环境。这就是改变啊。陈新说。
我明白了,陈哥。格莱斯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陈新鞠了一躬。谢谢您的提醒。我一定会以优异的成绩从学校里毕业,并投身于国家的军队之中,尽可能适应这个环境,改变自己!
嗯,这就对了。陈新笑着点头。
格莱斯特你知道吗?你刚到校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与那些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非洲军官们不同,你给我的感觉是满脸带着阴沉,也没见到你笑过。我曾经很担心你的心理问题。学校方面也曾考虑让你去做心理测试,但我极力反对。因为这样会伤了你那敏感的心。
现在我了解情况了。格莱斯特我们是兄弟吗?
当然了,陈哥!
那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请陈哥尽管提,我一定答应。
你能给我笑一个吗?
这……布莱斯特难为起来。自从父母死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难道你做不到吗?看来是我提的要求太过分了,那就算了。陈新说。
不,陈哥我能做到。格莱斯特赶紧说。
笑就是嘴角上扬,露出牙齿。格莱斯特心里楠楠说,笑笑笑赶紧笑啊。
但心里越着急就越笑不出来。脸好像都僵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兄弟。你的笑比哭还难看。
来看我。陈新对着格莱斯特做起了鬼脸。
他吐着舌头挖着鼻孔。滑稽的表情让格莱斯特放松了下来。
哈哈哈。格莱斯特笑出来了。
这就对了嘛。陈新也笑了。
陈哥我做到了,我做到。我改变了自己!
格莱斯特高兴的喊着。
很多年后每当他回忆起和陈新的这次见面,他都会说当时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候。
在之后的生活里。陈新帮助格莱斯特更好的适应了军校的生活。
他们俩在课堂上是师生,在课下是兄弟。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
就这样格莱斯特愉快的度过了三年军校生活。
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格莱斯特就要从石家庄陆军学院毕业,在陈新的帮助下,他顺利的完成了毕业论文,之后只要通过其他的科目的考试就可以顺利毕业。
有一天格莱斯特刚参加完制图考试,正准备去找陈新谈论试题中的一些问题。但找遍了校园去了好几个陈新经常在的地方都没找到人。这时格莱斯特想起来了以前陈新曾给过他一张他家的地址卡,说是如果学校里找不到他可以到他家找他。
陈哥现在因该在家里了吧?格莱斯特自言自语道。
来到卡上所写的小区格莱斯特找到陈新住的房子。那是一栋非常紧致的小别墅
陈哥你在吗?格莱斯特敲着陈新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漂亮少妇。她长发齐肩,挺着大肚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格莱斯特。
请问您找谁?她警觉的问。
那个,我叫格莱斯特,我是来找陈新老师。格莱斯特说道。您是师母吗?
你就是格莱斯特啊!少妇笑着说。
陈新经常提到你。今天陈新出去了,他没给你说吗?他写的书获得出版许可。
这个我听说了。格莱斯特点头说。
因为陈新不止一次给他提及他正在写一本书。经常在喝醉时向他抱怨,说国防大学出版社认为他的思想太过超前,不予出版。
在之前的一次聊天中。陈新向他透露了有关出版进程的事宜。
他说他的著作即将要面向内部出版了。但至此始至终陈新都没向格莱斯特说过这本书是讲什么的?连名字都未告诉格莱斯特。
格莱斯特也从来不问。因为他知道在中国是有保密条例的。
老师没给我提及他要去什么地方。
所以今天下课后我就来找他。转遍整个校园都没有找到,我就来家里拜访了。
陈新也没告诉你一声,真是抱歉。
没什么,没有关系的师母。
敏感的格莱斯克发现师母至始至终都站在门口和他说话,连家门也没让他进。
他立刻感觉有点羞愧,就要向师母告别。
那么就不打扰师母您了,再见。
再见。格莱斯特。 师母煞白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向他点头再见。
当格莱斯特准备转身离开时,眼角的余光发现师母的左手正在滴血。
师母,您怎么了?格莱斯特惊讶的问。
您的左手正在滴血。
没有什么格莱斯特。只刚刚不小心被划伤了等会儿我就去包扎一下。
师母说。
但话音刚落,支撑在门框的右手就从门框前滑落。师母晕倒在地。
师母,你怎么了?你要挺住,救护车,救护车!
格莱斯特立刻叫来了救护车,送师母进了省立医院。
经过两个小时漫长的等待。手术室外的红灯转为绿色,主治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师母到底怎么了?
她伤的很严重,但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主治医生说。
那她到底是受了什么伤?
伤口遍布两臂,双肩和背部。而胎儿所在的腹部却没有受伤,这真是一个奇迹!显然她在受伤前用两臂死死的护住腹部。避免了胎儿可能出现难产的情况。
医生接着说。
她受的伤很奇怪,不是刀伤,但怎么说呢?我们也说不好到底是什么造成的。伤口切痕异常整齐,结合处边缘有微微焦。我无法想象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害。但谢天谢地,正是由于部分切口部分肌肉已经坏死才未使得鲜血大量流失,保住了一条命。
医生走后。格莱斯特站在师母的病房前一夜没有合眼。
师母肯定是受人迫害了。有人要杀她,我一定要保护师母直到陈哥回来。
就这样格莱斯特又在门口守候了一天。在第3天的夜里,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格莱斯特。终于熬不住了。他不知不觉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觉一睡就到了第2天中午。
醒来了的格莱斯特对自己的失责大为自责,赶紧进门查看师母的状况,却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
我师母去哪了?
格莱斯特跑进护士站的值班房,问正在值班的护士。
你师母是谁?护士问。
就是三天前进入ICU的那个女人。她在602病房。
不要着急把病房号告诉我,我可以调出相关资料。
格罗斯特将相关号码告诉了护士。
嗯,三天前确实有一个女人入住的医院,名字叫云微。已于今天早晨6点缴纳完病费后离开了。
什么今天早上6点就离开了?你们也太不负责了吧!一个进入ICU病房的人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她进的是ICU病房?进入那里的人别说三天了,三个月也出不来啊。这真是奇了怪了。护士也有些惊讶。
必须立刻报警。她一定是被人绑架。
格莱斯特拿出手机报了警,很快警察就赶到医院,他们调出了监控。
今日早晨5:10。一个女人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早晨5:15。她走出医院大厅。
早晨6:05。她已经换了身行头背了个双肩包,拉着行李箱从医院外回来。
早晨6:10。她在医院里缴完费。
早晨6:25。她离开医院。
医院里的监控视频到此结束。警方又调取了医院外的相关视频。但除了几个拐角处微微有她的身影外,其他地方一无所获。
这很奇怪啊。她好像刻意躲着监控似的。一个警察说道。
警方将排查范围覆盖到她生活的每一个区域,随着排查范围的扩大。更多不合常理的事情接连发现。根据她家附近的监控发现她并没有回过家。
根据郊区附近的一家宾馆监控调查发现。5:40左右她进入这家宾馆。5:45她从宾馆里离开,这时候身上穿的病服已经换成了之前在监控里看见的那套装束了。
格莱斯特近几天来回往返于学校于警局之间。但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正在调查。
距离云微神秘消失已经过去了10天了。不论云微还是陈新都没有再出现过。格莱斯特不管怎么打电话,陈新的手机是终是处于关机状态。
你说的那户叫云微的一家啊。
在小区的保安亭里保安告诉格莱斯特。陈新夫妇是四年前入住的。虽然已经入住4年,但却很少见过他们来过这里。他们也没有和邻居有什么交往。
你问陈新老师啊。别说自从他出去办事后都过了快半个月了,还没有回学校来。战史老师对格莱斯特说。
老师他自从去解决出版事宜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格莱斯特说
出版,出版什么?
难道您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的。战史老师摇摇头。
陈老师一直都在编一本书啊。
他在写一本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他从来没有给我们这些同事说过。
格莱斯特告别了战史老师。
此时距离陈欣夫妇消失已经过去了13天了。
格莱斯特的所有考试都以A的成绩顺利通过。如今他已经毕业了。但他没有立马回国而是赖在这里不走就是为了调查老师他去哪里了。
正在他焦急地寻找陈欣夫妇的时候。来自南非驻中国大使馆的加急命令就发到了他的手上。
中国石家庄陆军大学2050级毕业生格莱斯特。应在七天内尽快回到南非,前往南非开普敦市南半岛区新军官报告处报道。
面对在这种时候出这样的命令。格莱斯特欲哭无泪。他仰望着蓝天。他要寻找自己的恩师,但又不能违抗命令。
时间一天一天多。距离最后期限只剩下三天了,除去坐飞机的时间和处理其他事物的事情。留给格莱斯特待在中国时间连半天都不到。
没有办法。
格莱斯特他进了石家庄陆军大学校长的办公室。
格莱斯特和校长很不对付。新生开学的那一天。格莱斯特用冷脸迎接了校长热情的握手。从那之后他给校长的印象就非常差。以至于校长曾想让格莱斯特接受心理调查,证明他是否有心理疾病不适合服兵役。幸好陈新在其中极力帮助格莱斯特他才能顺利在这里毕业。
咚咚咚,格莱斯特不安的敲着校长办公室的门。请进。
格莱斯特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正在写东西。看到来人是格莱斯特后,就低着头继续写,根本没理会他。
格莱斯特知道自己给校长的印象实在太差了。但没有办法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格莱斯特笔直的站在校长旁边静静的等待他忙完手头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格莱斯特不知道站了多久。校长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他抬头看着站在他对面的格莱斯特。
我听说你已经顺利毕业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校长面无表情的问。
校长先生。我是来向您道歉的。以前由于我自己的问题,在开学典礼上顶撞了您,我一直都感到很惭愧,在回国前想对您说一句对不起。
克莱斯特对校长说。
校长笑了起来。没关系没关系。这么多年在学校的生活你也改变了很多。之后回到自己国家里,要在报效祖国的同时处理好人际关系。知道了吗?
谨记校长教诲。
格莱斯特说。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忙,校长说。
校长,其实我来见您,除了向您道歉以外,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格莱斯特壮着胆子说。
什么事情。
我想向您打听陈新老师去哪里,最近半个多月都没有见到他了。
陈新他……校长欲言又止。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好好报效你的祖国去吧。
校长先生。格莱斯特跪在他的面前。4天前我已经收到了政府的通知,要求我在7天内立刻前去报到。但陈新老师我还没有找到啊。
我知道这一别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今天在我离开中国以前,无论如何我也要知道他的下落。求求您校长告诉我吧!
啊,这是何必呢,快起来快起来。
校长赶忙拉这格莱斯特。
校长先生,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就是死也不离开您的办公室。
格莱斯特,格莱斯特。是,我是知道陈新的下落。但是我们国家有保密条例啊。我不能告诉你他去哪里了。我只能跟你说,他现在很好。这是我能告诉你的一切。
那陈老师的妻子云微师母去哪里了?半个月前我去找陈老师时发现师母受了伤晕倒在地,我把她送到医院后没多久她就神秘离开了。
云微?校长若有所思。格莱斯特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难道她没有在自己的家里吗?
没有的,半个月前我就已经报案了。警方直到现在仍没找到任何线索。
那个,格莱斯特你不要着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尽最大可能调查到云微下落。她十有八九是和她的丈夫一块出了。你不要着急。这样好不好?你先回国,等到我有消息后会联系南非那边的军事委员会的。我在那里有好几个同学做高官。他们会告诉你具体情况的。
谢谢您校长。格莱斯特对着校长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2050年7月21号。克莱斯特坐上了前往南非开普敦市的飞机,带着对中国的留恋与疑惑正式开始了他一生传奇的军旅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