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F,
新年安乐,
你最近可好?我一切都好。
最近忙了些,一直想提笔写字予你,但是总在耽搁。2019年就这样平安朴素的度过,掐指一算,离30岁仅剩堪堪2年。我既有些焦急,又有些兴奋。
离上次写信于你有些时日了,我该从哪里写起呢?
还是从2020年的第一天开始吧。
我清晰的记得元旦早晨7点睡醒,做了一夜噩梦,只是与往常不一样,我第一次直面了那个一直让我害怕的画面,然后突然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谈起这件事,起因该是与我妈搬至武汉之后,如果家中只我一人,我入睡时总是会留一盏灯。
说来惭愧,我很怕黑,这大概是与任何人都未曾说过的秘密。16年搬至杭州的时候,我还记得我写过,隔壁的河南小哥总是很吵人,只是我没写,我在他闹的时候睡下,我才敢把灯关上。
我已经记不起是多少年前开始做那个噩梦,总是相似的剧情,总是相似的场景。
梦里我不是在老家的那个老房子里,就是在汉口大智路那栋临时借住的公寓楼里,不管开始的剧情如何,如果梦到夜晚,突然家里所有电灯全部熄灭,窗户被夜风吹起,窗外似有黑影忽远忽近,我总会心悸的开始寻找灯的开关。我按啊按,灯却怎么都打不开。
有时候我会去找火机,有时候我会去点蜡烛,有时候我会去寻手机,再或者我会大声的喊我妈的名字,喊外婆的名字,喊初恋的名字,喊前女友的名字,
诸多尝试,我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想驱赶黑暗。
可黑暗如影随形吞噬一切,然后我会被吓醒。
在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被吓醒的午夜,我第一时间都是先把灯打开。
彷佛打开了灯,我才能回到这个现实,而神奇的是,尽管梦里这样的桥段出现一次又一次,我却总信以为真。
那些时刻,我总觉得自己很渺小,一如小时候刚离家去龙泉中学住校时的心境:胆小无助,害怕未知。
你莫要笑话我,我亲爱的挚友。
你知道元旦那一夜那个梦有了哪些质的改变吗?当那个鬼影再出现,我尝试开灯无果,然后鬼使神差想起了心经里说的佛法,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然后我便像有了力量一般,我心里念着,鬼啊鬼,你莫要再缠着我了,我度化了你可好。
然后你猜我看到了谁,我看到了与我爸极其相似的容颜,然后鬼便走了,灯突然都开了。
再然后我便醒了。
彷佛是顿悟,起床后我傻笑了很久,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如块垒,酸楚之感油然而生,眼泪就不禁涌出了眼眶,然后便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修补我的内心,倒逼自己回到儿时的状态,那种执念就像毒品,让人欲罢不能又痛不欲生。
一个人太早被冠上优秀的名头,真是太容易被毁掉了。
这么多年了,不论是高中那段最难熬的时光,还是大学里面自我流放,社会上的被迫锤炼,我总在追儿时那个我的影子:当时初中拔尖的优等生,被冠以校草名号,被数个女生同时喜欢,且又被老师所喜爱的完美男孩。
之后的可惜之声也好,嘲弄之语也罢,在时间长河里,点点滴滴都变成了灯下尘,使我最终活成了这副模样。
我仍要感谢19年读过的那些书,悟到的那些道理。
我还记得周末去跟外婆讲经,外婆跟我说长大了。在读心经的那一刻,我确实是放下了。
说是皈依也好,或是哲学的力量也罢,我确实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心境,就是喜乐平和的跳脱出来审视自己的七情六欲,然后任其流转。这是一种很妙的体验。
这些天刚刚参加完培训会,在今天最后的企业家心得分享上,我看到了那些80后、70后的小微企业主演讲时的闪闪瞳光,我突然意识到,那也是我心之所向啊。
16年我在杭州鞭策自己说,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其实我心中是带着不甘,我太不优秀了。
如今这些年的不甘早已化成前进的自驱力,而我正在稳步前行。
我相信属于我高光时刻的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今年我告诉自己,目标仍不要过大,沉下来的心还不够夯实,因为我还会在某些选择和诱惑来临时躁动不安。所以今年的目标应该在去年的保持之上,再加一条务实的选项:深造我现有谋生技能中的一项,只是工作上还有变化,所以这项技能先暂时不定吧。另外,今年我会少写些内观的文字,多写些适合其他同龄人爱看的文字,以此锤炼自己的笔力。
一粒尘光如一叶一花一世界,往事随风刻骨,我仍是一个人,但我确实没在怕了。
一个人又如何呢?我偏要一个人,闯出点自我的世界来。
你的super挚友小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