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

Milwaukee Art Museum

第二次读完了《围城》。

第一次读是三年前,刚刚恋爱,这本书算是和男朋友在一起后他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那一次读完,故事内容都已记不清了,只知道钱老的比喻反讽夸张的使用登峰造极,让人拍案叫绝。

这次读完,故事都记在了心里。一切都落下帷幕时,心里感到一阵惶恐。

(一)

方鸿渐不就是我吗?

杨绛先生为《围城》写注释,说方鸿渐结合了两个人,一个志高才疏,一个狂妄自大。他在海外浪费了几年光阴,最终只能买来一纸假文凭;他不爱苏小姐,却又不敢说出来;他钟情唐晓芙,却阴差阳错伤了心;他去三闾大学,并不是仔细考虑过自己的前程,而是为了逃避这伤心之地;去往内地的一路上,他能做的也只是抱怨,困难都交给别人解决;终于抵达,工作不尽如人意,却又有些孤傲不肯趋炎附势;与孙柔嘉的婚姻,也全凭孙柔嘉的“千方百计”、辛楣的撺掇和“四起”的流言;回到上海,又凭辛楣介绍了工作……方鸿渐的一生,仿佛要么是碌碌无为,要么是任人摆布。他自己也说,和柔嘉商量的事情,最终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愿来。辛楣评价他不讨厌,却没什么用处。

仔细想想,这样的评价用在自己身上仿佛也正合适。

(二)

方鸿渐最终没能娶到心爱的唐晓芙,阴差阳错娶了孙柔嘉,最终也是悲剧收场。辛楣也是同样,被心爱多年的苏文纨伤了心,最后几乎是用相亲的方式结了个不痛不痒的婚。再说苏文纨,被方鸿渐拒绝后,立即就嫁给了曾经正眼都不看的旁人。或许我们最终都不能与最爱的人在一起。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与心爱的人分开了,或许应该感到安慰——你看,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三)

方鸿渐说那个爱着唐晓芙的自己可以埋葬立碑,偶尔凭吊;而那个从爱尔兰人手里买文凭的自己,却“始终无法消灭”。当经历都变成过去,那些让你耿耿于怀、牵肠挂肚、痛不欲生的人,或许我们终能释然对待,无法原谅的,终究还是我们自己。

(四)

鸿渐对孙小姐本身就并非真心相爱,单独相处时感情却还算和睦。待到回到上海,一边是迂腐的公公,一边是多管闲事的姑妈,两人的矛盾便迅速升级。婚姻不是爱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外人连一口气都插不进。婚姻便成了两个家庭的事,七大姑八大姨突然都有了发言权。我没有婚姻生活,愿我永远都不会被牵扯进这样的生活。

(五)

书的结尾让人唏嘘。五个小时前,两人还各自想要尽力挽回;五个小时后,便覆水难收了。

两次读《围城》,心境全然不同。“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物是人非,都用不着沧海桑田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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